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賈敏很囂張_分節閱讀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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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母回到府中,府中之變自然再也瞞不過她,將將回到房中,王夫人就哭著尋來了。賈母聽了王夫人哭訴,只覺胸中一股怒氣上涌,卻哽在喉頭出不來了,喘了幾口粗氣,卻怎么都呼不出那口濁氣,眼看著一個生龍活虎的老太太,如今連話也說不出了。 王夫人原想著賈母給自己做主,不想賈母一時受不住打擊,眼看著就這樣了。鴛鴦忙拿了賈母的帖子,一面命人去請太醫,一面又派人送往林府。賈敏也坐了車子和黛玉趕來。 一時間王太醫來了,替賈母診了脈,只說是急火攻心,又兼老封君年事已高,已經救不得了,府上還請節哀,準備后事吧。王夫人聽了,反而心中一喜,若是老太太氣死了,看賈赦賈敏還有什么好處?便是合力害死嫡母的名聲也讓這兩家抬不起頭來,因而心中反而不急,并不命人再請名醫。 鴛鴦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的生死前途系于老太太一身,再取了名帖,便又要去請太醫。卻被王夫人攔住。鴛鴦恨聲道:“二太太這是做什么?如今老太太的病要緊,再請幾個太醫來會診,只怕就好了?!?/br> 王夫人不緊不慢的道:“太醫我自然知道著人去請,鴛鴦姑娘剛回府上就動老太太的名帖,我權當鴛鴦姑娘護主心切,也不怪你。但是現在全京城都在抓違制之事,鴛鴦姑娘私動老太太名帖,只怕并不合適?!?/br> 鴛鴦聽了,心中明鏡兒似的,但是卻不能拿王夫人怎么著,心中暗自著急。王夫人說了去請太醫,又故意不慌不忙的,半日沒有派個人出去。 正在這時,外頭卻道:姑太太到了。 王夫人恨聲道:“她來做什么?老太太從她府上回來就不好了,說不定就是她毒害嫡母!誰也不許放她進來?!?/br> 鴛鴦父母還在金陵看宅子,只要老太太一死,無依無靠的,她又知道老太太的梯己數量,還知道哪里藏著鑰匙,便是看在這筆錢的份上,也必是被人整治死的,此刻卻不和王夫人一條心了。走上一步行了個禮說:“二太太,方才太醫說了老太太恐怕不好,如今老太太的嫡女就在門外,二太太不讓姑太太進門侍疾,恐怕不妥?!?/br> 王夫人一愣,這次鴛鴦說得卻不錯了,只得命人開門,鴛鴦親去迎了賈敏進來。 前面一輛車子上是賈敏黛玉,后頭一輛車子上卻是柳太醫和左太醫。原來賈敏早就拿了自己的帖子也請了兩位太醫來,原是有備無患,不想恰好破了王夫人的算計。只因為母女兩個要等太醫一道,才耽擱了會子,讓鴛鴦和王夫人交了一次鋒。 既然又有太醫來,鴛鴦高興得什么似的,忙讓鸚鵡幾個帶姑太太和林姑娘去賈母房中屏風后頭避著,自己才帶了太醫急急去老太太房中。 柳太醫和左大夫聽了,也不敢怠慢,忙替賈母診了脈,開了藥。診治病癥倒是和王太醫判斷一般無二,只柳太醫又為賈母針灸之后,賈母卻比先時又好些。只一口痰卡在吼中,柳太醫言道:就看這兩日這口痰迷能否除去了,若是能吐出,便是無礙。只老太太年紀大了,氣力有限,這次痰迷堵得又厲害,要吐出卻非易事。 黛玉在屏風后頭聽得分明,心中便有了主張。既然柳太醫和左太醫針灸手法亦是極好,自己倒還省心些。