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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嬙的父親迎了出去。這些日子惡補禮儀,她知道,諸侯的昏禮,諸侯并不會親迎新婦,只讓臣子迎人回去,從那之后,諸侯不親迎也就成為一種禮數了。 曹參走了,也不知是誰代替韓信來迎。 她正思索著,只聽外間有人道:“子婿信拜見外舅。拜見外姑?!?/br> 她聽得發怔,抬眸借著空隙向外打量,只見殷軫在阼階而立,來人朝他頓首,殷軫正扶,只見那人一身精致的玄纁冕服,腰懸組綬,配劍不離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窺視,他看了她一眼,冷峻的面目上露出了些笑意,如赤陽破云,冰消雪融。 殷嬙垂首躲開了他的目光。 韓信。怎么……來的是他。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女儐相許負綿延不絕的歌聲入耳,歌聲里,只見新婦眉目低垂,盛裝燦若春華。這樣的女子嫁過門啊,一定使夫妻和樂家庭美滿。 第16章 十五、東方之日(修) 連殷軫都愣了愣:“大王,這不合禮法吧”韓信反詰:“哪朝的禮法” 當然都是前朝的禮法。 殷軫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迎韓信進門,韓信拜雁后,便執殷嬙手陪她聆聽殷軫同范氏的訓誡——“戒之慎之,夙夜毋違命”之類的場面話,又給殷嬙贈禮,折騰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出門時,侍者在前執炬引路,韓信牽著殷嬙的手,送她上墨車,殷嬙沉默了許久,在上車前終于開口問道:“怎么親自來了” “明媒正娶的新婦怎能不親迎”韓信甚至少見地開了回玩笑,“若不親迎,你不肯上墨車怎么辦” “那就不嫁了?!币髬缘脑挵胝姘爰?,隨即抿唇而笑:“說笑呢?!?/br> 韓信握著她手臂的那只手這才松了,無可奈何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殷嬙只是笑。 這一場昏禮頗為漫長,大約人定時分,贊者把剖開的兩塊瓠瓜之間系上紅線,這才退出寢室,只留下殷嬙和韓信。 殷嬙對著面前的瓠瓜發怔。和后世的交杯酒不一樣,先秦的合巹酒杯是由一個瓠瓜(葫蘆)切做兩半,兩半系上紅絲表示一體。瓠瓜味苦,而酒漿甘甜,合巹便是取夫妻同甘共苦之意。 同甘共苦…… 殷嬙想笑,可真扯起嘴角,卻一點嘲諷的意味都不帶。相互扶持,同甘共苦本就是最美的愿景。 “伯盈?!表n信將那一半推到她手邊,殷嬙接過,舉杯共飲,酒液醇香,入口清甜而回味微苦,酒精的刺激讓她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脈搏的加快。 “信?!?/br> 韓信霍然抬首,殷嬙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這個稱呼了。他看起來很欣喜。 殷嬙微笑,用婉轉的楚語說道:“我都想起來了?!?/br> 瓠瓜跌落在幾案上,發出有些沉悶的響聲。殷嬙悠悠道:“對著東皇太一立誓盟詛,說好了死生不棄,我怎么會反悔呢” 合巹的酒只有一瓢。韓信卻拉著殷嬙就著合巹的瓠喝了許多,殷嬙怎么勸也聽,她無奈地想:明日他胃疾犯了有得他難受的。她也被拉著灌酒,到后來也就隨他去了。 酒是個好東西。 能讓人放下憂慮和戒備,殷嬙和韓信對飲著,忽而笑道:“還是抱陽的招魂有用,她和阿蘿這些日子費了不少心思?!?/br> 韓信笑了笑,沒有回答,卻是默認了。 “真勞煩他們……還有漢王,那么遠也記得惦記你我的境況?!币髬誀恐掝}走,她想最后試探一次,韓信對劉邦的態度。 “怎么總在提旁人的事?!表n信拔下她頭上的笄釵扔在一邊,解開了她的發髻,于是絲發像是瀑布一樣流泄下來,披散在兩肩。手穿過她豐盈的青絲,輕輕扣起她后腦,唇印在她的唇上。 酒氣撲面而來,在唇齒之間傳遞。殷嬙的臉頰燒紅,殷嬙身子僵了僵,卻沒有抗拒,她想她大概是醉了。 韓信摁著她的頭顱,指腹摩挲著她隱在發間的疤痕,殷嬙就是因為這道疤痕,讓人擔驚受怕了許久,仿佛那就是吸食血rou為生的水蛭,令人生畏。 殷嬙顫抖了一下,終究被摟著壓倒在榻上。灼熱的氣息和細細碎碎的吻落在頸間和發間,殷嬙恍惚間聽見有人說道:“會好的。很快就會好起來?!?/br> 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① 天色尚早,東方只見幾縷暖色的陽光,月也尚未隱去。在榻上靜眠的妻子神色恬靜,容貌姣好,像是艷麗的朝陽,皎潔的月光。 殷嬙沒有睜眼,她一向睡得淺,其實已經醒了。只是這樣抵足而眠的親昵,她實在不大適應。 韓信在她眼睛上吻了吻,小心翼翼的,輕得像是微風拂過,微癢。 殷嬙的眼睫微微顫動。 “醒了”韓信何等警覺,殷嬙只得睜開眼,四目相對,并不帶**。猶帶著點困意,和微不可查的羞赧:“嗯?!?/br> 她想起昨晚,不禁別過了頭。 “我要走了,十日后?!表n信扳正了她的頭顱,齊國已下,下一步應當攻楚,他制定的既定戰略,也該到尾聲了。 新婚燕爾,卻要離開,真是叫人……不舍。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面頰上,殷嬙連他說的是什么也沒聽清,不禁想后躲,一動就發現腰酸腿軟,身子全然不聽她使喚,差點跌下榻去,昨日她……果然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