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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煙云在線閱讀 - 第168節

第168節

    帥旗倒了,主帥帶著身邊親信逃了,軍心和士氣一落千丈。這仗,再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迅速向周圍看了一眼,王思禮用左手銅锏指了指敵軍相對稀少東南方,大聲命令,“老呂,你帶著弟兄們從那邊沖出去。我帶著近衛隊給你斷后!”

    “末將斷后,大將軍先走!”素來對王思禮唯命是從的呂崇賁忽然轉了性子,搖搖頭,慘然而笑,“房琯那王八蛋逃回去后,肯定會把戰敗的責任全推到咱們頭上。末將嘴笨,說不過他。所以必須得大將軍自己回去跟他對質!”

    “對,末將掩護,大將軍先走!”其他幾名來自河西軍的老將,也紛紛出言附和呂崇賁。

    “你們?!”王思禮被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里卻明白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幾個月前潼關慘敗,逃回去的老太監邊令誠就把責任全推到了哥舒翰身上。房琯雖然讀了一肚子圣賢書,為人卻未必比老太監好哪里去!

    就在這一猶豫的瞬間,壯武將軍韓輝祖已經挺身而出?!皻⒋耷?!”劈翻沖到自己面前的一名敵將,他刀尖斜指,大聲疾呼:“老子要去殺崔乾佑!不怕死的跟我來!”

    “殺崔乾佑!”“殺崔乾佑!”數百名漢子轟然響應,跟在壯武將軍韓輝祖身后,義無反顧地向敵軍帥旗沖了過去。

    正準備輕松收拾殘局的叛軍將士被沖楞了,慌忙阻止人手攔截。韓輝祖揮刀劈翻一個,又劈翻一個。沿著敵軍暴露出來的縫隙,奮勇前進,宛若一只飛蛾,撲向了生命中最熾烈的終點。

    幾十名弟兄在他身側與身后倒下,還活著的,則踏著敵人和袍澤的血跡,繼續昂首前行。這一刻,他們的眼睛里面沒有恐懼,也沒有怨恨,只有遮不斷、蓋不住也撲不滅的驕傲,獵獵燃燒。

    “剩下的人,跟著我!”又看了一眼韓輝祖等人那魁梧偉岸的背影,王思禮仿佛要把這一切刻在心里般,重重點頭。然后,用銅锏指向東南方,再度發出命令,“還活著的,跟我來。從這邊殺出去,別讓弟兄們的血白流!”

    “殺出去,跟著大將軍往東南方殺!弟兄們的血不能白流!”呂崇賁帶領幾名將領大聲重復,同時使盡全身解數,力求能組織起更多的人一道突圍。

    兩支隊伍朝著不同方向,迅速拉開距離。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叛軍措手不及,被沖開了一橫一縱,兩條血淋漓的大口子。在不遠處調兵遣將的崔乾佑察覺出王思禮的意圖,迅速做出調整。隨著一陣歡快的戰鼓聲,前去沖擊唐軍帥旗的燕趙精銳們,紛紛撥馬轉了回來,一隊隊奮勇爭先,狼群般從四面八方堵住了唐軍的去路。

    在敵我雙方都有準備的情況下,手持短兵器的步卒,很難擋住騎兵們的輪番攻擊。很快,壯武將軍韓輝祖身邊就沒有了弟兄。他拎著一把搶來的彎刀,繼續向崔乾佑的帥旗靠近,每前行一步,背后都留下一大灘血跡。

    崔乾佑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笑呵呵的看著他。既不躲避,也不上前迎戰。韓輝祖向前又沖了兩步,殺死兩名擋路的曳落河,自己身上也又多了一條傷口,與先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一起,慢慢抽走他最后的體力。

    一名曳落河拋出繩索,套住了他的肩膀。他伸出左臂挽住繩索,拖曳著繼續前進。得手的曳落河拼命磕打坐騎,牛皮搓的繩索在二人的僵持中迅速拉緊,迅速勒入韓輝祖的身體中,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響,卻始終無法將他拖動半步。

    “投降吧,看你是條漢子的份上,我向大帥求情,饒你不死!”一名來自漁陽的將領不忍看韓輝祖繼續受折磨,低聲奉勸。韓輝祖回敬了他一聲冷笑,另外一只手臂艱難地回過來,將已經砍豁了的刀刃在牛皮索上來回拉鋸。眼看著皮索就要被割斷,又有幾名曳落河沖上前,在他身上又加了四、五道束縛。韓輝祖掙扎了幾下,發現在劫難逃。咬了咬牙,調轉刀頭,用手抓住前半截刀刃,狠狠插進了自己的小腹。

