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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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過程,燕紓從沒體驗過,好在她不暈機,頂多是受不了大氣壓帶來的緊繃感。因為是她出行,無論是總部買的機票,還是分公司提供的酒店,都盡力照顧她,宋談西跟著沾了光。 畢竟只是公派出行,還不到動用私人飛機的程度,太夸張。燕紓躺在頭等艙里,飛穩以后艙內便關了燈,她和宋談西在中間相鄰的兩個位置。 隔著走廊的隔壁,已有同行人戴上眼罩睡起覺,但燕紓不困,宋談西也是。他打開閱讀燈,正用電腦寫著些工作上的文件。伸手拿水時,順帶活動眼睛,他看到正好盯著她的燕紓。 “怎么了?”他問。 她搖搖頭,“沒怎么?!?/br> 宋談西出差的次數很多,歐洲和美洲都跑過,“你好像是頭一回出差?!?/br> “也是頭一回出國?!彼a充。 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紐約,世界經濟中心。 “你應該也聽過那句話:如果你愛他,就把他送去紐約,因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去紐約,因為那里是地獄?!彼握勎鬓D過身子,面對她說,“你覺得,那里是地獄還是天堂?” 從沒到過的地方,但已經聽說過足夠多的故事。階級固化和貧富差距都相當顯著,以街區為單位,這條街歌舞升平,那條街有人橫死,仿佛是常態。 燕紓調整下身子,脖子上墊的枕頭雖然小,但軟綿綿的。她看著頭頂的控制燈,空調吹著極低溫度,得蓋上薄毯才不覺得冷。 “非要選擇地獄還是天堂嗎?”她對這兩個答案都不夠滿意,“我想留在人間?!?/br> 出乎意料的選擇,卻是十分燕紓的回答。 宋談西自認為在這一年多的相處里,對她有些不太深入的了解。 空乘隔幾個小時發放幾輪并不可口的餐食和飲料,在燕紓昏昏沉沉睡過好幾覺以后,終于聽到飛機即將落地的廣播。燈光亮起,就連旁邊的宋談西都不知何時躺下的,現在才掀開毯子坐起來。 踏入異國的第一腳,習慣機艙內的低溫,夏日的滾滾熱浪撲面而來,燕紓聞到些不同的味道。絕不是什么“自由的芬芳”,單純是一種完全屬于異鄉的氣味,仿佛從嗅覺和溫度就在告訴她,她不屬于這里。 宋談西已很熟悉機場,帶著燕紓和人群一起,先過海關。 本國人的幾個窗口空空如也,外國人的窗口排滿長隊。他們是商務簽證,沒什么好刁難的,順利通過后取走行李,已有分公司的人在等待接應他們,是個華人,從和宋談西的交談中聽出,以前次次也是他來接機,就連司機都熟識。 燕紓不愛聊天,只聽著,期間還說到幾句鐘董。 但都是些工作上瑣碎的事情,她對鐘深的所行所為毫無興趣,只顧著看窗外。 與國內完全不同的風景,滿是高鼻梁深眼眶的人。燕紓自認英文很流利,日常用語和商務往來都不在話下,但如若真要讓她在這里定居,她或許不會適應。 也說不準——如果這里是人間的話。 他們到達時間是下午,有一周的充裕時間逗留,不急著現在就去處理公事。司機將他們送到酒店,各自取到房卡,服務生幫他們把行李送上樓,宋談西很自然地遞過去小費,兩個人的。 “如果有零錢,記得別隨意扔在房間里,不然客房服務會當作小費收走?!彼嵝?。 國內沒有這種風氣,但燕紓聽說過,“知道了,謝謝?!?/br> 其實在飛機上睡得夠多,真到酒店,反而沒有睡意。 剛才前臺說了一串酒店內的顧客服務設施,樓頂的泳池,樓下的棋牌室,幾層的餐廳,但沒有哪個是燕紓感興趣的。她沉溺于物質,切實到手的物質,卻從不執著于享樂。 等到再晚一些,有人打電話說,分公司的人想要請他們吃頓飯。 再是在美國,依舊是中資企業,飯桌文化永遠少不了。不過他們作為來審查的上級,肯定沒人敢刁難任何,燕紓換身衣服也去了。 開在唐人街的中餐廳包廂,偏沿海城市的口味,非常傳統的中式用餐,座上大部分都是華人,只摻了幾個中文流利的外國人,就連飲品都是罐裝青島啤酒。好像從下飛機開始感受到的那種異國氣息,被這頓飯消滅一半。 在國外應酬的好處是,不用聽大老板高談闊論。 除了接待他們的分公司領導,宋談西是桌上職位最高的人,他們相談甚歡。