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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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卞哲還是和自己回去了,卞叔叔從樓上搬走了,只是聽她媽說卞哲他爸媽沒有離婚。 她不明白為什么婚姻走到了窮途末路卻還不分開,長大后她依舊不明白,但也大概懂了世界上有一部分感情是以痛苦為養料。 大學時她和舍友聊天的時候說起她舍友因為高中發現了她爸出軌還想自殺過。 那年平安夜,宿舍停電了,她們兩個跑去學校的后街吃火鍋,吃著吃著她突然說起來自己的家里,她爸常年沒有穩定工作,家里的收支全靠她媽,高中有一次她幫她爸手機下載應用的時候發現她爸和一個女網友出軌,她為這件事痛苦好久,不但成績直線下滑,還甚至用美工刀自殘,直到上大學以后她才敢告訴她媽,結果她媽只是笑笑。 “他們沒有離婚,一切風平浪靜,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只不過沒想到最痛苦的竟然是我?!?/br> 她抖了抖粘在牛rou上的花椒。 于是生活又回到guntang的湯水去。 春季的學期過去了,漫長的夏天在一場接著一場的暴雨中落下帷幕,整個暑假陳柿子也沒見到卞哲幾面。 卞哲變得不怎么笑了。他的眼睛圓圓的,眼頭又尖又窄,笑起來和以前院子里一棟一樓的老太太養的那只貍花貓一模一樣,每次放學經過它身邊,它都伸個懶腰望著她。 不過直到匡婧怡聯系她,她才真正意識到卞哲變了好多。 “柿子,你知道卞哲哥怎么了嗎?上周我在悅禾廣場那邊看到他,想和他打招呼,結果他像沒看見我一樣。我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可是我們最近都沒有見面,而且和他在一起的那群人看起來…都像那種社會上混的人?!?/br> 她不能直接告訴她卞哲爸媽的事情,只好安慰她:“沒事,也是他沒認出來你,或者是你看錯了?” “我應該沒看錯,但是那個距離他應該也不會認不出來我啊,大概可能真的是我搞錯了吧。卞哲哥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他好得很,要不然你也可以直接問問他?!痹徦鲋e了。 “好吧,沒事,是我看錯了吧?!?/br> 柿子知道應該不是匡婧怡看錯了,那就是卞哲。 她站在樓道口外面等他,等了好久,周圍蚊子都快被她飽了,她蹲下在蚊子包上畫十字。 快十點才看到他晃晃悠悠的走來,穿了件灰色的短袖,下半身是肥大的牛仔褲,頭發被他染成棕黃色,脖子上掛了兩串鏈子,走起路來叮當作響,擱現在看整一非主流少年,但當時她看著叛逆詭異中帶著點痞氣。 男孩的個頭竄得快,他已經比她高一個頭了,陳柿子必須仰著頭看他:“卞哲,你怎么這么晚回來???” “反正又沒人管我,我想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事兒精啊你?!?/br> “上周匡婧怡在悅禾看到你和一群混混在一起?!?/br> “他們是我朋友,不是什么混混?!?/br> “那你不能不和他們做朋友嗎?”快入秋的晚風吹得她有點冷。 “我有選擇朋友的自由吧?!?/br> “可是卞哲,這樣不好,你…” “那什么是好什么是壞,柿子,你告訴我?!彼浅2恍嫉男α艘幌?,皮笑rou不笑的那種。 “我…” 她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嘴唇上就貼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這樣好嗎?” 他剛嚼薄荷味的口香糖,一股腥辣又冰涼的清香涌入口腔,附贈的是充滿暴戾的的吻,牙齒之間像打架一樣磕磕碰碰,他還嫌不夠,咬著她的下唇rou泄憤一樣。 本來她被吻得七葷八素,一下給痛清醒了。 “卞哲…你放開我…你有病??!” 陳柿子用力把他推開。 “對,我是有病啊。你高尚,那你最好不要有變低賤的時候?!北逭艹读讼峦岬舻念I口,往電梯走。 “我…我不是故意要說你的…只不過真的很…”她追上去。 “你別過來了,我討厭你們?!?/br> 夜晚的樓道里只有大廳里一盞黃色的燈,他站在燈底下,頭發陰影蓋住了他的表情。 卞哲的話像刀子一樣毫不留情地飛過來扎在她心尖上,她也不是沒脾氣,轉身就回自己家。 洗完澡躺回被子里,倒是沒有哭,但傷心是真的傷心,自己站在外面等了他那么久,結果好心當作驢肝肺,隨便他吧。 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夢見教室里的人都不見了,只剩自己和卞哲,她想問他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但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自己在后面怎么追怎么喊他都不回頭,在夢里下樓梯的時候,突然一下踩空了。 然后夢醒了,腳抽筋了,一看外面天還是黑的,然后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早上她出門的時候看見門口的奶箱上面放了一盒酸奶,上面貼了一張便利貼寫著:柿子,對不起。 還算他有點良心,她把便利貼從酸奶盒上揭下來,放進書包的夾層里。 *非主流時期男主上線,當眾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