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應該能找到合適的辦法的！群里那么多前輩，而且北堂前輩你那么厲害……”東方宵月小聲說道，“都是神了，我是你徒弟誒，萬一出了什么事，也幫我一下嘛……”

    “你憑什么能這么篤定我會幫你呢？”北堂前輩反問道，“就因為你是我徒弟，你闖了禍，我就得負責幫你收拾爛攤子嗎？”

    “難道不是嘛……”東方宵月嘟囔道，“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讓晏溪辛辛苦苦筑基成功，難道還要告訴她你以后不要再修煉了嗎？這也太殘忍了吧？我發誓我當時都沒想到修真這一點，只是晏溪提到了我才靈機一動……”

    “靈機一動？你當時為什么不仔細考慮一下？說到底還是那句話，小友，你把修真當成什么了？避免死亡的一種手段嗎？”北堂前輩的樣子非常的嚴肅，“以為做了修士，有了復活法器，就能肆無忌憚了嗎？你這樣是對生命的不尊重！生命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廉價物品嗎？東方小友，你想以神自居嗎？”

    “可是成為修士之后，即使她被我牽連，也至少有逃脫的可能了??！難道我要像之前那樣，眼睜睜看著那個人在我眼前再次炸開嗎？我不是北堂前輩！我沒有那么神通廣大！我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圍內盡力保護我珍惜的朋友！”東方宵月辯解道，“我現在修為也不是很高，也不會前輩們的撕裂空間，不可能在事發的瞬間就趕過來，我也沒有辦法??！我還能怎么辦呢？我難道愿意把普通人牽扯進來嗎？”

    “既然事情由精靈而起，精靈現在已經不再鬧事了，那么晏溪就沒有理由繼續修真了！”北堂前輩說，“反正她現在才一品，我可以讓她過回普通人的生活?！?/br>
    “北堂前輩……！”

    “怎么？舍不得嗎？東方小友，你好好地想想，當初你讓晏溪接觸了修真，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北堂前輩說話絲毫不留情，“你是為了保護她嗎？你分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罷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踏上了修真一定會經歷壽命論，你的父母是修真者，可是她的父母呢？她的親戚朋友呢？”

    “因為當時想著北堂前輩很厲害，到時候肯定會稍微幫我一下的……而且多一個身邊的人修真，我們可以共同進步，我沒有別的目的?！?/br>
    “你為什么會覺得在這件事上我會幫你？是覺得因為我位高權重，所以一定會選擇庇護人類嗎？”北堂前輩的聲音逐漸高了起來，“沒錯，我們是司著各個職位的神，我們有義務將人界管理好。但是現如今，人類從未敬畏神靈，神為何要庇護人類？”

    誰知這個時候東方宵月的思考卻突然刁鉆了起來：“倘若人類敬畏神靈，神就會庇護人類的話，那么從現在起晏溪他們一家開始信神，慕神，敬重神，神不就可以庇護他們了嘛……唔！”

    話音剛落，東方宵月就覺得自己脖頸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她就能立即暴斃。

    “東方小友，你怎么能用如此輕松的口氣說出這種話……”北堂前輩嘆息一聲，“你太令我失望了?！?/br>
    “其實……我知道這件事上，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我希望北堂前輩也不要過于情緒化?！北黄弊拥臇|方宵月斷斷續續地說著，“我希望，前輩只是因為在這件事上觀念與我不同才如此生氣……而不是因為郎君前輩和云楓前輩不在了在發泄?！?/br>
    在她說完那段話的一瞬間，她從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濃重的殺意，但是那也只是一剎那罷了。北堂前輩對殺氣的控制很是精妙，很少有失控的時候。

    “北堂前輩……剛剛是想要殺我嗎？”那只手并沒有一直掐著，東方宵月垂下眼眸，“上一次我感受到這樣的殺氣還是在拍戲的時候……”

