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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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垂眼盯著那些按鍵,將指尖從上面依次拂過,只是輕輕拂過而不按下,顯而易見地,她在復盤霍熒方才的cao作路徑。 男人的動作太快,雖不過一瞬,卻足足按下幾十近百個按鍵。而她的動作遲疑,透著股不確信,仿佛蹣跚學步的孩童,居然也能將路徑復原個七八成。 霍熒的眼里閃過幾分驚異,他忽然有些了解羅挽昭的想法了,人在活到一定的年紀以后,心靈腐朽尤早于rou體老邁,再見到熠熠奪目的人或事物,不會就此心向神往,反而生出了將其毀滅的心思。 雖了解,但絕不會生出理解,霍熒有自己的驕傲,這驕傲讓他哪怕選擇自毀也絕不會與之同流合污。 只是這一刻男人生出幾分恍惚,假如他更早發現祁曜的這份天賦,會不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比方說,再繼續茍延殘喘活些時日,引導她,看她能成長到什么地步—— 霍熒只想了一下,就苦笑了。 祁曜在他的生命里出現得太晚了,晚到她出現與否,都已經沒法改變什么了。 視線順著動作越發輕盈熟練的指尖移到少女青澀甜稚的側臉,霍熒開口,“你有雙很不錯的眼睛?!?/br> 他邊說著邊伸手摸了摸祁曜的眼睛,祁曜有點莫名,但她沒有躲開,拿人手短,自己的手還扣在別人機甲cao作臺上呢,這種程度的觸碰能忍則忍了。 “要是能早個十年遇見你就好了?!?/br> 祁曜一愣,十年前?那不就是她跟晷相遇的時候。 “十年前,我想我應該沒法遇見你,”她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我那時還不在銀星?!?/br> 霍熒笑了笑,還想說話,晷的聲音經由精神連接響在他腦海,“你有閑心閑聊,不如解決掉后面的麻煩如何?” 霍熒神色一凜,一把抓起目鏡扣在頭上,視線掃過一片虛茫的投影屏。 與機甲精神連接狀態下,一切感知都被放大,不同尋常的風速湍流,隱藏于其中的一點破空銳響,哪怕只有一點點,都能喚醒烙印在本能的,對于危險的感知。 問題是,晷是如何先他一步知道的。 霍熒眨眨眼,將這句話自腦海勾勒出,“這也是你在要塞"看到"的吧?!?/br> “你說是那就是吧?!?/br> 祁曜看看神色如常的晷,又看看滿臉凝重不做聲的霍熒,她也發覺了有哪里不對。 投影屏幕上在幾秒后彈出警示窗。 “發現不明機體靠近,距離已不足叁公里。逃逸路徑被攔截,警告等級Ⅳ,更正,警告等級Ⅴ,是否進入戰斗狀態?!?/br> 祁曜看到這行字,本就蒼白的臉色一瞬黯淡下去,“是甲金狐?” 這回晷沒有瞞她,“沒錯?!?/br> 祁曜沒接茬,她低頭盯著自己搭在臺上的手腕,青紫血管分布在皓白的腕上,看不出半分異常,誰能想到這其間被植入一道令人惡寒的異物呢。 她頓時感到索然無趣,道,“我身上有追蹤器,不想被纏上的話,就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去吧?!?/br> 霍熒哼笑,頭也不回丟來一把刀,“想死的話,直接在這里割脖子還快些?!彼恼Z調輕快,卻透著十成十的嘲諷,見祁曜不作聲了,他便一把攬上她的肩,把她拉到自己身旁,“真打起來,我未必會輸,悄悄你還可以更相信我一點的?!?/br> “再相信”是有多相信? 祁曜沒問,下一刻,她眼前瞬起一片氤氳的白霧,與之相應的,周身各處有如被無形之物桎梏般沉重,就連呼吸都不暢起來,這感覺同她幾年前的遭遇極其相似,她心中驚惶,下意識就想往后退,卻被霍熒按在原地。 “給你個特等席觀戰的機會,至于能學多少就看你造化了?!?/br> 這聲音飄忽不定,一下子極近又一下子極遠,像是直接在腦海里炸開。 她掙扎得越厲害,霍熒按得就越用力,那種力度甚至顯出一種冷酷無情的味道來。 “深呼吸,放松身體,把整個意識下陷,我只移交一小部分權限,別告訴我你承受不了?!?/br> 霍熒的語氣罕見的嚴厲,有如來自老師的訓斥,祁曜還想抗拒,卻聽見晷的聲音,也是在腦中響起,“照他說的做?!?