于是在雪雁耳邊低語幾句。王夫人也在屏風后頭,看得分明,卻聽不見。 王夫人正要出聲,卻見雪雁轉出屏風外頭,對兩位太醫行了禮,方聽雪雁說:兩位太醫請了,既是痰迷,為何不如此如此施為,或是有效。王夫人聽了,又想怒斥雪雁,又想雪雁一個小丫頭有什么本事,治死了老太太,自己只管大膽壞了賈赦、賈敏兄妹的名聲。因而一猶豫,王夫人還沒出聲,外頭柳太醫已經連連應是,說多謝姑娘賜教。 柳太醫和左太醫聽了雪雁之言,皆覺十分有理,兩人合力施為,左右對稱幾個xue位一齊下針。果然雪雁姑娘說的幾個xue位針完,老太太便有看咳嗽之聲了。 鴛鴦鸚鵡幾個忙上前扶起賈母,鸚鵡扶著捶背,鴛鴦又去捧了痰盂過來,賈母一口濃痰出來,喉頭堵塞頓去,呼吸也暢了,竟自醒轉過來。鴛鴦放下痰盂,端鍋茶來,賈母漱了口,又為賈母擦了嘴。放吩咐小丫頭去廚房傳話,為老太太做些易克化的細粥。 柳太醫和左太醫見雪雁小小年紀,醫術高升,開方子時,忙向雪雁請教。雪雁不過是學過武藝,xue位什么的,得了黛玉指點記得清楚,開方子之事,她如何知道?只得老氣橫秋的說道:我祖上是習武之人,家學淵源,學了幾套針法,問脈開方什么的卻是不通,哪里敢亂開方子,誤了老太太病情。兩位太醫醫術高明,針到病除,老太太吃了兩位太醫的藥,必能痊愈。 黛玉一顆七竅玲瓏心,走一步想十步,便是這番說辭,也是剛才黛玉教給雪雁的。 柳太醫和左太醫聽了,只怕眼前這個小姑娘神醫不肯多言,也不強求,加之他二人本就醫術高明,診治并無錯漏,因而也開了個平和溫補的方子,交代清楚如何用藥,起身告辭。 待得柳左二位和方才的王太醫一起散了,王夫人、賈敏、黛玉等人才從屏風后頭出來,余者元春、探春、惜春也來了。寶玉跟在后頭,一陣風的闖進來,黛玉見了,忙又躲到屏風后頭。 賈母原是因為賈敏和賈赦算計自己,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不過她病倒之后,口不能言,卻能聽見他人說話,心中清楚得很。王夫人和鴛鴦爭執,既想阻止鴛鴦再請太醫,又想不放賈敏進來,一心想治死自己,她也聽了個明白。 如今奈何橋邊游覽一圈兒回來,只覺眾叛親離,大兒子夫妻兩個算計自己是應該的,自己原太過排擠他們了些。女兒雖然合著賈赦算計自己,卻最后也是她帶來名醫救自己,最在乎自己性命的原是她。至于王夫人,自己先時為了賈政,后來為了賈珠,再來為了寶玉,向著她家幾十年,卻落得這個下場,賈母既是寒了心,又是活得明白了些。到頭來,自己身邊最靠得住的,除了女兒,只剩鴛鴦幾個大丫頭了。 因為明白過來,反而不那么氣了,看在賈敏尚且在意自己生死的份上,賈母屏退眾人,只留賈敏黛玉兩個,且聽她怎生說。 賈敏便將自己思慮一一道來,又勸賈母說:奴才就是奴才,平日再會奉承人,也不過為著自己那點子私心。母親素日覺得賴嬤嬤衷心,怎么咱們府上賣了不少大家伙才湊二十五萬兩,其中還有三萬兩大哥哥的梯己,賴嬤嬤府上還抄出三十多萬兩?這忠的是母親,還是他們自己? 再說奴才犯罪,主子擔責,母親只看賴嬤嬤會奉承就容著他們,將來圣人當真問責起來,不是皆要落在大哥哥頭上,說到底,賴家是奴才,大哥哥是母親嫡親的兒子。大哥哥說他籌錢,只要不違國法家規,母親便依他。大哥哥不過是抄了府上兩家奴才,原沒有違背過家家貴,也不算哄母親,母親又何必氣壞了自己。 賈母雖然知道賴家這些年自是有油水的,不過想著幾萬的利錢已經登天,沒想到一查抄竟是這大數額,也是寒心不想護他們,只說:“便是如此,也該回明了我,我自己的陪嫁奴才,我自去料理?!?