    “噗!”血光濺起半人多高。幾名手持皮的曳落河不解地看著繩索中的唐將緩緩倒下,眼睛里充滿了困惑。

    “別割他的首級!”崔乾佑也被唐將的英勇嚇了一跳,擺擺手,斥退涌到尸體旁邊的幾名親信,“放開他,等打掃完戰場,找人認一下他的名字,厚葬!”

    “諾!”親信們答應一聲,怏怏地退了回來。崔乾佑望著地面上的尸體嘆了口氣,又繼續吩咐,“傳我的命令。別再耽誤功夫。凡是不肯棄械投降者,直接亂刀砍死?!?/br>
    “諾!”周圍的親信答應一聲,用號角將命令傳遍整個戰場?!皢鑶?,嗚嗚,嗚嗚嗚嗚!”隨著一陣陣鬼哭般的角聲,曳落河與燕趙精銳們再度改變戰術。不再奢求能活捉王思禮等人,而是準備用最快速度結束戰斗。

    突圍的道路,瞬間變得艱難了十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四、五條,甚至更多的生命。每解決一波擋路的敵軍,身邊的弟兄們都會倒下厚厚的一整排。王思禮奮不顧身地廝殺著,奔走著,身上的血水如溪流般往下淌。根本分不清那些是敵人的,那些是他自己的。他身邊的呂崇賁和吳冕兩個也是渾身是血,跌跌撞撞,隨時都可能倒下。

    可殺過來的叛軍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狡猾。他們像狼群一樣互相配合著,忽遠忽近,抽冷子便在隊伍中狠狠撕下一大塊血rou。每一次,都試圖將突圍者的隊伍,推向徹底崩潰的邊緣。

    “大唐!”王思禮仰天大叫,銅锏前指,迎著敵軍的戰馬沖了過去?!按筇?!”呂崇賁帶著百余名老兵緊緊跟上,用血rou之軀,迎向叛軍的馬蹄。

    沖不出去了,這一刻,所有明白了自己處境的人都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捍衛大唐男兒的尊嚴。哪怕死,也要面對的敵人,而不是轉過身,在背后留下恥辱的印記。

    迎面撲過來的曳落河們喜出望外,迅速拉了幾下韁繩,準備直接用戰馬將這些不要命的對手踩扁。王思禮搶在被敵軍坐騎撞飛之前,向旁邊避了半步,然后蹲身橫掃,用銅锏砸哲了兩根馬腿。

    馬背上的曳落河措手不及,慘叫著跌落。呂崇賁揮刀劈過去,將其直接開腸破肚。周圍的老兵們也涌上前,或者被戰馬踩成了rou醬,或者在千鈞一發之際砍斷了馬腿。敵我雙方攪在一處,血rou橫飛。

    定遠將軍吳冕頭盔被戰馬踢飛,整個人仰面朝天摔倒。就在對手準備給他最后一擊之時,他又突然從血泊地跳了起來,拉住對方掃過來的刀刃,奮力下扯。同時將手中的橫刀貼著對方的胳膊捅了過去?!鞍?!”得意忘形的敵將被捅了個腸穿肚爛,慘叫著墜馬。吳冕跌跌撞撞地跑了幾步,抓住戰馬的鬃毛,一躍而上。然后揮舞著橫刀,沖往敵軍最密集的地方,一邊沖,一邊大聲吼叫:“漢兵出頓金微,照日明光鐵衣。百里火幡焰焰,千行云騎騑騑......”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吼叫聲里沒有半分破陣樂的壯美之感,卻令所有聞聽者,心中寒意頓生。

    “蹙踏遼河自竭,鼓噪燕山可飛....... ”定遠將軍吳冕前沖,前沖,如癡如醉。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投筆從戎,準備到塞上博取功名的少年時光。那時的大唐,跺一跺腳,連天山頂上的萬年積雪,都要悄悄打個冷戰。

    “少年膽氣凌云,共許驍雄出群。匹馬城南挑戰,單刀薊北從軍......”定遠將軍吳冕唱著大唐軍歌,永遠沉睡進千秋家國夢里。兵部尚書王思禮抹了把臉上的血與淚,笑著向剩下的弟兄們發出邀請,“走吧,咱們一起回天山!別讓吳兄弟等太久!”

