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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葉芃貞一巴掌抽上了張世的臉,眉眼俱厲:“我做生意,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凡有你這種上竄下跳挑撥離間,就是居心叵測,想要造反!” 一個巴掌,滿場皆驚。 所有人心中暗嘆女財神再厲害也是個女人,潑婦,帝王駕前都敢扇人巴掌,膽子可真大,又嘆這話說的沒錯,上位者做事,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葉芃貞如此,天子也如此,她這話倒是為自己,也為鎮北王洗清了,天子如果非要追究,反倒自己姿態低了。 顧停有點擔心,感覺葉夫人太沖動了,畢竟沒有武功,別人還手怎么辦?還沒想好時,他已經站了起來,悄無聲息的走向葉芃貞。 霍琰倒不擔心,這女人的瘋勁,之前在尤貴妃面前就見識過了,她喜歡顧停,時時不忘保護顧停,自身有難,他當然不會旁觀。 張世真的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動手! 里子面子都沒了,張世臉脹的通紅,下意識伸出手,就要一巴掌反回去:“你個賤——” 當然沒有打到。 他的手停在半空,被一只大手緊緊握住,鎮北王手勁極大,像一個鐵鉗,直捏他的腦門滲汗,忍不住要求饒,而另一邊,顧停已經拉著葉芃貞退了好幾步,就算他那一掌揮過來,葉芃貞也不會到半點傷害。 葉芃貞眉心蹙起,連連示意顧停趕緊坐回去,這么跑出來算怎么回事?她之前各種避嫌,就是不想讓別人過于注意她和他的關系,不想讓別人對他印象壞上哪怕一點點。 顧??囍?,第一次沒聽話,表情也算不上好看。 葉芃貞無奈,吵架的心思都淺了,轉向建平帝,拎起裙角跪下:“ 民婦同張大人理念不和,殿前失儀,還望皇上恕罪!民婦不才,也知有國才有民,此番進京,做生意是順便,最想表達的,不過是對朝廷的一片忠心,今年西北馬場所有收益,民婦愿全部獻與皇上!” 她是江南女財神,開拓商路無數,家產更是不知凡幾,所有收益中,馬場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每年收益別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這么大一筆錢愿意獻出,何等大氣! 頓時,現場就沒有人敢輕看她了,建平帝也龍心大悅,哪會計較什么別的,當即大笑:“夫人如此胸襟,實為難得,乃是巾幗英雄,朕替江山百姓謝謝你,賜封號嘉善夫人,允你見官不跪,大夏通行!” 只一個封號,除了殊榮沒什么實際好處,但對商者來說已經足夠,葉芃貞以后做生意到哪里都會順暢很多! 葉芃貞當即再拜:“民婦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建平帝嗯了一聲:“嘉善夫人請起,至于張世——殿前失儀,出言不慎,罰俸三月,以小懲大誡?!?/br> 張世:…… 為什么!他做這一切是為了誰! 明明可以掙個功的,明明可以……都是鎮北王和顧停!他目光陰寒,狠狠扎向霍琰顧停。 顧停表示完全不在乎,張家他們都能掀,何況一個張世?他若是安安分分還好,敢要搞事,立刻就能碾死。 宮宴至此,已是尾聲,接下來大家入座再聽一曲,建平帝致個辭,稍稍總結一下感言,便徹底結束了。 葉芃貞仍然沒和霍琰顧停一起走,自行應付著那些過來說話攀關系的,腳步迅速的移向與他們不同的方向。 顧停:…… 算了,反正有的是時間再聚。 不過他也沒想到,和霍琰攜手離開時,遇到了建平帝。 二人行完禮,霍琰才疑惑提問:“您怎么——” 建平帝微笑:“朕有個東西落下了,回來取?!?/br> 霍琰便沉默了。 天子身上的東西都有宮人照看,丟了是要挨罰的,不可能忽視,更不可能需要天子親自回來拿,建平帝這話一聽就是托詞,他是故意過來的,就為了和他說話。 霍琰肅容束手,安靜等著。 沉默良久,建平帝才幽幽道:“今日一宴,讓愛卿看笑話了?!?/br> 霍琰:“皇上何出此言?” 建平帝笑了一聲,頗有些自嘲:“鎮北王心思聰慧縝密,所慮甚遠,怎會不懂?” 這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霍琰不好答,便只有沉默。 建平帝:“朕看起來富有四海,可治一國事,并不輕松,很多地方難免疏漏,需要你這樣的能臣襄助?!?/br> 霍琰:“皇上嚴重。 ” 建平帝手負在背后,看著遠方天際:“鎮北王忠臣良將,幾代如是,到了你霍琰,仍一如既往,初心未改,朕心甚慰,今日尋你,也并無要事,只是心中感慨,愿你我君臣始終如初,無論任何境地,都彼此扶持,不離不棄。朕仍然會宵衣旰食,勵精圖治,愿我大夏海清河宴,望鎮北王亦艱守邊關戰線,不退一步,護佑百姓,護佑我大夏江山——朕信你?!?/br> 皇上都這么說了,霍琰還能怎么辦,當然是立刻掀袍跪下:“臣職責所在,責無旁貸!” 建平帝說完就走,仿佛真沒有什么事,只是偶有感慨,君臣相得一番。 顧停卻覺得有點微妙,這些話有些像賣慘,是另一種控制人心的方法,苦rou計就是它的終極形式……帝王心術當真難測,什么招都能使得出來。 可無緣無故的,別人也不會這么說,一定是受了某種刺激,難道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比如某些人要造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