除了一開始略微介紹過燕紓以后,眾人都忙著傾聽他們的對話,放她在旁邊偷偷伸筷子,到散場時竟吃了個飽。 司機將他們在酒店門口放下,宋談西正要轉身進去,看見燕紓遙遙望著街的斜對角,那是家酒吧。 “喜歡去酒吧?”他問。 燕紓卻搖頭,她都不愛喝酒,怎么可能談得上喜歡,“從來沒去過?!?/br> 只是聽說美國的酒吧文化很有名,好奇而已。 宋談西看了眼表,現在時間早得很,“好奇的話,我倒是有個地方推薦給你?!?/br> 燕紓顯然被勾起興趣,看著他。 “是一家Speakeasy,只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位置,通常需要發短信提前預定。不過我和老板關系還不錯,遠道而來,興許能讓他通融?!彼f著拿出手機,開始打字,“打車過去,時間應該差不多?!?/br> Speakeasy翻譯過來就是中文常說的地下酒吧,起源于美國禁酒令時期。因為禁令,酒吧不敢像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地裝修店面,吸引顧客,全都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哪怕是從門口路過,都看不出來這是個酒吧。想要進去消費,還得通過密碼或者暗號對接。 現在沒有禁酒令,地下酒吧的這種形式卻保留了下來,成為一種致敬文化。 “好?!毖嗉偤芨信d趣。 一個女人在異國他鄉獨自逛酒吧多少有些危險,宋談西陪在身旁,安全許多。 沒一會老板回復,很熱情,畢竟宋談西能來一趟不容易,甚至告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果然地下酒吧和燕紓平時看到的不同,宋談西帶她走進去時,她甚至以為到錯地方。 畢竟這里掛滿西裝、皮鞋和雨傘,墻上還有全身鏡,怎么看都更像是服裝店,差點以為在拍《王牌特工》??墒钱斔凸衽_后的接待寒暄過,接待推開身后的鏡子,他們順著樓梯走下去,燕紓才發現別有洞天。 因為要求提前預約,所以酒吧里的人不多,說話也都輕聲細語,大部分人坐在吧臺前只是為了享受一個靜謐的夜晚和手邊的一杯酒。 老板是個黑人,看見宋談西,和他親切地來了一套黑人漫長的招呼禮節。 燕紓從沒見過他的這一面,覺得有趣。 “這家店的雞尾酒很有名?!彼握勎鹘o她介紹著,自己卻向老朋友要了杯老樣子,“你有什么想喝的嗎?” “不太了解?!彼蠈嵳f。 當然聽說過不少著名的雞尾酒名字,但燕紓更知道那都是烈酒,以她的酒量,現在喝恐怕會影響明天的工作。 宋談西自然考慮到,幫她點了杯Pino Colada。 “每當有人問女士適合喝什么雞尾酒時,都有人推薦這一款?!彼f,“中文名叫椰林飄香?!?/br> “你常幫女士點?”她不知怎么地,會同他開起玩笑。 宋談西回答得倒挺認真,“從沒單獨和女士喝過酒,你是第一個?!?/br> 從這杯酒的名字就能聽出來主要原料,燕紓喜歡喝椰汁,特別是那個傳聞老板自己用word文檔做成的丑陋外包裝的品牌。 據說喝酒最美妙的狀態叫微醺。 燕紓坐在吧臺邊上,撐著頭聽宋談西和老板聊著闊別的日子里發生的趣事,時不時跟著低笑兩聲。在藍調音樂的烘托下,慢慢飲完這杯,又嘗試了其他品種。 與純粹的飲酒不同,雞尾酒的調配將酒里那股令她不適的嗆味調和,剩下的是更柔和的酒精,像飲料一樣緩緩灌下去,既不會帶來強烈的灼燒感,口中還留有余味。 他們在這個酒吧消磨幾個小時,卻沒覺得時間過得這么快。 直到宋談西注意到,主動提出要離開。 將燕紓送到門口,他們的房間緊挨著。此時她的腳下有些虛浮,卻還不到分不清現實的地步,只是踩在柔軟的酒店地毯上,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靠著門,低聲問渾身酒氣的宋談西,“你說,這里是地獄還是天堂呢?” 他看了眼她,兩頰緋紅,覺得她應該是有些醉,但是宋談西不會趁人之危,“這里是人間?!?/br> 這句話,把她從恍惚中拽醒。 燕紓看著同樣微醺的宋談西,從應酬上下來,他們都穿著工作正裝。 “你說得對?!彼α艘宦?,取出房卡進門,反手插上保險栓。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