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院
書迷正在閱讀:嫁給頂級流量后成了熱搜體質 完結+番外、路人屬性大爆發、聽風吹雪[綜+劍三]、叫你一聲叔叔,你敢答應嗎 完結+番外、請君入甕(h 1v1)、悠閑棄婦、逃離死亡游戲、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娛樂圈]、前塵莫問、現代貴公子
“錯了,你真正不該的是自欺欺人,不見黃河心不死,假如你早在發現身體不對時自我紓解,也不至于落到這么難堪的境地?!?/br> 祁曜既飲了霍熒的血,便一并承了他的毒,哪怕在她身上稀釋了數倍,對她也是不可承受的。 面對晷如此直白的指責,祁曜臉上的平靜再也掛不住了,要她親口承認這一點,簡直是雙重的難堪,對晷展露出動物性一面是羞恥,被死人算計是恥辱。 她不發一語,睫毛顫了顫,然后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對襟自肩頭滑下,露出少女皎白的rou體。 她的肌膚很白,在昶境的幾年里,為了隱藏黥紋的存在,哪怕炎炎夏日也裹著數層衣服,那些在西格馬空間站廝殺搏命所留下的傷痕,早在登上躍淵號后就被抹除,而與杜坤陽一戰留下的傷疤不知為何也奇跡地消失大半,能看出的的唯有最嚴重的兩道,分布在側腰和大腿,前者幾乎將她攔腰斬斷,后者則留下一道深痕。 單看這些傷疤無疑是丑陋的,但與覆蓋小半個身軀的叁頭蛇黥紋相呼應,顯出一種別樣的瑰詭之美。 這不是一具楚楚可憐的柔軀,而是一把磨礪過的武器,晷比任何人都清楚,很久以前,它是怎樣一副既不白皙也不柔美,瘦骨嶙峋的模樣。 但現在,這具身體透著年輕健康的光澤,因渴求垂憐而透著幾分薄紅。 曇照的手指落在她的左肩,叁頭蛇中猙獰丑惡的臉上,緩緩道,“迷心于違情之境,引起忿怒者,是為嗔?!?/br> 那指沿著背脊,經由蝴蝶骨落至脊骨一側,似笑非笑的蛇臉,“迷心于順情之境,引取無厭者,是為貪?!?/br> 指經由側肋,滑至左乳側下方,安詳閉目的蛇臉,“迷心于事理之法,從狂惑生闇鈍者,是為癡?!?/br> 他的話語不含情欲,語調淡淡,有如吟詠,祁曜聽得似懂非懂,她也已經來不及去懂,曇照的手終歸是落在乳上,揉捏,令她發出一聲輕聲的喟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已不由祁曜自己決定,她的身體被徹底的打開,由上及下,由外而內的每一處都淪為他的屬物,而她所做的,唯有死死咬住唇,將亟將出口的每一句呻吟都咽回去。 這是她維持不堪一擊的自尊心,唯一能做到的。 身體落至歡愉之底,意識卻越發明晰,祁曜終于想清楚她為何會感到惡心,并不是這種行為本身有多么不合理,同霍熒鸞顛鳳倒之時,哪怕內心憤怒,她同樣可以心安理得的沉陷。 晷是清明無欲的,曇照不過是他拿來取悅自己的工具,情欲于晷而言是人類不值一提的“愛恨憂怖”,他本身不會從這行為中獲取任何滿足,她卻不得不在這滿懷審視意味的行為中丑態畢露。 身體因再度攀至頂峰而微微抖著,她閉上眼,想著,這不公平,但又無可奈何,晷終究與她是不同的。 霍熒說的沒錯,晷只不過是個無形無影的異質者。 曇照的動作因她的輕慢頓了一頓,“為什么不看我,還是說你比較想換附影來?” 祁曜便睜開眼,眼里寒涼,說不好跟猶帶濕氣的銀發哪一個更冰冷些。 “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就叫附影,我只給那一個取了名字,附影就只是它自己而已?!?/br> “天真?!