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哦，打擾了?！?/br>
    “……”

    “是符篆?！绷种O斷然猜測，引得兩人同時側目，頂著目光，他站起身怕了拍手，“怎么，難道你們心里不是這么猜的嗎？看到焚燒痕跡，第一反應就是向陰兵符上的引火咒靠近。怎么？不承認？不承認也沒辦法，咱們的敵人，好像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此人通過各種符篆，cao縱百鬼，收割性命，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br>
    “沒有證據不要憑空猜測?！标戵@風冷下臉。

    林諳挑起眉，不再只是旁敲側擊：“這不是憑空猜測，是合情合理的推理，陸組還沒告訴我們，那天追蹤陣里，你看到了什么?！?/br>
    詰問的語氣令陸驚風愣了一下，他咬緊牙關繃起咬肌，十指交疊沉默了一瞬，隨即答道：“什么也沒看到?！?/br>
    “哦？”林諳低頭，尋找陸驚風的視線想要與其對視，被倉皇避開。

    他想問，什么也沒看到你是怎么受的傷？

    一旁的茅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朝他緩緩搖頭，意思是讓他不要再追問。

    林諳只能暫時作罷。

    勘察完現場下了樓，三人按照約定去了附近的咖啡館，甄度跟那幾個面部表情很不豐富的樂團成員正在小聲聊天。

    走近了，陸驚風聽到甄度說：“沒有費離，我不可能再繼續雇用你們這個樂團，除非你們能找到一個人氣同樣高的主唱來替換他，否則……理解一下，小酒吧也是要盈利的，又不是慈善組織?！?/br>
    對面的三個小年輕皆露出不忿的神情。

    甄度這人雖然看著不著調，但該有的生意人本性卻是分毫不缺。

    人是死是活還沒有定音呢，就開始另覓賢能了。

    “喲，來啦?！毖劢怯喙饷橐婈戵@風一行人走近，甄度站起來揮手，招呼人坐下后又熱情地推過茶水單，“想喝什么隨便點，我請客?！?/br>
    “不用了，一杯咖啡的時間太長，我問完話就走?！标戵@風拒絕了甄老板的好意，直奔主題，“各位平時都跟費離費先生走得很近嗎？”

    “當然，我們一起搞樂隊，幾乎天天待在一塊兒?！被卮鸬氖侨玖艘活^熒光綠的缺心眼小伙兒，他朝陸驚風抬起下巴，“貝斯手，Tom?！?/br>
    “嗯……湯姆?！标戵@風很想順口問一句你們樂隊是不是還有個叫杰瑞的，硬生生忍住了，清了清嗓子，“那你們知不知道費離有個同住的室友？”

    “室友？沒有吧，這小子愛清凈，一直一個人住?！?/br>
    “不對哦，我們在他家發現了另一個人的生活用品，而且對方應該是個女人，因為從牙刷到拖鞋，一律是粉紅色的，衣柜里還有一些女士連衣裙?！泵╅河檬种妇碇约旱拇蟛ɡ碎L發，提出最合理的推測，“他是不是背著你們交女朋友了？”

    話音一落，對面三人同時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率先回答這個問題。

    “說話?！绷种O沒什么耐心，用指節警告性地敲了敲桌面。

    他面無表情緊盯人的時候，有種與生俱來的鋒利威嚴，兜頭壓過來的時候令人倍感壓力。

    這回開口的，是鴨舌帽幾乎壓過鼻梁的那位陰沉的少年，少年上來就先自我介紹：“鼓手杰瑞?！?/br>
    “咳咳?！标戵@風一口免費的涼白開嗆了喉嚨，喃喃自語，“果然湯姆杰瑞不分家?！?/br>
    “費離沒有女朋友，那些粉紅調調的東西都是他自己的?！?/br>
    “他自己的？”茅楹一臉匪夷所思，“一個大男人，穿蕾絲波點的連衣裙？”

    “嗯啊?！弊畛聊蜒缘哪俏怀蓡T全程只說了這一句話，“Felix的內心住著位夢幻小公主?！?/br>
    “你是想說他有雙重人格？”林諳把他詩意的描述轉換成冷冰冰的通俗說法。

    “沒有，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真實性別是女人，男人的身體只是他暫時的偽裝?！标幊辽倌昕瓷先ツ昙o最小，跟費離的關系似乎也最好，“再過兩年，等攢夠了錢，他就去做變性手術?！?/br>
    聞言，其余兩名成員皆露出驚訝之色，隨后又了然。

    “他還是想去做這個手術?！本G毛頗為感慨地嘆了口氣，“斷根啊，想想都疼?！?/br>
    默默圍觀的甄老板啜著咖啡，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襠，夾緊了腿。

    親疏立判，陸驚風接下來的問話基本只對準了那位叫杰瑞的鼓手。

    交流過后，有幾處足以引起重視的點：首先，費離在心理上無法認同與生俱來的性別，是一名跨性別者；二來，他每個月都會去參加一個同城聚會，他跟鼓手小弟說，聚會上都是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樣的志同道合，令人存疑；三是最近費離顯得很暴躁，常常會無緣無故地發火，問他怎么心情不好，他的措辭是有人背叛了組織。

    “聽上去像是被拉進了什么邪教團伙?！被厝サ穆飞?，茅楹跟張祺語音通話，開著免提共享實時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