/br> 賈敏又嘆道:若是母親舍得,回來怎么還氣病了?賴嬤嬤在府中根基深得很,那個奴才不奉承他們?若是走漏一點風聲,只怕細軟梯己早就運走了,不但什么抄不著,母親看他們清白,只怕生更大氣呢。咱們被這樣的奴才欺瞞到底不值當,他們家里的家私本就是貪墨咱們家的,如今大哥哥抄了他們家歸還祖上欠銀,也算物歸原主。再說了,這樣做一來固然第一個免的是大哥哥的罪,二來也是璉兒、寶玉、蘭兒的好處。 母親且想想,若是大哥哥落罪,便是咱們賈府落罪,寶玉、蘭兒還有什么好?母親別只想著大哥哥得好處,大哥哥得了好處,最終也是落在母親的嫡親孫子頭上。女兒先斬后奏,自也有女兒的不是,不過女兒一心為著咱們賈氏一脈將來著想,還請母親明察。 賈母知道賈敏說得有理,如今對王夫人寒心后,越發聽得進去。只如今覺得自己眾叛親離,不知如何是好了。 賈敏聽了又勸:前兒北靜王府舉家南下,如今便是甄家抄了,京中豪門望族哪個不人人自危?只怕北靜王一家在江南逍遙得很。我當初問母親是否愿意南下,母親不應,如今女兒斗膽再問一次。 賴家和周家背著人命,因為是大哥哥主動扭送去衙門的,如今圣人免了大哥哥治家不嚴之罪。但是咱們家經不出徹查,母親是清楚的。母親何不趁著這次生病,說要回鄉養老,帶著幾個孫女到江南自在去? 賈母沉思會子,她自然是想留在京城,只想著自己素來苛待武夫人,王夫人又想治死自己,留著又能靠哪一個?也沒什么趣兒了,猶豫了幾天,便決心南下頤養天年。探春敏銳得很,自然知道賈家遲早落敗,自己跟隨祖母到江南,也是個孝女的名聲,只怕將來不至落個官奴之身,于是帶著賈環自請南下伏侍賈母。 趙姨娘原是不忍賈環離開,不過這幾年探春暗中教導賈環,賈環也知道上進,仕途經濟的文章已經不讓寶玉,有著jiejie教導,也是賈環的好處,于是含淚應了。惜春是寧國府的,得了武夫人和賈敏指點,也說從小得賈母教養,跟隨去南邊伏侍賈母。賈母聽了,眼中含淚,倒還有幾個孝順的不枉自己疼她們一場。 寶玉原是聽著兩個meimei要南下,也想跟去。卻不想賈母生病那日,他沖將進來,一眼看著黛玉,便酥倒在哪里。七年不見,林meimei出落得云中仙子一般,哪里還移得動腳步。雖然黛玉馬上便避到屏風后頭,但是寶玉驚鴻一瞥間,只想:和這樣神仙般的meimei一同踩在京城同一片地上,呼吸京城空氣,便是福分了,因而并沒有提也要南下的事。 王夫人原擔心賈母最疼寶玉,要帶著寶玉南下,她必是不依的,不想賈母因其他幾個孫子孫女都是主動請命南下,獨自己最愛的寶玉不來,也是傷了心。并不提寶玉,收拾好包袱,由探春、惜春、賈環陪著,帶了鴛鴦等幾個大丫頭南下,自己梯己也帶著,將來給環兒下聘,探丫頭、惜丫頭做嫁妝,都要用著。 因為賈母年紀大了,等了秋日在京中過了生辰,便登船南下,由林砆、林碀護送。賈敏另派了一房伶俐本分的管事陪同。臨行前,賈敏拉著探春說:到了南邊兒,祖母年紀大了,你多管著府上之事。有什么事,只管寫信來跟我說。你姑父常說,等你碩大哥哥和砎二哥哥穩定了,他也辭了官,咱們回南養老,那時候自有姑母替你們作主。 只這二三年,只怕要辛苦你一些,我已與你祖母說了,你能干得很,回南之后就暫且由你掌家,我知道你本事,做姑母的也放心。若是有什么好的人家,也寫信跟我說,我必說服你父親給你作主。你惜meimei沒了父親,說服你珍大哥尚且容易些,我只擔心著你。末了又塞給探春一張單子,是這些年林家在江南慣常走動的人家,告訴探春說:有這些人家照應,必不會有人為難你們。 