蹦X里晷的聲音與身前曇照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附影也好,曇照也罷,哪怕是瑪蓮和亞撒,都不過是拙劣的人類復制品,為他所用的工具罷了,既然他碰觸不到世間萬物,它們便成為他的手足,他的觸須。 這樣想著的晷卻忘了,最初相遇的他,在祁曜眼里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拙劣低等的存在。 回到銀星的他已近似無所不能,無論祁曜想要什么,他自認都能滿足她。 但偏偏,她看中了霍熒的焚煬永劫。 “你的晷,是天底下最簡單純粹的存在,因為左右他意志的是精密的演算公式,而不是個人感情,換句話說,他其實沒有任性的權利,凡被他認定合理正確的事物,他除了接受別無他法?!?/br> 霍熒的這席話倒是一點沒說錯,哪怕晷不贊成祁曜這種做法,但這是一筆祁曜主觀意愿認可之下的公平交易。 何況霍熒就要死了,一個死人,在晷眼里是一團不具意義的有機物,根本構不成威脅。 令晷在意的是祁曜,在他看來,祁曜對焚煬永劫的渴求,未免太強烈了。 就像晷不再是困在西格馬空間站里那顆計窮途拙的頭顱一樣,祁曜也已不再是從前那個用幾段故事,幾招武技就能收買的小孩子。 激發人性的貪婪是需要特定條件的,假如一直被好生圈養在舒適區里,那么這貪婪或許只是一只漂亮的茶壺,一道美味的菜肴,一只有趣的寵物,諸如此類,不痛不癢的東西。 但那一晚,貝斯特洛的斬首實打實落在頸上,甲金狐的炮筒也實打實對準了她。 再沒什么比以rou身之軀面對甲金狐的十二玉樓更令人絕望,那是足以讓靈魂戰栗的武力壓制,能活下來全憑運氣,哪怕死了也就是死了,連灰都不會剩下一丁點兒。 那種至深的恐懼無力烙在靈魂深處,成為祁曜午夜夢回,揮之不去的夢魘。無數個夜晚,她驚坐起身的惶恐不安,晷借附影的眼都看得一清二楚。 晷本以為將祁曜帶來灰海嚴密保護起來,她就能擺脫夢魘,殊不知對祁曜來說,眼前安逸來得太過縹緲,而面臨生死的絕望又太深切,終歸需要抓住一些更踏實可靠的東西才能將她從泥沼里拉出來。 由著曇照折騰了小半宿,祁曜體內的火才紓解完畢,她懶懶地抓住曇照的手臂,眉眼里饜足的媚態還殘留著那么兩分。 “我想好了,我想進四院,學機甲?!?/br> 她的生死實則牽系在林星源這個瘋子的一念間,哪怕焚煬永劫現在屬于她,倘若沒有足夠的能力駕馭,也不過會成為第二個霍熒,思來想去,真正需要的,是如何讓焚煬永劫發揮出它本應有的實力。 晷忽然發覺,祁曜需要的,不再是他能給的東西了。 他眼看著祁曜一步步從只圖溫飽的小鬼到巧笑嫣然的少女,現在她卻要拋下一切,連同他為她置辦的安樂窩,去追求一種更加艱難險阻的道路。 假如這是別人,晷免不了對這貪婪的劣根性生出鄙夷,但祁曜是不同的,他想,歸根結底要怪他那一晚同她失散了。 但他只是平靜問道,“哦?你想去哪個?” 祁曜輕聲說,“四院里,火院風頭最盛,實力最強,林歇就畢業于火院?!?/br> 她口中的火院,指的是得米德加皇家機甲學院,火院之名得名于?;盏募y飾,一把怒火燃天的樹冠,寓意著如火般肆傲,銳意進取。 但凡提到米德加皇家,必然會收到無數欣羨向往的目光,位列銀星四大機甲名校之首,乃是不折不扣的王牌學院,其入讀的條件堪稱嚴苛,光舉薦制這一條就足以刷掉絕大多數應考生,即便拿到推薦信,還要通過嚴苛的入學考試才能算徹底過關。故而米德加皇家機甲學院的學生可謂每一個都是天之驕子,精英中的精英。 “林星源在火院任職,林歇的故舊眾多,你若入學火院,不可能隱瞞得住身份?!?/br> “所以我只是隨便這么一說?!逼铌仔α诵?,“圣院位于梵達納西斯高地的艾杜亞,那是黥徒絕對沒法容身的地方,所以不作考慮?!闭f到這里,她的話語微妙地頓了一下,她又想起在查找阿斯加德圣院相關訊息時的意外收獲。 