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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聞天定定的看著他,許久才從樓上下來,輕手輕腳走到許書銘身邊。 許書銘聽到腳步聲,低下頭,側臉朝他看過去。 鐘聞天不知道那時候的表情是不是十分好笑,許書銘看到他,眼睛先是微微睜大,然后驀地朝他笑起來。 這時,泳池的池水被一陣微風拂過,水滟滟的波紋從他的臉滑過,在那一瞬間,將他的眼睛襯托地如秋水一般瀲滟。 鐘聞天被他這一個微笑所捕獲,癡迷了許久仍未能釋懷。在他的記憶中,許書銘一直像那個冬日下午一般無二,永遠的溫柔如水,偶爾會活潑起來,但是只要他瞇起眼睛笑起來,就能勾起他心中無限的柔情。 他從未想到,許書銘竟然有這般冷漠疏離的表情,眼睛那么冷,像冰雪一般,沒有一絲溫度。許書銘只輕輕瞥他一眼,便轉過眼,好似全然不認識他,看向王家其道: “你沒事了吧?那我要走了,謝謝你的勸告?!?/br> 他說完,便轉身走去,沒有搭理另外兩人的話。 有什么好搭理的?他想,袁楚川這一招真是厲害,我不愿接他的錢,他便讓我親自來看清目前的形勢。 舊情也好,余情也罷,都是過去式。 這就是不識抬舉的下場。 誰知,他剛剛走了兩步,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攔了下來。 “請等一等,許書銘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想到有陽會擅自去找你,你能聽我解釋兩句嗎?” 第12章 那實在不公平。 “這兒不便說話,可以移步那邊的咖啡廳小坐一會兒嗎?我要說的話不多,不會耽誤你多久?!?/br> 袁楚川好似真有歉意,進一步誠懇地挽留著許書銘。他都這么說了,又狠狠放下姿態,好聲好氣請求許書銘。許書銘真要不答應,仿佛都是為難人了。 許書銘表情明顯遲疑了一下,他轉眼去看了鐘聞天,他站在一邊,對于袁楚川的行為好像并沒有插手的意思,一切隨他的便。 許書銘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伸手指了高爾夫球場旁那邊刷成淡黃色的咖啡廳,對袁楚川問道: “那邊那家?” 袁楚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微笑著點頭,“對,不遠吧??煞裨敢??” 許書銘不清楚鐘太太有沒有離開,但是現在袁楚川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倒不好不接茬。 他又沒做錯任何事?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而且他確實想知道袁楚川找他什么事? 真是誤會嗎? 許書銘還沒有那么天真,那是因為什么呢……許書銘和他們三人一起朝咖啡廳走過去。 袁楚川好像要和他親近一般,讓許書銘走在他的旁邊,王家其落在后面,神色好像十分不贊同,但是袁楚川是誰? 作為真正付工資的老板,他不需要在意王家其的贊同不贊同。 同行路上,袁楚川沐浴著下午三點后的陽光,神情慵懶隨意,他這次不再一直和鐘聞天說話,非常照顧許書銘,與他搭話。 “許先生是本市人嗎?” 好多人都有這個誤會,許書銘笑著搖頭,“我是港島人,你這么說倒是夸我了,看來我普通話說得很好?!?/br> 袁楚川聽了他的話,很驚奇,即使隔著墨鏡,都能看出來他瞪大眼睛的樣子。 “我見過許多北上的明星,他們的普通話沒有一個像你說得這樣好。你一定下過苦功夫?!?/br> 這倒是真的,許書銘想到和自己一起歸國的好友余明淵,臉色柔和起來,“以前和朋友專門學的,花了兩年多時間呢,還好當時對方沒嫌我愚鈍?!?/br> “也是你肯去努力?!痹ㄕZ帶感慨,他轉頭對鐘聞天說,“我想起來一件事,你記不記得,陳導之前打電話給我,說手上有個本子,里面有個角色很適合我。不過那個角色對口音有要求,我跟著聲樂老師學了好久,老師都說我學得馬馬虎虎。要是我能像許先生一樣有天賦,陳導不知道多高興,再也不會說我木得像塊石頭,怎么教都不開竅——” 他說到這兒,突然像意識到什么一樣,表情一變,像是非常不好意思一般,說:“我的話是不是太多了?你們以前就認識,肯定知道許先生這方面優點的,我多嘴跟你說這些干什么?” 他好像一點不介意許書銘和鐘聞天曾經有段過往的樣子,說起來的時候,一點遮掩都不打算做。 是對自己太過自信嗎?許書銘突然對袁楚川第一次產生想要了解他的意思。 如果是真正的自信,那許書銘倒發自內心敬佩他了。 這些念頭只在許書銘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那邊袁楚川還在繼續說話,他忽然有些不滿地對著鐘聞天道: “你怎么從剛剛開始就不說話?是介意我請許先生單獨說話嗎?許先生都沒說什么呢,你介意什么?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送我到咖啡廳,然后先去玩吧,——我倒是很喜歡和許先生聊天?!?/br> 許書銘還沒有和鐘聞天這樣說過話,這樣大膽,仿佛渾然不在意鐘聞天對他生氣,然后置之不理一般。 袁楚川說完,就不管鐘聞天的反應,扭頭看著許書銘,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邁開腳步帶著許書銘先行一步。 “別管他了,突然不說話,好像我做錯事一樣。你也別對他生氣,就讓他一個人走好了,我們去喝咖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