    “走吧,咱們一起回天山!”呂崇賁大笑,舉刀站到王思禮身側。其余百十名弟兄笑著抹干各自的面孔,搶在下一波敵軍沖過來前,與王、呂兩位將軍背后重新結成一個小三角攻擊陣列。

    “漢兵出頓金微,照日明光鐵衣。百里火幡焰焰,千行云騎騑騑......”不知是誰開的頭,后面的人齊聲吟唱。這首曲子太熟悉了,將士們幾乎無人不會。即便是對面的叛軍,也有很多人曾經唱過,至今無法忘記歌詞與曲調。

    “蹙踏遼河自竭,鼓噪燕山可飛....... ”。三角形攻擊陣列緩緩前推,緩緩走向大唐軍人的迷夢。所過之處,神鬼避易。

    “少年膽氣凌云,共許驍雄出群。匹馬城南挑戰, 單刀薊北從軍。一鼓鮮卑送款,五餌單于解紛.......”

    “走吧,別怕,咱們一起回天山!”

    “走吧,一起回天山!”

    “.......一起回天山......”

    第三章 國殤 (九 中)

    第三章 國殤?。ň拧≈校?/br>
    這首《破陣樂》據說是大唐太宗皇帝為秦王時所做,后來又在東征高句麗時重新填寫了歌詞,曾經一度成為大唐軍隊的軍歌。幾乎每一名奮戰在大唐旗幟下的將士都能隨口吟唱。而因為歌詞中屢屢出現遼河、燕山、薊北等字樣,在安祿山的范陽軍中,更是深入人心。很多將士可以說從小聽著這首戰歌長到大,已經把其中內容深深地刻進了骨頭里。此刻突然從敵人口中聽到熟悉的旋律,心中沒來由地涌起一股酸澀之意,揮刀的速度,于不知不覺間就慢了下來。

    只有少數曳落河,情緒根本不為戰歌所動,繼續沒心沒肺地向著殘兵猛沖。然而此刻唐軍已經是情急拼命,他們也沒多少便宜可戰。每殺死一名對手,自己也要付出相同的代價。

    眼看著弟兄們的士氣越來越低,崔乾佑心里很是不滿。皺了下眉,他沖著身邊的親信吩咐,“吹角,命令秦德綱他們幾個盡快......”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一句話沒等說完,便被一陣凄厲的號角聲打斷。緊跟著,有縷黃褐色的煙塵從背后滾了過來,直撲崔乾佑的本陣。跑在煙塵之前的,則是幾名后背上插滿了羽箭的斥候,一邊咬著牙苦撐,一邊用角聲示警,“敵襲,敵襲,唐軍從背后殺過來了,唐軍從背后殺過來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顧不上再誅殺戰場上的殘兵敗將,崔乾佑立刻命人吹響號角,示意全軍向自己靠攏。哪里還來得及?!沒等戰場上的大部分將士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煙塵已經沖到距離崔乾佑一百步之內,帶隊的武將手起一錘,將領著衛隊沖上來擋路的燕軍某將掃于馬下,隨即又是幾錘,將叛軍倉促組成的迎擊陣列搗出了一個巨大的黑窟窿。

    沿著黑窟窿的邊緣,五百余名精銳騎兵蜂擁而入。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精鐵打造的猴子甲,胯下大宛良駒像火炭一般紅。不遠方,則有更多的騎兵結隊沖了過來,不計其數,馬蹄掀起的塵煙直接遮斷了半邊天空。

    “攔住他,攔住他們!”從來沒有一刻距離死亡如此之近,崔乾佑嚇得魂飛天外。連連揮動令旗,將身邊能派的將士全都派了出去。曳落河、燕趙精銳、部族武士、還有連鎧甲都沒穿的輜重兵。為的就是將那名持錘的將軍擋住,給自己多爭取一點應變時間。

    然而這種愿望顯然比做白日夢還要奢侈。留在他身邊的將士本來就不多,先前看到大局已定,精神已經極為松懈。此刻倉促舉起兵器應敵,簡直就是螳臂擋車。被持錘武將左右幾劃拉,立刻就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被敵將身邊的鐵甲騎兵揮刀一沖,立刻如同歸巢的鴨子般逃了回來。

