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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讓的神力尚未完全恢復,強行窺探靈魂的過往讓他收起掌心后,便幾不可察的身形一晃。 一只手飛快的扶住了他的肩膀。 白澤化成了平時的大小,警惕的看向了站在祁讓身旁的人, “你怎么還敢再追過來?” 祁讓抬眸,便見手的主人已經縮回了手臂, “對不起?!?/br> 鳳離微微垂下了眸子, “那個外門子弟已經被我找出來了,當年算我誤會了孟瑤?!?/br> 祁讓轉頭雙手將盒子放回了原位,又往上加了一層保護的結界。 等做完這些,他才回頭看向鳳離, “好久不見?!?/br> 此時距離兩人脫離‘芥子須彌’也不過幾天,一句好久不見讓鳳離攥緊了雙手。 他緩緩的想扯出一個笑意,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師尊...” 祁讓張口打斷了他, “魔尊來這想必是有公務在身,我就不多打擾了?!?/br> “您是不是還在恨我?” 檐上的鈴鐺幾只,在風中搖晃著,響起叮叮當當好聽的脆響,祁讓將白澤抱在懷中,逆著光線,轉頭看他, “從未恨過,又哪里來的還字?!?/br> 鳳離茫然的站在原地,等人已經走遠后,撫上臉頰,又低頭看向指尖,才發現不知道何時他已經流下了眼淚。 ——正文完—— 第83章 第一世番外(1) 昆侖山上, 眾神之巔。 鳳族族長跪在九十九級的仙梯之下, 帶著他剛剛十幾歲的幼子,求見執明神君。 祁讓正閑散的靠在塌上和青衍對弈,一顆白子落下, 細長的手指將被圍住的黑子一一取走,聲音里也不見喜悅, “他兒子被魔氣侵蝕,放在天君的寒池里面泡一泡不就好了, 這點小事也能求到我這里來?” 昆侖山上的侍衛聽見這話彎了彎腰, “屬下已經說了不見, 但他還是一直沒有離開?!?/br> “那就跪著罷, 丟的又不是我的臉?!?/br> 一直沒說話的青衍上神突然按住了他又要困住自己的那顆白子, “讓我三子, 便送你一個消息怎么樣?” 祁讓不以為意, “耍賴也要找個好點的借口, 什么消息能比得上我此時開心?!?/br> 青衍搖了搖頭, “你這性子...” 他語音未落,便隨著一顆黑子落下的說了四個字, “上古魔尊?!?/br> “什么...” 祁讓的聲音一頓,微微坐直了身子, “哦?” 青衍揮手示意殿中的侍人退下,然后對著棋盤揚了揚下巴。 祁讓打量了他幾秒,隨后只一揮手,棋盤上的三顆白子就已消失。 剛剛還一片大好的局勢因著讓步的三子突然逆轉。 青衍又一顆黑子落下, “這已經快成你的執念了?!?/br> 佛家曾說,念起即覺,覺已不隨。 而上古魔尊這四個字對祁讓來說,卻是起了念,便成了執念。 原因無他,不過是一向能算過去,曉未來的執明神君,對于上古魔尊的轉世,只能算到他會在鳳族降生,會對六界造成難以挽回的大難,卻算不清具體年月,也算不清因果。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便是那魔君的轉世和自己的命數會有糾纏,且糾纏不小。 他算的清別人,算不清自己。 “先說消息是什么?!?/br> “他已經出生了,現在就跪在外面?!?/br> 祁讓的手指輕敲在棋盤上,隨后便有沉穩嗓音回蕩在了仙階之下, “進來罷?!?/br> 青衍抬眼看他, “準備動手?” 祁讓笑了笑, “鳳族族長是小輩,不代表鳳族是我小輩,人家求到我這里要我救他兒子,我卻當著他面將人弄死,這未免也太囂張?!?/br> “魔尊轉世已經是很好的理由?!?/br> 執明將棋子隨手拋在了千年翡玉磨成的棋罐里, “說的也對?!?/br> 他慢悠悠的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卻是又牽回一個身高尚不及他膝蓋的小團子。 在快要進到內殿,祁讓想著怎么讓人死的輕松一點時,小團子卻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 “您一個人住在這里,不孤單嗎?” 執明神君活的年歲連他自己數不清,這倒是第一次被人問及孤不孤單。 正看著他尚未說什么,就見他又困惑的問道: “我夜里若不和阿娘住在一起,就會害怕的,所以我可不可以和師尊住在一起?” 原來不過是還年幼的分不清詞義。 祁讓淡淡轉過了眸子, “害怕是害怕,孤單是孤單,它們不是一個意思?!?/br> “啊?!?/br> 小鳳離應了一聲,又小聲的嘀咕著, “一個孤單的人為什么不會害怕呢?” 他說著抱緊了祁讓的小腿,渾身裹在亮閃閃的掛滿金飾的狐裘中,配著肥嘟嘟的rou臉,看起來實在有些... “師尊好厲害,爹爹說,等長成男子漢就不會害怕一個人了?!?/br> 祁讓扯了扯嘴角,終于沒忍住把他拎起來丟給了一旁的侍女, “去給他換身衣服,丑死了!” 若論自戀,鳳族說是第一,便沒人敢說第二,美丑二字對他們來說和生命也沒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