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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嬙思索了一會兒,魏地既平,她倒可以去那兒轉一轉,等著代趙平定,勘察一下商路,自中原大亂以來。匈奴到中原的商人就少了很多,匈奴的馬、羊等東西就很少流進。 中原大亂,河套被匈奴占據,中原無良馬,更無養馬的地方,但中原需要良馬,還是得和匈奴盡快恢復通商才行。 殷嬙準備了一下,和華昱一同動身,走的時候還帶了自家私軍,巴郡并沒受戰火波及,外邊就沒這么安全了。 殷家養私軍,是從寡婦清那一代開始的。私人豢養兵卒秦法是不許的,但秦自得了巴蜀,對巴蜀兩地的人素來要更優容,何況巴寡婦清一個女子撐起偌大的家業,整合巴郡的丹朱產業,不容易?;筐B一千兵卒在商路上護衛商隊,始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默許了。 很不巧的是,她們到魏代交界的時候,遇見了代兵。 那時候一切都好像變成了血色,車馬的喧囂,兩軍——或許連一方連軍都稱不上——的廝殺,冷兵器時代的廝殺慘烈,有人被長戈捅穿了肚皮,腸子流了出來,他卻還在砍殺,有人被砍作幾段,身子還抱著敵人不肯撒手。 殷嬙一生都沒有見過那樣慘烈的景象。她恍然明白韓信的話——打仗不是只靠什么奇計的時候,她的私軍已經因為混亂的陣型而節節敗退。那一刻,她身上的血都是冷的,她驀地棄了佩劍——秦劍長不過戈矛,也不知哪里來的氣力,把華昱護在身后,戴上玉韘(扳指),抓起那把柘木強弓挽滿—— 殷嬙驚醒了。 第18章 十七、國士與重瞳 怎么還會夢見殷姬的事 明明許負都走了,香也換了,她再也沒有陷入那種深度的沉眠,為什么她還會做這樣的夢殷嬙格外煩躁,她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殷姬的記憶想堵也堵不住。 她只能通過處理事情來緩解那種不安和焦慮。 處理前段時間商戰的賬本時,殷嬙才發現她遺忘女桑許久了,于是她找來了閑置許久的女桑,想和她談談。 女桑來的時候形容憔悴,全然不似從前沉靜有神的模樣。殷嬙只是罰了她的薪資,說了句容后再議。這樣輕輕放過使得她的心中頗為不安,她許久等不到殷嬙的處理結果,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桑,前些日子事多,疏忽了?!币髬試@了口氣,制止了女桑行禮,“說說吧,你想做什么,我看你不太想留在我身邊?!?/br> 女桑臉色白了白:“婢子不敢?!北持鞯呐蜎]有好下場,這是這個時代奴婢的共識。 “你不要緊張?!币髬詿o奈,反倒要她安慰人了,女桑處置固然不當,甚至不惜更改了賬冊,但她并沒有害殷嬙的意思,也沒有妨害到殷嬙的根本利益,殷嬙無意為難她。 “你看這樣好么我替你消去奴籍,出去當個良家子……” 女桑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小君,婢子不想離開殷家?!?/br> 這句倒是真心話?!澳悄阋鍪裁础?/br> 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似的:“經商?!?/br> 殷嬙恍然。 “那么你可以去齊地,去巴蜀的商鋪,但我不會特別優待你?!?/br> 女桑好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氣一樣,呆呆地看著殷嬙,似乎是不明白她的處置,明明她顯得如此通情達理、如此惦念舊情。 殷姬說不定會念她的情,可是殷嬙為了和殷姬分別開來,僅僅是秉承著她不愿留下就給她找一個過得去的退路——而不是一個好的去處。 女桑不一定舍不得殷嬙,但她一定舍不得跟隨在殷嬙身邊的獨特地位和榮寵,控制齊國商市的時候,她是多么風光無限。 “去吧?!?/br> 誰不想往上爬呢齊公室倒了,孟媯都來跟她服了軟。 生殺予奪之權,如斯美妙。就好像是美味的河豚,明知一旦剔除不干凈,就會被那強烈到極點的毒給害死,卻依舊前赴后繼地為它著迷。 時間久了,她對著女蘿和女桑這些身處賤籍的可憐人,就真的是在俯視,憐憫也是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這樣一想,真叫人惡心吶。 她也不過是別人眼底的螻蟻,急切地想要為自己尋求一條生路。 殷嬙的誠意在四月收到了回音。四月,天氣終于和暖了,齊國也愈發平靜,殷嬙收到了模棱兩可的回音,既覺得安定,又覺得難受。 她發回給劉邦的信件,措辭是如此謙卑,對齊國的事,事無巨細,從齊國人口到地域,韓信的動向都交代了個遍。 那種謹小慎微的態度,就好像是一個月前,女桑面對她的時候。 那種隔著竹簡的壓迫感幾乎要讓她窒息了。她面對韓信的時候,韓信會收斂情緒,以至于她根本感受不到他手中也掌握著,那樣可怖的權力。 她面對他的時候就不會有那種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有時候殷嬙甚至會在心里埋怨韓信:他為什么不造反 但這一番心思卻不能給人知道。 從四月到八月,戰爭一直沒有停止,韓信完成了北方戰場的開辟,于是攜灌嬰等部將南擊楚國,與劉邦、彭越形成了三面夾擊之勢,項籍大為不安,破秦之后的大好優勢,已經被劉邦和韓信逆轉過來,一向剛愎自用不可一世的霸王首次有了議和的念頭。 因為戰爭的原因,韓信和殷嬙總是聚少離多。殷嬙不怕自己的謊話被拆穿,她已經得到了殷姬的絕大部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