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我是你前夫啊[重生]_分節閱讀_7
江瀲陽脫口而出:“那是毓秀山莊分派來的隨侍,你胡說什么……”他的話戛然而止,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神色,自言自語道:“——我為什么跟你廢這個話?” 江瀲陽這話一出口,丁晚河便知自己今日恐怕要成了那遭殃的池魚。然而曾久鋒對他另有交代,他實在不好就這么鎩羽而歸。丁晚河只好硬著頭皮,當著江瀲陽的面,做了一個他練習過千百回的動作——他兩手交疊擋在面前,左手的中指微微勾在右手的小指上,蹙著眉頭道:“褚師弟,你話里話外的總是拉上我做什么?” 褚寒汀莫名覺得這動作有些熟悉,心里生出一陣厭惡,江瀲陽的臉色卻已變了。這是他的道侶做慣的一個推拒的小動作,因為手指纖長,兩手交疊的時候指頭總會勾連在一處??蛇@丁晚河的指頭不算長,勾起來還有些勉強;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 江瀲陽再不耐煩看這場鬧劇,忽地上前一步,一手拎著一個,干脆將這兩個礙眼的小弟子從圍墻丟了出去。 丟出去之后江瀲陽猶不解恨,明知道這兩個小子不可能有膽子再折回來,可他還是反手彈出三道結界,將長書院徹底與外界隔絕開來。 世界終于清靜了。 頂尖大能的雷霆之怒實在太可怕了!丁晚河嚇得鵪鶉似的,在墻邊縮了半晌才緩過勁兒來。待他回過神來,就見那膽大包天的褚寒汀居然在江瀲陽的結界上動起了手腳。 丁晚河趕忙一把抓住他:“褚褚褚師弟,你要干什么!” 褚寒汀用力將手一甩,脫開丁晚河的束縛。他惡狠狠地盯著那結界,仿佛要用怒火在上頭燒穿一個洞。 他的下一個動作,險些將丁晚河嚇個魂飛魄散。 褚寒汀一手精準地按在了無形的結界之上。 江瀲陽在布結界的時候總喜歡留一個生門,而這生門多半留在離位上。以褚寒汀現下的修為自然無法辨別,只好拼著被震傷賭上一賭。 丁晚河失聲叫道:“褚師弟!” 他倒不十分擔心褚寒汀出什么意外,只是害怕結界被觸動,再惹怒江瀲陽。 不過褚寒汀運氣不錯,非但沒被震傷,還從窄小的生門擠了進去??蛇€沒等他來得及高興,就發現江瀲陽這結界居然還有第二層、第三層,根本不是憑運氣就能破得開的!褚寒汀的手僵了半晌,終于氣憤地垂了下去:阻攔兩個小小的入門弟子而已,用得著動用三層結界么! 一墻之隔,江瀲陽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復雜。他的結界可不是一個入門弟子的修為能破開的,那小子定是誤打誤撞才找到了生門。這個“褚寒汀”的運氣這樣好,如果他的寒汀有他三分幸運…… 江瀲陽搖了搖頭,試圖將那個荒謬的念頭從腦海里趕出去。 褚寒汀氣沖沖地一路回到芰荷苑,總算漸漸平息了怒火。江瀲陽不認得自己,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他;他得好好想個法子,叫江瀲陽認出自己才是…… 說到褚寒汀臥病在床的那些年,閑來無事還創了一套劍法。只不過他那時日日對著江瀲陽,這套劍法中的殺意還比不上愛意多,舞起來一招一式皆風姿綽約。他給這套劍法起名叫“抱影”,江瀲陽卻嫌這名字聽著孤單,說這劍法既同他人一樣風度翩翩,要叫“照影”才好。 而這套劍法從未流出去過,他只要在江瀲陽面前舞上一招半式,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嗎? ☆、第七章 三日后,七月初七,毓秀山莊三年一度的小試轟轟烈烈地拉開序幕。 “小試”乃是毓秀山莊每個弟子的修道生涯中都要經歷的,也說得上是場盛事。不過上場的只是一小撮未出師的弟子,再怎么出類拔萃,在前輩眼中也嫌稚嫩,往年前來旁觀的長老很少。 可是今年卻大不同。毓秀山莊連同莊主陸仰山、總管曹相安、大長老曾久鋒在內的長老堂十八人悉數到場,不論是負責組織的年長弟子,還是手握“初秀”準備上臺的新秀,都感到振奮異常。 長老堂亦是如此,因為今年他們請到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陸仰山端坐在主位,下首原本屬于曹相安的位置上,坐的卻是天機山掌門江瀲陽,也就是這些天讓整個長老堂忙得昏天黑地的那位貴客了。 說來江瀲陽前來觀禮,實屬巧合。 他此次前來毓秀山莊,是為了求他們幫個忙。毓秀山莊這一任的莊主是個世間少有的慫貨,力出了,江瀲陽開下的好處他卻沒膽子要,只求耽擱他幾天時間,“觀個禮”。 