/br> 于是死死抓在cao作臺的手放松下來。 一旁的霍熒發出不滿的輕嗤。 眼前的白霧很快散去,復現出控制艙的景象,目之所及的所有事物上都籠罩著層細小網格狀輝光,眼前仍是那面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卻穿越無形屏障,產生身臨其境的錯覺。 祁曜很快就感覺到如芒在背的不適,那感覺來自身后某個特定的方位,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焚煬永劫已經自云層間以詭譎路徑騰躍,巨大的投影屏幕化作動態模糊的虛芒。 祁曜沒法通過參照物確認焚煬永劫的路徑,但敏銳的身體先一步捕捉到重力與空氣流速的急遽變動,為了抵抗微弱的眩暈感,她不得不扶著cao作臺。 視野前方的全息投影上,甲金狐倏地現身,巨劍挾著雷霆之勢劈砍而來,她幾乎能感受到巨劍挾著的尖嘯風聲,凜冽的殺意當頭灌下,直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即將碰觸的一瞬,伴著霍熒的輕笑,焚煬永劫陡然拉開距離,跳轉九十度,繞到其身側,刀刃天淵無聲息地劃向暗金機甲的肩膀。 巨劍側擺著迎上,劍刃與刀刃相擊,第一個照面,實打實的正面碰撞,兩方竟是勢均力敵,誰都沒能討到好處。 林星源噫的一聲,臉上現出幾分驚訝,敵人并不簡單,招法老辣中透著股捉摸不定的邪異,縱然這一招他帶著試探,對手在后手反擊的天然劣勢下,居然能半點不落下風,這樣的人……絕無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他不知道同一時間,霍熒也在苦笑,對面機甲上的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已然有了不輸自己的造詣,男人一向恃才傲物,卻不想給這初生牛犢打了臉……不,是這十年里自己一直在退步罷了。 “收集對方機體數據?!卑l起攻勢的同時,林星源穿插著下達指令。 很快,數據參數樣本采集完成,對方的機型不明,從涂裝到武器全都無法從數據庫中調取到相關資料,唯一能通過參數確定的只有一點,這是一臺S級特型機。 放眼整個第叁星系,記錄在案的特型機連A級在內也不過數百臺,至于S級特型機,只有幾位機甲大師才能有這樣的手筆,換言之,通過數據篩查確認它的型號并不難,再不濟也能借助材質與設計風格確定其出自哪位大師,唯一的問題,現在的林星源并沒有這樣做的余暇。 霍熒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與甲金狐的纏斗一觸即止,比起正面迎擊,霍熒更擅于詭譎難測的路數,于游走之際找尋敵人弱點。 而林星源師承林歇,招式動作干脆利落,精煉到沒有一絲冗余,卻能造成壓倒性氣勢。 這是靈動與堅實,詭譎與簡練的對決,也是兩個來自不同時代的佼佼者,兩種風格的頂尖對決。 祁曜緊張得差一點忘了呼吸。 同方才的感覺完全不同,她化身為霍熒身體內部的幽靈,就著他的一舉一動,切身感受甲金狐狂風驟雨般的襲擊。 眼看著甲金狐的刀刃又一次卷到眼前,祁曜不由得攥緊拳,在她驚呼出來之前,焚煬永劫抬手射出近接防御炮彈,借助對沖之力險險避讓開這看似無可躲避的一擊。不僅如此,紅色機甲更是踏著詭異步伐直突進甲金狐防線,看似輕飄飄的一擊,帶著無言魄力,直指向暗金機甲的頭顱。 頃刻間,戰勢反轉再反轉,直看得祁曜心跳飛快。 盤蜃的暴風眼越來越接近這里,紊亂強烈的風流將兩架機甲裹在正中??磥砗唵蔚墓粜枰鶕L壓實時調整,磁波干擾下,時斷時續的投影不僅起不到作用,還會干擾判斷。兩方全憑精神力耗著,一時半會誰也沒法拿下對方。 這樣僵持下去對他沒有任何意義,林星源忽然頓了一下手,顯出幾分不同尋常的焦灼。 甲金狐驟然后退,這是它在這場交戰的首次后退,伴著距離拉開,十二道光斑在電光火石間落在在焚煬永劫的四周,上下左右,遠近不同,似夜空中錯落有致的星點。 當祁曜注意到它們時,光斑已經拉伸成明亮耀眼得無法直視的光柱,自各個方向錯落著指向焚煬永劫,后者不知不覺已經陷落錯綜詭異的空間,將被十二枚楔子釘死在死亡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