    “你不該說那句話?！北碧们拜吺栈亓耸?，“那不是你的錯，就算是，我也早已原諒你了?！?/br>
    “真的是這樣嗎？”

    “我已經原諒你了，你卻還是在不停的放低自己的身段。你害怕我在生氣，你覺得愧疚，你認為無論做什么都無法彌補我。即使我說了，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也會覺得那是在安慰你?！?/br>
    東方宵月苦笑一聲：“難道不是嗎？即使前輩原諒了我，他們也回不來了啊……”

    “在別人已經原諒你之后還是不停地放低身段貶低自己，由于愧對對方而覺得自己應該低人一等，從而愧疚一生的這種行為，從根本上說也是一種罪孽?！北碧们拜厯u了搖頭，然后看著東方宵月說道，“即使你有罪，也早已償還完了。東方小友，你這是在侮辱你自己?！?/br>
    東方宵月微微一怔，然后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晏溪她，真的不能繼續修煉嗎？”她低聲問道，“即使精靈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想只要她有相應的覺悟，還是可以……嗯，應該……應該能繼續修煉吧？”

    “她的事情，稍后我會去找她談談?！北碧们拜呎f，“如果她的確有那樣的覺悟，那就隨便她了。相反，如果沒有的話——”

    “即使沒有，也希望您對她不要太苛刻了。畢竟，即使當時是她先提出的修真，最后同意的人也是我。如果有什么不滿的話，那應當由我來承擔?！?/br>
    北堂前輩聽后眉頭微蹙，她開口想要說什么，卻在看到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東方宵月之后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后有些煩躁地轉過身去。

    “我不會苛責她?！?/br>
    東方宵月微微抬頭看著那個背影，然后朝那人鞠了一躬輕聲說道：“那就謝謝師父了?！?/br>
    北堂前輩的身影微微一顫，卻再也沒有說什么地離開了。

    忘憂仙子看到北堂前輩回來的時候有些驚訝，因為北堂前輩的神色非常嚴肅，和平日里判若兩人。她眼尖地發現那雪白的袖口處染上了點點殷紅，于是兩三步走過去捉住對方的右手說道：“怎么了？你受傷了？”

    北堂前輩聽后一愣，然后張開手掌卻發現掌心都是血。她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的?！?/br>
    “談好了？”仙子問道。

    “算是吧?！北碧们拜吙聪虿槐安豢鹤谏嘲l上的晏溪，然后說道，“晏溪是吧？我有話要問你?！?/br>
    “嗯，您問?！?/br>
    “現在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了，讓我們好好談談吧？”北堂前輩換上了一個微笑，然后語氣很溫柔地說道，“那么請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想要修真呢？”

    “因為東方她……自從那次我死去之后她變得很愧疚，我覺得那不是她的錯，所以就想著，如果我也是修真者，有了什么復活法器，她就不會那么愧疚了?！?/br>
    “還有呢？”

    “她說她會一直保護我的，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因為不想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才那么說的。我不想她是因為對我愧疚才說出那種話，我希望她……能以朋友的身份這樣說?！?/br>
    “還有呢？”

    “修真在現在的社會很方便，而且還可以長壽?！?/br>
    北堂前輩微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她：“不，只有這一句，你在撒謊?！?/br>
    “……”

    “跟我說吧，她不會知道的?！?/br>
    晏溪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扭過頭小聲說道：“我不想我們兩個人之間有著那樣的距離感，我想通過跟她處于同一種興趣愛好下，然后去了解她。因為東方雖然看起來很平易近人，但是實際上并非如此?！?/br>
    北堂前輩點了點頭，然后示意她說下去。

    晏溪輕聲說道：“她呢，是個只要發生了什么事，就會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的人。而且如果交情不深，即使心里藏著什么事，也不會輕易跟人說。我不想她這樣，一直藏著心事的話，就不可能好好的享受生活了。如果她一定，注定，必須要變成這樣，那至少——至少我可以成為她信賴的傾訴對象，僅此而已?！?/br>
    “你的初衷是好的，可是用錯了方式，夾帶了私心?！北碧们拜呎f道，“你知道修真意味著什么嗎？無窮無盡的壽命嗎？晏溪啊，你不可能不懂的，畢竟你是那么聰明的人?！?/br>
    “……”