阿斯加德圣院,阿利斯班研究院,神饗教會,叁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圣院的納新主要通過教會渠道,教會信奉的萬法之神尤彌亞,則是阿利斯班研究院的產物,祁曜自然對身處核心的阿利斯班研究院生出興趣,但根據查到的寥寥數則消息,無論怎么看,這都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研究機構。 對比盤踞機甲尖端領域數百年,堅如磐石的蓋亞聯合研究協會,阿利斯班研究院不過區區十幾年年的歷史,就很不夠瞧了,但偏偏是它,開發出神饗教會頂禮膜拜到瘋狂地步的尤彌亞。 晷從祁曜的話語里洞察她的目的,“四去其二,你想去霜院還是冥底?” “霜暉?!逼铌缀敛华q豫地答,“從躲避林星源的角度看,冥底是最合適的,但冥底歷年不對外招生,我倒是想跑去試一試,可我承受不起落選的后果?!?/br> 冥底地處幽彌,地勢復雜,最便捷的通路是從同屬極東的司彌進入,但幽彌同司彌交惡已久,此行大概率會被攔截在邊境。另一條道路則簡單得多,借道昶境,往北經由冰原繞入。 無論選擇哪條路線,都會耗費數天在路上,一來一回,假如冥底不接受祁曜,那么她將錯過其他院校的應試期。 晷沉默了一會兒,道,“F.D.N的據點就在司彌,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的身份敗露,勢必要卷進某些人之間的爭斗?!?/br> 晷很少直接駁斥她的意見,這已經是他所能表現出的最強烈的反對了。 祁曜反問,“你不希望我去學機甲?” “留在這里不好么?你不承認它是附影,我就把它撤走,你喜歡熱鬧,我再多添置些人手,外面也能再擴建出些區域,全憑你的喜好?!?/br> 晷說了這么多,唯獨不肯提離開銀星的事。 祁曜問他,“你說薛竅還活著,是真的嗎?” “真的?!?/br> “既然他還活著,那林星源早晚會從他嘴里撬出我扮男裝的事,還有我使用的名字,你覺得我繼續留在銀星,能躲過他的追殺嗎?” “沒準他會放你一馬?!?/br> 祁曜嗤笑,“我不信?!?/br> 她沒法把生命安危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 “我向你保證,假如林星源找來,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傷害?!?/br> “晷,”祁曜忽然叫住他,“該說保護的是我,我要拿到天鑒杯的冠軍,堂堂正正帶你離開銀星,絕不讓尤彌亞找到傷害你的機會?!?/br> 她見過尤彌亞的畫像,結合晷先前說過的有厲害仇家找上門,大致理順了整件事:晷是被尤彌亞追殺迫害的小可憐,那晚正是因為中都布下厄雷蒙特環網,晷才不得不被迫休眠來逃脫追蹤。 理解上大體沒差,得出的結論卻完全相反,實在是因為晷最初給留給祁曜的印象太過美麗且脆弱,她不知道,離開銀星越遠,晷的能力也越受限,倘若再經歷那么兩次躍遷,他的活動范疇將不得不借助芯片局限在仿生人的身體中。 他們相遇之時,便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晷看著祁曜柔和中帶有堅定的眼,忽然說不出話來,很久以前,在他被還是小鬼的祁曜背在背上時,也曾見過這種眼神。 那時的他沒什么感覺,現在卻忽然聯想起那些他觸碰不到的溫熱柔軟的水,那些水不因他而存在,這眼底的柔和卻是給他的。 當然也有隨之而來的荒謬感,區區人類說要保護他,無異癡人說夢。 但有什么關系呢,偶爾體驗下被保護的感覺也不賴。至于他的真實身份,反而是無關緊要的內容了。 反正,那也不過是個被列入禁詞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