    “攔住他,攔......”崔乾佑嚇得連叫喊聲都變了調子,額頭上冷汗滾滾。突然間,敵將把鏈子錘向天空一揚,隔著幾十步沖他砸了過來。他趕緊撥馬閃避,“轟”地一聲,錘頭落地,在咫尺之遙處砸了個巨大的土坑,長長的鏈子借著慣性打了幾個旋兒,將三名沖上前用身體保護崔乾佑的侍衛掃了個筋斷骨折。

    錘落、馬停。敵軍的攻勢噶然而止,就像一塊從山頂上滾下來的巨巖,緊貼著崔乾佑的馬頭停住了下墜的腳步。

    “轟......”一道無形的氣浪狠狠地壓了過來,讓崔乾佑及其身邊最后的親信,本能地就側身閃避。已經拍馬趕過來保護自家主帥的燕趙精銳們,也本能地撥偏馬頭,沿著氣浪正對的方向,整整齊齊組成了一道月牙!

    懸而不發,這才是真的懸而不發。比直接壓下來,更有威懾力。相比之下,先前房琯大人“獨創”的懸車大陣,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明知道敵將即便真的沖過來,也未必能將自己直接斬落馬下,崔乾佑仍舊被嚇得雙腿直哆嗦。伸出右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幾把,才緩過了口氣,喘息著沖對面喊道:“來,來者何人?背后偷襲,非,非名將所為!”

    “偷襲?!哈哈!兩軍交鋒,難道還要事先約好時間和地點么?”對面的唐將笑了笑,對崔乾佑的質問不屑一顧,“我要是你,現在就趕緊想想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不會仗明明都打輸了,還要在嘴巴上把面皮找回來!”

    “你,胡說!你,你別高興得太,太早!鹿,鹿還不一定死,死在誰手里?!贝耷哟舐晱娹q,卻無法掩飾自己的心虛。盡管對方只有五百人,而已經涌到她身邊的騎兵數量,至少就在兩千之上。戰場中,還有更多的騎兵,放棄了對王思禮等人的追殺,繼續急忙忙地往主帥身邊趕。

    可以說,只要他能敵將的全力攻擊下支撐半柱香時間,接下來,就有可能對方連皮帶骨頭吞得干干凈凈。至于更遠方正滾過來的其他援軍,誰知道是不是敵將的疑兵之計。畢竟附近方圓二百里內,根本沒有其他支持大唐的勢力。而孫孝哲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即便再沒本事,也不至于把安西軍全都給放過來。

    “那你不妨試試?!”仿佛看穿了崔乾佑的心思,敵將笑著抽出腰間橫刀,緩緩舉過了頭頂。

    單薄的刀鋒被日光所照,仿佛凝聚著無數道閃電,只要一劈下,就是雷霆萬鈞。崔乾佑胯下的坐騎感覺到了危險,又開始哆嗦著后退。好不容易,才被主人的親衛強行給拉停了腳步,掙扎嘶鳴,委屈萬分。

    “這匹坐騎不頂事,讓王將軍見笑了!”崔乾佑心里也直敲小鼓,借著戰馬的由頭給自己的膽怯找借口,“將軍自報姓王,可是名滿天下的王明允王節度?!”

    “正是!”既然已經被對方猜到的身份,王洵也不遮掩,笑了笑,大聲承認。手里的橫刀卻依然舉著,隨時都可能指向正前方。

    聞聽此言,趕過來保護崔乾佑的漁陽精銳們幾乎人人大吃一驚。凝神再往對面細看,心中惹不住悄然贊嘆,“他可真夠年青!”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此時此刻,崔乾佑心中也充滿了感慨。身邊已經聚集起了足夠的兵馬,他隨時都可以退到自己人的保護當中??删褪翘岵黄鹩職?,試試自己到底有沒有本事,逃得過王洵接下來的傾力一擊。反復權衡再三,他嘆了口氣,笑著道:“古語云,殺敵三千,自損八百者乃為良將。崔某這里有四萬余弟兄,王節度即便能僥幸贏得了崔某,恐怕自家損失也不會太小吧。況且貴軍千里奔襲,想必此刻人馬都已經困乏得很!”