    “東方小友被你騙了，你其實什么都懂，對吧？”北堂前輩嘆息，“對，你即使對修真一無所知，但是你很清楚踏進了修真意味著什么。你的父母，親戚不可能再踏入修真了，只能通過一些修真界的寶物增加壽命，而你，則是因為成為了修士而可以使用復活法器，成功打消了小友的擔心?！?/br>
    “可是你其實知道的，無窮無盡的壽命將會面對無數的生離死別，你會看著你的父母，你的親戚，你的朋友，一個個地離你而去，即使你是修士，是神，也沒辦法改變這一點。而且你在決定的時候，其實也沒有跟父母商量，你是擅自決定?！北碧们拜叺拿佳坶g帶著一絲無奈，“你幾乎知道所有的代價，但是你還是那么做了。晏溪啊晏溪，如此聰明的一個女人，你可知道？修真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是不能摻雜著自己的私心的?！?/br>
    “對不起?！标滔p聲道歉，“我只是……太想要了解她了。那個人，如果沒有人在她身邊開導她的話，她會崩潰的?！?/br>
    “雖然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了，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這么做，值得嗎？”

    “無所謂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br>
    北堂前輩嘆道：“你見過嵐月了，你應該知道自己沒有修煉天賦的。即使你再努力，終其一生也不可能突破三品了。即使這樣，你還是要這么做嗎？你可曾想過，二品的修士壽命也只有那么百余年，等到你壽命將盡的時候，東方小友會怎么想？她還是會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因為是她帶你進的修真，現在卻只能看著你離去。你會成為她心里永遠的痛楚——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呢？”

    “不，不是的……！”晏溪一驚，然后解釋道，“我真的沒有那么想……原來二品修士，也只有那么多壽命嗎？對不起，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北堂前輩也是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說：“你??！連最基本的知識都不了解清楚，就這么草率地決定了嗎？”

    “對不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做修士也可以的，真的！”晏溪說，“我從未想過成為她心里的傷痛，我不想她因為我不開心，她本身已經是那樣的人了，我不應該成為她的阻礙?！?/br>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北碧们拜吢犃诉@些話之后終于露出了一個贊許的笑容，然后歪著頭看著晏溪說道，“吶，晏溪啊……要不要做我老師的徒弟？”

    “誒？”晏溪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給弄懵了。

    “沒錯，你的確沒有修煉天賦，因為你本身早已過了修煉最佳時間，而且父母都是普通人，也沒有什么修真血脈?！北碧们拜叺穆曇糇兊煤苋岷?，“那么，要不要來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你可能的確沒有修煉的天賦，但是——你肯定擁有別的天賦，因為你有一顆這樣的心?！?/br>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可以做到嗎？”晏溪小心翼翼地問道。

    “為什么你會覺得普通人就做不到呢？”北堂前輩指了指自己然后笑容很自信，“我啊，在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個普通人呀……”

    晏溪一愣，然后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那么我最后問你一句——”北堂前輩收起了笑臉，嚴肅說道，“這真的是一條不歸路了，一旦選擇了這條路，你會經歷很痛苦的事情，無數的生離死別，各種的無能為力，枯燥又艱苦的練習，還有——永無止境的孤獨。你，真的有這樣的覺悟嗎？”

    晏溪絲毫都沒有猶豫，她鄭重地向北堂前輩鞠了一躬，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是的，我已經決定了，請讓我拜您的老師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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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護符出貨了，忽然覺得之前氪的金都值得了（請不要學我，理應氪金，最好白嫖）fgo這款游戲啊，就是，怎么說呢，氪金是不會帶來快樂的，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