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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騎兵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來勢洶洶。殷嬙實在憂心局勢,不久后,她接到了來自前線的一封書信。 “阿蘿,這是……” “誒,邑君,那不是在趙國弄丟的銀笄么”女蘿一臉驚詫地望著她,“邑君在哪兒找到的” 殷嬙指了指兩口并排的二十八宿髹漆衣箱中的一個,女蘿恍然:“難怪呢。奴婢找了好久,只是那兩口衣箱,邑君從來不讓旁人碰?!?/br> 不讓別人碰的衣箱那口衣箱里沒有衣裳,只有一堆錦帙、陰符。殷嬙是翻找陰符的時候找到這口衣箱。 如今已是三月。臨淄自商戰后,田氏宗族在齊國的名聲盡毀,丞相曹參收拾了田氏,便動身攻打還沒打下的齊國城池。 殷嬙的心情也愈加復雜,作為投誠的誠意,她已經將能接觸到的齊國部署送了一部分出去。她當然不會只將希望寄托在俠姬身上,漢軍占據秦地,中層將領和下級軍官也多是秦人,那枚陰符是殷姬在咸陽冀闕里搶救出來的,秦國號令秦間的東西。 陰符的存在,是韓信無意間透露的,似乎殷姬曾把這東西借給過她。 而她找到陰符的同時,發現發現了一枚沒掛竹簽的錦帙,秦漢時候還是用簡牘記事,用韋——也就是熟牛皮穿起木簡,簡牘平日都是收入帙(布袋)中,要想翻找容易,就會在帙上懸竹簽以做標記。 但是這枚錦帙里插了一只錯金木蘭銀笄。 殷嬙若有所思地抽出了一卷竹簡,她沒避忌女蘿,女蘿認得的只有標準的秦小篆。竹簡上寫的是鳥篆——戰國時,楚、吳、越地常用的文字。 寫得確實……跟鳥爬似的。這不是殷姬的筆跡,殷姬行文也喜用大篆。 “信再拜言:伯姬足下?!毕惹貎蓾h排行,以伯仲叔季相稱,殷嬙是家中長女,外人呼伯姬、伯殷,都是常事。 韓信給殷姬的書信 她看去,“京索定,將北擊。間魏,知豹以直為將,彼豎子耳,不足懼也,毋憂。君之所問,輾轉三思,尚無良解。天欲暑,冀君強飯以自愛。書不能悉意,謹再拜足下。二年六月癸丑?!?/br> 這封信寫得中規中矩、甚至有些拘謹,只簡略講了些戰況。殷嬙忽然覺得這書信有點眼熟,卻想不起自己在哪兒看見過。 她又抽出一封,“……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歲寒,誠宜添衣。今銜枚而進……” 殷嬙略略掃了一眼,韓信大意要她添衣,他自己是急行軍,雖然得到一把柘木強弓,但無暇狩獵,因知她擅挽弓游獵,所以把強弓和書信一同送給她。告知她魏國已下,從魏宮中得到了訓練魏武卒的方法,甚是高興。但是她提的問題卻還沒有眉目。 這是韓信第二次提到殷姬給他的提問。 殷嬙又翻找了好幾封書信,從落款的日期來看,韓信寫信的口氣越來越親近,書信也從一開始的寥寥數語,變成了長篇累牘。但幾乎每次提到殷姬的提問,都顯得有些苦惱,說自己暫時還沒有眉目。 直到最后一封,“睽違日久,念君殷殊?!鶈?,已窺門徑,及歸,當秉燭共訴?!?/br> 殷嬙算了算時日,殷姬曾在趙地逗留與韓信定立盟詛,再回巴郡與父母大吵一架,再折返從趙至齊,也沒什么通信的機會。 書信到這里戛然而止。 殷嬙手里沒有殷姬的書信,她全然不知信中所說的殷姬之問究竟是什么。殷嬙沉默著,竟有些恍惚。那是殷姬和韓信的心照不宣,過幾日的昏禮,也原該是他們的。 她是被摒除在外的,有什么可矯情的她本就是個外人。殷嬙半闔著眼睛,沉默了許久,重新捏緊了手上的陰符,女蘿給她磨墨,她提起筆正要寫字,電光火石之間,卻想起什么似的,落筆的是一個個晦澀難明的符號——這好像是軍中密語,也稱陰符。 自俠姬走后,殷嬙便從齊宮中出來,如今住在傳舍之中。韓信的聘金是金千斤,殷嬙也只籌備了金兩千斤的嫁妝,媵臣妾帶的不多,殷嬙和殷姬都不太喜歡用奴籍的人。 商戰之后,緊趕慢趕籌備了數日,上巳終到了。臨淄的天氣不錯,陽光和熙,微風徐徐,正是祓禊踏青的時節,齊國男男女女們聚集到水邊,相看心上人,里里外外都熱鬧得很。 殷嬙沒空出門,一早上就開始沐浴,沐浴后,接著又被人拉著換衣上妝,一日忙碌,眼見著就到了黃昏,又被拉去拜別祖先,沒有宗祠只拿牌位頂上了。 緊接著又被拉著到筵席上訓誡,殷軫說了些“毋違君命”的話,聽得殷嬙神游天外。范氏則啐他,拽著殷嬙的手:“嬙兒自幼要強,女紅、蠶事、庖廚這些普通女兒學的,你都不喜歡。你學商事、通劍術、愛游獵,你要當后子,你不嫁人,都隨你?!嬕膊粍衲闳缙胀ㄅ右话?,我的嬙兒哪里是普通女兒——王后又怎么了你要不高興,和離了,也有家……” 殷軫苦著臉:“夫人,女兒還沒嫁出去呢,你怎么就——” “嬙兒——”范氏這堅韌婦人望著殷嬙,眼圈竟開始發紅,殷嬙反握住她的手,婦人的手不大,但是卻溫熱有力,直暖到人心口里了。 或許這就是母親吧,在并不寬松的環境給以能給的縱容。 她輕輕喚了聲:“阿媼?!?/br> 范氏含笑溫聲道:“誒?!?/br> 昏禮并不興熱鬧,反而顯得肅穆。儐相贊禮的聲音在室內清晰可聞:“新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