探春心知這已是自己南下一行人最好的出路,心中感激不盡,哭著拜別賈敏。惜春雖然小幾歲,也是明白的,賈敏亦是交代一番,惜春點頭應承。她素日孤介,聽了賈敏一席話,也灑下淚來。 惜春原也是太過明白,年紀又小,又沒個依靠才會那樣行事,原本也不是當真無情無義的人。便是前世,她一個姑娘家,寧國府那個樣子,她若不遠著寧國府,還能怎么?她所以無情,原是因為沒人拿真情待她,做出個樣子自衛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探春和惜春撈出來了,還順便撈出來個賈環。原著里,大概七十幾回的時候,曹公已經說了賈環的文章和寶玉差不多了。我覺得賈環只能是探春教導的,探春也是心里苦。 這樣十二釵撈得差不多了,鳳姐和巧姐兒自然不算了,想了一下,還是讓李紈繼續留在公婆身邊吧,就算她想走,王夫人也不會放的,所以跳過她。至于元春,我覺得就算她猜到結局,也不會離開父母的,所以也將她留在京城。石頭是我故意不撈的,讓他南下其實也說得過去,然而我不愿意,咳咳。 第63章 | 聽說賈母要啟程回南,賈政聽了一呆。勸道:“母親這樣,豈不是讓兒子為難?傳出去,別人說兒子不孝也罷了,這風急天高的,母親年歲又大,路途又遠,何苦折騰?” 賈母見了賈政,想著王夫人阻止鴛鴦去請太醫的嘴臉,冷哼一聲說:“我愿意去哪里,你尚且管不著。你頭上還有哥哥,底下還有meimei,便是說不孝,也是先說他們,誰說得你頭上?”說完也不管賈政,自去命令鴛鴦等人收拾包袱,便是平日府中慣用下人也不信任了,寧可收拾慢些,也不許除鴛鴦幾個之外的其他人進自己的小庫房。 王夫人深知如今闔府里頭,除了自己收的甄那幾個箱子,最值錢的便是賈母的梯己,想著賈母素疼元春、寶玉,便命二人時常到湊趣兒,尤其是寶玉,祖母慣常疼你,你越發該哄她開心。王夫人原想著賈母素日疼寶玉,有了寶玉湊趣,只怕賈母還舍些梯己留與寶玉。不想賈母只是不為所動。 王夫人不知賈母已經聽到她阻止鴛鴦去請太醫的話,只當是鴛鴦告了自己的狀,只深恨鴛鴦賈敏等人。 寶玉原本著實舍不得賈母,由其舍不得探春、惜春,然而賈母自從看明白了王夫人的嘴臉,連寶玉、元春兩個也疑心起來,倒是賈環來湊趣時得了幾件梯己,高興得趙姨娘什么似的。 武夫人知道賈母此去,便不會再回來,倒是將往日不快都放下了,每日到賈母房中陪著說話。就這樣到了八月初三,賈敏帶著陳韞、妙玉、黛玉、林砆、林碀、林竧齊來給賈母慶生,另外還帶來許多人并贈與賈母的一戶管事,開了賈母的庫房,幫著賈母封箱裝車。因為有鴛鴦在一旁清點,賈母倒放心。 賈敏在房中陪賈母說話,無意間提到晴雯,便說:“母親南下之后,身邊得用的針線人都沒有,不如將晴雯也帶著?!辟Z母沉吟會子,覺得晴雯確是個好的,因而自己先時給了寶玉。但是如今情形,自己若是南下,王夫人那樣狠毒,未必會好生待自己留下的人,便著鴛鴦去告訴晴雯。襲人收包袱,也和自己南下。 誰知鴛鴦去了不到兩刻鐘,回來說,晴雯已經應了,襲人并不愿意南下。賈敏聽了,抿嘴一笑,也不說話。前世這個時候,襲人和寶玉做下那些難以啟齒的事已是多少年了,今生未必沒做,她不愿意南下,倒也不意外。想到前世晴雯著實死得冤枉,因而賈敏多提一嘴,晴雯愿意跟著,便是她的聰明之處。 王夫人并沒有來一處陪著賈母說話,而是在小庫房門口看著鴛鴦帶人清點賈母的梯己。她早將賈母的小庫房視作自己的囊中物,以后一定是都留給寶玉的,誰知此刻看到一箱一箱的都裝箱打上封條,不幾日就要搬上船運走,如同是從自己庫中搬出一樣心疼。 