江瀲陽抽著嘴角應了下來。 由于貴客到場,毓秀山莊今年的小試不再是枯燥的對戰了。修道之人的比試是真沒什么好看的,尤其是拼真元的時候,一兩個時辰一動不動也是常有的。陸仰山可不敢讓江瀲陽看這個,于是他絞盡腦汁,弄了場別出心裁的“尋寶”。 毓秀山莊的后山有一處幽谷里,臨時藏了數件信物和兩樣珍寶,分別由谷中異獸或是擄來的低等魔物看守。尋得那兩樣寶物的弟子為前二甲,取得信物最多的為第三甲。而且今年還另有彩頭:能夠尋到二十件以上信物的弟子,均可算做出師。 消息一出,一眾弟子們躍躍欲試,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興奮地議論著,唯有褚寒汀情緒不怎么高昂。他跟誰也不說話,遠遠地干坐在一邊閉目養神。離入谷時間還久,他干脆琢磨起怎么把還不熟練的眠風心法跟這具身體融合得更好些。 “褚師弟?”褚寒汀的思緒忽地被一個聲音打斷,他抬眼一看,只見一個儀表堂堂的青年正站在他面前,笑瞇瞇問道:“怎么不去跟大家打個招呼?” 褚寒汀認得這人。這人是曹相安的關門弟子喬臨光,也是毓秀山莊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不過比起陸隨境那個“佼佼者”,喬臨光此人更加周到穩重、平易近人,在同輩弟子中人望很高。 褚寒汀被人驚擾,有些不悅,然而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還是淡淡對這人點了點頭。剛想應付幾句將這人打發掉,便聽喬臨光道:“褚師弟,你前些時候教訓了陸隨境那個小霸王,實是大快人心,諸位師兄弟都想結識于你呢!” 褚寒汀往喬臨光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拿著“初秀”的弟子們或閑聊、或切磋,沒有一個往他這邊看一眼的,更沒人表現出“很想結識于你”的態度。 睜眼說瞎話的喬臨光對這一切恍若未覺,還大大方方地在褚寒汀身邊坐了下來,將拿著“初秀”的十八名弟子一一給褚寒汀介紹了個遍。他越說越起興,可褚寒汀硬是沒句回應,喬臨光總算發現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不由得有些泄氣。他干笑了一聲,站起身對褚寒汀拱了拱手,道:“如此我便不打擾……” 他話音未落,一位師兄便走了進來。頓時,一屋子少年少女齊刷刷地把熱絡的目光落在這師兄身上,喬臨光也不例外。他告辭也不告了,將手板板正正地垂在身側,眼巴巴地看著走進的那大弟子。 有那性子急的,已按捺不住地問道:“師兄,是時辰到了,咱們要進谷了么?” 師兄笑瞇瞇地擺擺手:“吉時未到,師弟師妹們還不忙進谷,諸位且隨我去見一見莊主和列位長老?!?/br> 莊主和列位長老對會見山莊里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沒什么興趣,但是他們一致認為江瀲陽會有興趣。眾所周知,江瀲陽一貫平易近人,對天資卓絕的后輩尤其偏愛,萬一哪個被他看中,便算是他們毓秀山莊的一段善緣。 ……只有曲洵渾身不自在——他荒謬地覺得,自己有點像是給皇帝準備綠頭牌的敬事房大太監。 “綠頭牌”們很快在江瀲陽面前一字排開,陸仰山傾過身,對江瀲陽低聲道:“江掌門,這些都是我們山莊這幾年最出類拔萃的弟子,恰好跟您有緣,若是能得您指點一二,可是他們的福氣?!?/br> 褚寒汀聽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敢說這撥“出類拔萃”的,跟那些“爛泥扶不上墻”的,在江瀲陽眼中充其量是土豆跟地瓜的區別。他若是真心指點,大概只有一句“回爐重造沒準能投個好胎”。 但江瀲陽不是褚寒汀,絕不會當面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江瀲陽的笑容變得更親切了:“我是別派掌門,怎好越俎代庖,糟蹋了你這些好苗子,各位道兄恐怕都不會放過我了?!?/br> 他輕飄飄的三言兩語就把鍋甩了回去,而且甩得令人心曠神怡。果然,陸仰山笑道:“江兄太過自謙,這可折煞小弟了。那么,吉時差不多到了,曹師兄,咱們這便準備開始了?” 曹相安點點頭:“信物和寶物俱已放入陣中,只待弟子們入陣即可?!?/br> 江瀲陽笑了笑:“且慢,我人既然來了,不能白看一場,自該給孩子們添個彩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