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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就連在和父親分開時也沒有哭泣的糯米團子,此刻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沉痛打擊后,瞬間涌出了淚花。 小孩子的哭聲響在昆侖殿內,青衍看著又走回來的祁讓,沒有問他為什么將人留下,而是將被讓出的最后一顆黑子落下,淡淡的說道: “你不該讓步的?!?/br> 黑子如龍蜿蜒成勢,剛剛還耀武揚威的白子已被團團困住,只余一息尚存。 等到后來的祁讓自以為運籌帷幄算好了一切,卻被失去神智的某人捅了一劍的剎那,才懂得青衍那時的話并不是勸慰,而是警告。 而此刻的他,只是并不在意的又下了一子, “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的,便是認輸?!?/br> 小鳳離就此在昆侖山上住下,祁讓從不給他上課,也不注意他的起居,只扔給了他幾本基礎心法,并以七天為一周期的按古法抑制他體內魔種的生長。 或許是因為太早的離開父母,缺少安全感的緣故,即便祁讓對他冷淡,他也喜歡有事沒事的就湊到祁讓面前。 知道祁讓不喜歡他打擾,便像模像樣的拿著一本成年仙子看起來都費勁的 心法在一旁安靜讀著。 不得不說,在脫去那一身晃瞎人眼的裝扮后,年幼時的鳳離軟軟糯糯又喜歡撒嬌,很快就捕獲了昆侖山內老老少少的一顆姨母心。 就連時常來昆侖做客的青衍上神,也不可避免的喜歡時不時逗弄他兩下。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曾經只到祁讓膝蓋的小團子長成了模樣惑人的少年,而隨之增長的還有鳳離體內魔種的力量。 古法制成的藥浴如同刮進人的骨髓,每一秒鐘都是痛不欲生,而就是這種痛苦,鳳離卻從小到大每隔七天都要經歷一次。 他從來不會問祁讓為什么這么疼,也沒有懷疑過他,只在一次疼暈過去,祁讓將他抱到塌上時,聽他在意識迷蒙中,面色蒼白的皺緊了眉頭, “師尊...” 剛要離開的祁讓應了一聲,然后就聽他又道: “不要...不要對我失望?!?/br> 心底驀地塌下一塊,執明神君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于冷淡了。 他只想著將人留在身邊,看這個命中注定和自己有糾纏的人能掀出什么浪花,又冷眼看著他受折磨,對自己說當初沒有殺了他已經是手下留情。 仔細想來,他甚至沒有給過這孩子一個笑臉,一句夸贊。 從那天之后,兩人度過了一段勉強算是溫馨的時光。 鳳離受寵若驚的發現祁讓偶爾和青衍上神說笑時,也會像夸自家孩子一般的夸上幾句自己。 在自己耍賴纏著他撒嬌的時候,他也不再只冷冷的將自己丟出去。 但預言之所以會被稱為預言,就是因為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 祁讓一次正泡在昆侖山上的湯池之中,聽見身后響動的只以為是殿中侍人。 自然而然的閉眼將浴巾向后遞了過去,卻半晌都沒聽見動靜。 回過頭,就見鳳離臉色通紅的站在那里,眼中是不知緣由的崩潰和懷疑仙生。 祁讓并沒對他的神情深思,而是被他肩胛處那似紋身一般若隱若現的鳳凰印記吸引了視線 ——那是上古魔尊的圖騰 他將掛在一旁的衣服攬在身上,從湯池中足尖一點飛到鳳離面前,扯開了他的衣領。 “師、師尊...” 指尖在圖騰上描繪,祁讓的手指又一點點撫上了他的脖子, “這圖騰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什、什么圖騰?” 鳳離因他的暗暗用力漲紅了臉,眼中也泛起水光,濕漉漉的看著他如同無辜的羔羊。 “滾?!?/br> 祁讓松開了手。 鳳離失落的應了一聲,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隔了一會兒,又有傳音落在耳邊 “師尊,我真的不是有意撞到您洗澡的...” 殿內煙霧繚繞,祁讓看著手上連他都抑制不住的魔氣閉了閉眼。 * 青爐中燃著安神香的縷縷白煙飄在殿中,細長白皙的手指撥弄著龜殼,隨后嘆了一句, “大兇,依舊是大兇?!?/br> 祁讓斜靠在殿中的軟塌上,手中拿著一卷古冊,聽見這話后微微掀了眼皮, “聽說白澤一族以鎮族之寶求你為他們卜上一卦,青衍上神又何必反反復復算著舊卦?!?/br> 青衍聽了這話,將卦盤收回沒在掌心, “我還不是看鳳離那孩子可憐?!?/br> 祁讓又垂了眼,只書上的字再讀不下去半分。 世間之事互為因果,誰也不知是不是他將要做的事造就為鳳離入魔的因,但這是他的神職,所謂神職,即他若不做,天道自會讓他人有所察覺,對鳳離下手。 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動手...或者,給天道演一出戲。 青衍看著外面迷蒙的細雨,似不經意的喟嘆道: “萬年明媚的昆侖山上竟也會下起雨來?!?/br> 說罷又起身走到青爐旁撥弄了兩下, “安神香只能放松身軀,安撫不了魂體,不如讓白澤一族也送來一只幼崽,分散一下你的心神?” 久久沒有回應。 “你又算到了什么?” 青衍將爐蓋合上,晃了晃手中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