賈母年事高了,自是雇了大船南行,且須得趁秋高氣爽之日行船最好,不然就要等著來年開春了。因怕路上一個耽擱,便誤了時候,便在賈母生日之后三日便上船南下,連中秋都沒在京中過。 南邊的屋子賈敏早派人送信去,只怕金彩在那頭也收拾好了。賈敏又給常與林家走動的幾家去了信,讓他們照顧著些,到了地頭倒不用擔心的。至于路上,一般劫匪不是林砆、林碀對手,越發不用擔心。果然賈母南下不足兩月,賈敏就接了南邊兒來的信,賈母的,林砆兄弟兩個的,探春的、惜春的都有。 探春果然接過掌家之權,又提了賈敏給的一房管事做管家。賈敏看了信連連點頭,探春果然是個內心有成算的。雖然金陵祖宅有金彩夫婦,但是金彩乃是鴛鴦的父親,由她父女把持府上,若是沒個掣肘,只怕又養出一房刁奴來。另提一房相互制約,才是御下之道。 出發前,賈敏給探春、惜春、賈環各包了一包銀子,讓她們也有個私房錢傍身。探春的侍書和惜春的入畫皆是伶俐有本事的,兩個姑娘也是明白人,只怕離了賈府,不合襲人之流在一處,還能改過副小姐的習性。賈敏亦囑咐過探春、惜春,若是丫頭能改便罷,不能改,就自己打發了買新的,奴才就是奴才,斷不能養刁了。探春兩個聽說賴家、周家之事,自然省得。 卻說榮國府里頭,賈母一走,便蕭條了很多。王夫人以前當家,養著幾百的下人好生有排場,左右用度不夠,可以偷了賈母的梯己出去當了,暫且撐著府上的體面。如今賈母帶了梯己回南,再要養著許多人,便要花她自己的梯己了,王夫人哪里舍得,叫了人牙子來,將許多用不著的人都放了出去,底下下人哀嚎一片,王夫人卻半點惻隱之心也無,哪里還有平日菩薩般和善的樣子。 王夫人最舍不得裁人的寶玉屋里,也只留了襲人、麝月、秋紋三個大丫頭并幾個粗使丫頭。只每每吩咐的針線等事,總是做不好。粗使活計倒還成。長此以往,麝月、秋紋也不以襲人馬首是瞻了,又是內訌起來,卻是后話。 探春和賈環曾偷偷求趙姨娘也一同南下,不過趙姨娘心想賈母不喜歡自己,自己去了也沒什么趣兒,闔府里頭只有一個老爺可以依靠,于是便留在了賈府,整日纏著賈政。 卻說賈母南下之后,賈政越發不喜歡王夫人,在趙姨娘屋里歇的時日也多,王夫人又沒了周瑞家的帶著丫鬟婆子擠兌趙姨娘,又打發了許多下人,打壓趙姨娘的人越發少了,于是趙姨娘更加妖妖嬈嬈的打扮了在賈政面前奉承,反而如魚得水起來。因王子騰又外出巡邊,王夫人娘家無人作主,自是有苦無處訴。幸而薛姨媽尚在京城,兩個老姐妹時常一處說話,略解煩悶。 王夫人覺得偌大榮國府空得很,想勸說薛姨媽搬回來。一來自己有個說話的人,二來也顯得榮國府有生氣些。薛姨媽卻得寶釵分析利害,笑道:“蟠兒只怕就要說親,卻是住自己的宅子好。沒得官媒婆來了,連個自己的宅子都沒有的?!蓖醴蛉寺犃艘膊缓迷僬f什么,只二房一家守著榮國府罷了。 卻說睿智侯府里頭,這日林碩回來,陳韞正替他換衣裳,卻聽林碩嘆息道:“奇事,奇事?!?/br> 陳韞因問何事,又聽林碩說:“翰林院有個侍講學士叫梅仁的,庶吉士上熬好多年,好容易將將升了侍講學士,今兒卻聽說請辭了外放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陳韞聽了,笑言這有何奇怪的?于是林碩將梅仁在翰林院時如何苦苦鉆營,這個侍講學士如何得來不易一一說給陳韞聽,陳韞聽了,也覺梅翰林外放確有怪處。只說到底人家家里的事,與咱們家無干。林碩換完衣服,自到賈敏房中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