    “不錯!”王洵點了點頭,再度用兩個字,來回應崔乾佑的試探。

    “那王將軍到底意欲如何呢?”崔乾佑看了看身邊滿臉驚惶的侍衛,再看看對面年青得不像話的鐵甲精騎,強笑著開始詢問對方的意圖。

    “放人!”王洵這次的回答終于稍微長了一點兒,卻依舊稱得上言簡意賅,“你帶著你的弟兄從這里撤離,把被俘和被困住的大唐將士統統留下。三日之后,咱們再于此處一決勝負!”

    “胡說!”

    “想得美!”

    沒等崔乾佑作出回應,自覺受了侮辱的大燕國將士已經紛紛開口否決。特別是擔任兩翼迂回包抄任務,在戰場上斬獲甚多的秦德綱、李連城等人,更是義憤填膺,只待自家主帥一聲令下,就準備上前與王洵拼命。

    “非崔某不肯給將軍這個情面,實在是王將軍的要求太強人所難!”有了底下人支持,崔乾佑的膽氣又強了幾分,笑了笑,大聲說道。

    “既然雙方達不成協議,崔將軍為何不試試擊殺王某,就此逆轉殘局呢?”聳了聳肩膀,王洵臉上的表情極其輕蔑。仿佛崔乾佑身邊的將士都是泥塑木雕一般,根本沒放在心上。

    “試試就試試,咱家大帥敬你是英雄才跟你商量,別踩著鼻子上臉!”崔乾佑身邊果然有人沉不住氣,沒等王洵的話音落下,便跳出來躍躍欲試。

    王洵皺了皺眉,怒形于色。背后的五百將士立刻將手中的刀舉了起來,仿佛一頭猛虎露出了獠牙。

    轟。又一道無形的氣浪沿著弟兄們的刀鋒所指迅速前推,嚇得對面的坐騎紛紛揚起了四蹄。叛軍將士顧不得再逞口舌之快,趕緊手忙腳亂的安撫胯下戰馬。好不容易把場面穩住了,氣焰也差不多消失干凈了??戳丝醋约抑鲙?,一個個閉嘴不語。

    “且慢!”崔乾佑也被嚇得心臟狂跳,趕緊出言制止,“王將軍這手疑兵之計,玩得的確漂亮。崔某即便猜到你背后其實沒有多少援軍,也不敢拿弟兄們性命做賭博。也罷,今天死得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流更多的血。崔某就給你三天時間,三日之后,崔某在這里恭候王節度大駕!”

    “三日之后,王某定然準時前來赴約,希望崔將軍莫要因為有事情耽擱了!”王洵根本不愿意爭論自己背后到底有沒有足夠數量的援軍,笑了笑,輕輕點頭。

    既然已經與對方達成了協議,崔乾佑亦不想再節外生枝。立刻命令親信吹響號角,帶著麾下弟兄緩緩撤離戰場。除了少數重要的被俘唐將藏起來帶走之外,大部分俘虜,連同已經筋疲力竭的王思禮等人,都隨意丟給剛剛趕來的新對手。

    一直撤到了五里之外,確定周圍沒有敵軍了,他才下令將士們停住腳步休息。摘下頭盔,卻是滿滿的半盔汗水。他麾下的懷化大將軍秦德綱很不甘心,湊上前,低聲說道:“那小子十有**是在虛張聲勢,此刻末將帶隊殺他個回馬槍,肯定能探出他的虛實來!”

    “探出來又能怎樣!”崔乾佑惡狠狠地剜了屬下一眼,沒好氣地回應,“莫非你以為,剛才老夫就沒看出來么?!還是你以為,老夫剛才就該以身做餌,成全你等的赫赫戰功?!滾下去休息,別在老夫面前繼續裝腔做勢!若是剛才你等當中有一個敢主動上前,挑戰他的鋒纓,而不是只會大聲嚷嚷的話,老夫也不至于退得如此狼狽!滾!”

