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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兒還是那副模樣,臉似乎圓潤了不少,未被檀夫人所害,在這島上好生呆著。 鮮鈺站著未動,等到絨兒出了院子后,她才垂下眸緩舒了一口氣。 這一世確實不一樣了。 回過神,鮮鈺進屋翻找了一番,連帶著墻也敲了一遍,這屋子里能藏物的地方她都施以靈氣探了探,皆是一無所獲。 “還有何處可以找?”白涂打了個哈欠問道。 鮮鈺倒吸了一口氣,蹙眉道:“莫問這么多,睡你的?!?/br> 這一回非去找齊明不可了,只是不知齊明在不在院子里。 雖說她吃了碧笙花后突破了境界,可以齊明的修為,想要匿形糊弄過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半刻后,鮮鈺步至齊明的小院,方踏進門便覺得有一股無形之里在誘她靠近。 那感覺分外熟悉,又十分溫和,似是有一只手在牽著她走一般。 鮮鈺腳步一頓,探出了一縷靈氣,卻發覺那引她靠近之處竟無半分兇煞之意,甚至還將她靈氣中的戾氣還化解了。 甚是奇怪,似是有什么本就屬于她的東西在喚她過去一般。 鮮鈺雙眸一睜,心道莫不是丹陰殘卷。 如此看來,那丹陰殘卷果真在等著她。 她心下一喜,垂眸問道:“你可有覺察到什么?!?/br> 白涂已在半夢半醒之間,聞言才睜開眼,動著鼻嗅了嗅道:“并無?!?/br> 鮮鈺心道這兔子定是睡糊涂了,她抬步便朝院子里走去,徑直走向了主廳。 她倏然停下了腳步,卻不是因那勾她前行的無形之力消失了,而是因為察覺到廳中有人。 不巧,那人正是齊明。 齊明背對著門,正在擦拭桌上一塊立著的玉牌。 他身姿頎長,一頭墨發高冠而起,看著依舊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可修為卻似乎無甚長進。 鮮鈺停在了門外,微微瞇起眼朝桌上那塊玉牌看了過去,看著那玉牌的邊角,還有那出眾的玉質,猶覺得熟悉。 那玉牌正中刻著“慰風島”三個字,邊上似乎還刻了個名,可惜邊角上的刻字太小了些,她看得不甚清楚。 這一傾身,不由得就往前邁了一步。 僅是一步,那立著的玉牌陡然亮起。 鮮鈺一怔,連忙又退了回去,只見那亮起的光漸漸黯淡,又恢復如常。 她倒是定下了心,可那正擦拭玉牌的人卻懵了。 齊明猛地將那玉牌捧了起來,抬手便往上拍了幾下,還疑惑道:“怎就亮了?!?/br> 屋外鮮鈺屏息凝神,緩緩又退了一步,將身上那藏匿身形的術法給暗暗多加了一層。 齊明困惑地看著手里的玉牌,“莫非是想見見光了?!?/br> 說完,他還真捧著那玉牌往廳外去,意欲將起拿到天穹底下漸漸日光。 鮮鈺心里恨極了那玉牌,本以為是丹陰殘卷在勾著她往里走,未料到,竟是那塊被厲青凝埋在衣冠冢里,后來又被挖了出來的玉牌在勾她。 齊明往前走一步,她便退一步。 遠近適宜,那被齊明拿在手里的玉牌未再亮起。 齊明更是納悶了,對著手里的玉牌就道:“為師對你還不夠好么,不但日日擦洗,還供了瓜果,你怎就只亮了一瞬?!?/br> 鮮鈺閉起雙眸,不愿相信那玉牌與她果真有些牽連。 齊明忽地蹙眉,這才覺得到有一絲不對勁。 陡然間,浩瀚的靈氣似浪涌般滔天而起,院里的樹皆簌簌作響,地上的泥塵被卷至半空之中。 鮮鈺怔了一瞬,只見那卷起的靈氣朝院子四處橫掃而起,那靈氣洶涌,只消一瞬便刮至她身側。 她身形一晃,陡然又退離了些許,卻聽見身后傳來嘭的一聲。 門合上了。 她還未曾見過齊明這般認真的樣子,原先以為齊明空有一身修為,卻不懂得如何去用。 現下一看,齊明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 那掃蕩的靈氣觸及了她的衣袂,那匿形之術霎時被破。 鮮鈺眼眸一抬,猛地抬手護在了身前,只見那朝她撲面而去的靈氣似撞上了什么屏障,月白的光往回迸濺而去。 齊明訝異地望著遠處的紅衣人,握著玉牌逼近了一步,不料手里那塊涼颼颼的玉石竟又亮了起來。 鮮鈺尚還將手護在身前,朱紅的衣袂里露出的那幾根手指白得晃眼。 她面上又遮著珠簾,眸光里盡是冷意。 齊明看不清紅衣人的容貌,謹慎地又往前邁出了半步,沒想到手里的玉牌亮得更甚。 鮮鈺只覺得十分煎熬,登時百種解釋涌上心頭,思忖時眼眸微微瞇著,那眼梢卻使勁兒往上揚,更似山中精魅。 “你是何人?!饼R明不由得問道。 鮮鈺倒吸了一口氣,緩緩從唇齒間擠出了兩個字:“師尊?!?/br> “還有這般攀親的?”齊明大駭。 鮮鈺衣袂一蕩,齊明手里的玉牌便似是生了靈智一般。 齊明一時未抓穩,那未被焐熱的玉已然脫手而出,朝那紅衣人的手中落去。 鮮鈺抓了個正著,這才看清了這玉牌角上刻著的兩個小字。 果真是她的名字。 她摩挲著那兩個小字,指腹下的玉石凹凸不平。 這玉石在落入了她手中之后,那光漸漸黯淡而下,可玉石卻未暗沉,反而潤亮得似是剛從水中撈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