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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祖父,被胞弟算計的她,游學歸來忍辱負重地娶了一個女子為妻,卻明道理,有顆善解人意的心。 春家大小姐天性瀟灑,春承自己也承認愛玩,多情浪子,端方君子,怎樣都是她。 病房陷入短暫的安靜,春承慢慢放過了那一根根柔軟細嫩的指節:“誰讓秀秀是我未婚妻呢?!彼首骺鄲赖溃骸皩こN椿榉蚱弈芟硎艿哪切?,我也想給你。秀秀是嫌我太多管閑事了么?” 她存心說得可憐,至秀輕而易舉上當,那么聰明的女孩子,碰到感情的事,單純的像只小白兔。 兩個互不明心意的人迂回著撩撥,春承伸手捏了捏她小臉,手感好得出奇,不到十七歲的女孩子,清甜可口,如滿了甜水剝開殼的荔枝,什么都不做都像勾引著人去舔.舔。 至秀被她捏得一陣羞赧:“你又在冤枉我?!?/br> “哦?”春承低頭看她。 至秀重復道:“你總是冤枉我?!?/br> “好。那是我不對,我不該胡思亂想冤枉秀秀?!?/br> 冷峻漠然,矜持高傲的人一旦全心全意地哄人,很少有人招架得住。且至秀見過她冷漠的樣子,見過她不開心的樣子,恰巧,也見到她最肆意飛揚的時候。 十三歲的春大小姐,策馬馳騁四方。哪怕如今的春承身子病弱,失去了前世傲人的身手,可在至秀心里,她永遠是那個一次次救她于危難的女中豪杰。 至秀抿唇輕笑:“以前我都不敢想,你會哄人?!?/br> “為什么不敢想?” “因為你太高了?!?/br> “什么?” 眸子里映著她的影,至秀愛極了她這一副天真迷茫的眼神,輕聲慢語道:“你身姿秀美,站起來高我至少半個頭,你成就比我高,站得比我高,你如高山上縱酒而歌的劍客,我呢?是被四面墻囚禁的小可憐。 我向往外面的天地,等我真得有幸見到那方天地,看來看去,還是覺得你最高貴。那些人,都沒你好?!?/br> 這是為數不多的當面傾訴自己的內心,只言片語,飽含的深情或許春承還不懂。 動情,不見得懂情。情薄之人,要去理解情深,太難。至秀如今不做奢望。 她知道自己是徹底栽了。 而春承不同。她是多情浪子,而追求浪子的一顆癡心,無異于難上加難。 果然。春承調笑著捏著她的下巴:“嘴怎么這么甜?是不是背著我喝蜜水了?” “沒有?!?/br> 一人低頭,一人仰頭,四目相對,溫暖的光線照亮素白的病房,至秀就坐在床邊,怦然心動:“春承?!?/br> “怎么了?” “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像什么嗎?” 春承不明白:“像什么?” 害羞的女孩子被她漂亮的眼睛深深吸引:“你捏我的指尖,在我手指跳來跳去,你捏我的臉,這會又捏我的下巴,你這樣子,像極了那些風流的公子哥,放蕩不羈,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吻上來?!?/br> “吻…吻上來?”春承被她說得心猿意馬,燥熱的感覺從腳底板直往上竄:“秀秀……” “做什么?” “我……” 微涼的指腹捻磨著尖尖的下巴,至秀呼吸微亂,似是猜到她要說什么。若有可能,她想最起碼在這場感情中,是春承先告白。紅暈悄悄爬上臉,著實好看。 女孩子羞澀的時候,再清冷再高不可攀的美人都會被染上人間熱度。春承目不轉睛看著,口干舌燥,那點情意在她血液里激蕩,似燃燒,似要從身體沖出來! “我…我想做點以前沒做過的,秀秀,不會怪我吧?” 這話說得委實不夠誠懇。 至秀心底不可避免地發出喟嘆,長長的睫毛罩下一層淺淡的影,她的聲音細弱,帶著點點喑啞,莫名的,蠱惑。 如仙子凌駕云端,如妖精在暗夜跳舞,矜持、挑弄。仿佛明凈清澈的湖面,能照出人心種種情.潮起伏。 春承沒聽清她具體發出的簡單音節,靠近她,再問:“秀秀,會怪我嗎?” 距離的貼近使人沒了退開的余地,至秀咬唇,后松開,輕聲道:“不會怪你?!?/br> 她雙臂撐在兩側,手緊緊揪著純白床單,在春承氣息撲面而來的那一刻,心跳如鼓,眼睛暈了一層熱氣,心里也冒著熱氣。 涼的只有春承的手。 “秀秀知道我想做什么嗎?都不問一聲就許了我?” “不需要問?!敝列憧粗鈦y神迷的眸:“你不會傷害我?!?/br> 春承內心掙扎地想要松手,唇瓣咫尺之距,她能感受到秀秀急促的呼吸,能察覺到她的緊張,那種負罪感竟是越來越強烈了。 她這樣子算什么?挾恩圖報嗎? 喜歡一個人,在雙方情意未明朗時放縱著情.欲做這些事真得好嗎? 兩道聲音在她腦海不停交戰。 唇與唇隔著一線縫隙,至秀隱忍著快要喘不過氣。她想要看春承一眼,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哪知下一刻,那唇急促移開,帶著宣泄的意味落在她側頸。 溫熱的呼吸結結實實地落下去,守身如玉的大小姐哪經過這事?一聲低哼難受地自唇邊碎開。春承的心也隨著她的聲音來來回回在浪尖席卷。 不敢貪求,強迫自己撤回來。 身子分開,周遭的新鮮空氣匯過來,不穩的呼吸聲飄蕩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