    第三章 國殤 (九 下)

    第三章 國殤?。ň拧∠拢?/br>
    望著數萬叛軍有條不紊地撤出戰場,王思禮等人呆呆發愣。不光是他,所有劫后余生的殘兵、俘虜們,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相互攙扶著戳在血泊中,半晌,腳步都不敢做絲毫移動。

    唯恐一動腳,夢就醒了。那群年青得耀眼的鐵甲騎士根本未曾出現過,剛才戰場上發生的一切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愿的美夢而已。

    “吹角,把李光進喚過來。大伙下馬休息!”確定了崔乾佑所部叛軍沒有殺回馬槍的可能后,王洵擺了擺手,低聲吩咐。

    悠長的號角聲響起,驚醒戰場上的所有活著的生靈。王思禮等人再也堅持不住,手中兵器“叮當!”“叮當!”,陸續掉落在地上。那些曾經被叛軍所俘,然后又被安西軍從叛軍手中強行截留的將士們,則一個接一個蹲在了尸山血海中,雙手掩面。

    噩夢終于結束了。他們至少在今天,不必為自己的安全擔心。而在夢醒之前,已經有接近三萬袍澤,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永遠不可能再睜開眼睛。

    是誰一手編織了這場夢魘?是誰把大伙一步步推進了敵人陷阱里?答案簡直呼之欲出。然而在戰場上幸存下來的人,誰又有那份資格和本事,為死者討還公道?

    有人在大哭幾聲之后,便開始收拾隨身物件,蹣跚著離開了戰場,再也不向近在咫尺的大唐旗幟多看一眼。有人則抱著幾分僥幸之心,于尸體堆中翻翻撿撿,希望能找到自家的同鄉或者伙伴,找到今天早上還笑嘻嘻跟自己打招呼那些熟悉面孔。更多的人,則是繼續蹲在血泊當中,任淚水被秋風一點點吹干。不移動,不說話,滿臉茫然。

    天光漸漸暗淡下來,烏云遮住昏黃的太陽,陰影在大地上匯聚。無數縷rou眼可見的淡粉色霧氣,則在烏云的陰影下,緩緩地騰上半空中。仿佛一個個不甘放棄的靈魂,在遙望著自己的遺體。

    每一縷霧氣都極其相似,無論是來自唐軍身上,還是叛軍的身上。那些戰死者孔上的表情也極其相似,都是同樣的痛苦,同樣的絕望。除了鎧甲的顏色之外,他們本來就無法區分。都是黑色的頭發,都是黃色的皮膚,都生著一手的老繭。

    如果沒有這場叛亂,他們也許有機會成為兒女親家,成為異性兄弟。平素毫不留情地嘲笑對方的缺陷與短處,關鍵時刻,卻會把最后一張面馕,拿出來跟對方共享。

    他們本來就是兄弟。從今往后,天國地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兵部尚書王思禮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所在,摸了把臉上的血水與淚水,蹣跚著走向遠道而來的援軍,沖著對方深深俯首:“活命之恩,不敢言謝。日后節度使大人有用得到王某的地方,盡管言語一聲。風里火里,王某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王大人不必客氣!”對面的聲音很僵硬,“軍情緊急,還請王大人抓緊時間收攏弟兄。多余的話,待咱們退到華池水對岸再說!”

    “退到華池水對岸?大人可說的是洛交城一帶......”這個距離可是有點遠,王思禮本能地開口確認。話說到一半兒,卻又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沖自己使眼色,立刻遲疑著閉上了嘴巴。

    是李光進,數日前此人奉房琯之命去威脅孫孝哲的側翼,沒想到今天居然跟在王洵身后返了回來。渾身上下臟得像從泥漿里頭剛剛打過滾一般,馬屁股后還倒拖著一大捆干柴。

    “莫非是疑兵之計?!他根本沒帶幾個人來!”接下來一剎那,所有謎團便迎刃而解。根本沒有什么大隊援軍!大隊援軍也不可能從孫孝哲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殺到這里來。王洵是帶著小股精銳繞路而來的!除了他自己帶在身邊這幾百騎和李光進所帶的那千十號疑兵之外,根本沒有其他部屬!

    換句話說,是王洵拿其自家的腦袋做賭注,贏回了戰場上所有人的命!這份情誼,可真是無法言謝了。想到這兒,王思禮整了整盔甲,重新長揖及地,嘴唇顫抖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都是軍中漢子,就別那么婆婆mama了!”明明年齡只有王思禮的一半兒,王洵卻好像比對方多活了好幾十歲一般,微笑著擺擺手,非常練達的表態。

    “末將遵命!”王思禮抱了抱拳,以屬下之禮,向官職與自己同級的王洵致敬。然后快速轉身,大步走向戰場上其他幸存者:“大將軍有令,所有人立刻整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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