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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自己也聽著不對勁,兀自住了口,這到底是在聊些什么東西? “沒了是難辦些?!崩匣镉嬀従忺c點頭,斟酌片刻,又道,“但話還得反過來說,左右這人都沒了,你也不用怕什么了?!?/br> 他湊近喻識,又低聲道:“兵行險著才能旗開得勝,不用非常手段怎能取得奇功?公子看準時機,正好一舉拿下?!?/br> 說罷還十分過來人地拍了拍喻識肩膀,以示鼓勵。 喻識就很想撬開他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這是吃飯的伙計嗎?這分明是個拉郎的媒婆!還是思想很危險的那種! 喻識很想即刻出門去,但瞧了眼面色不好的陶頌,又張不開嘴。 老伙計自覺話已經說到位了,低眉順眼道:“您先過去吧,我去給二位公子上茶?!?/br> 喻識手足無措,末了還是走了過去。 此處甚高,臨窗外遙遙可見碧波千層的千居湖,湖上婷婷風荷,湖畔人聲起伏,清風一吹,漫天星子并萬家燈火,遙相輝映。 那老伙計上茶時倒并未多話,只問了菜品。 喻識自然盡著陶頌的意思點,卻不想陶頌指了幾個菜倒都合自己的口味。 喻識趁機套近乎:“我們倆這口味還挺像的?!?/br> 陶頌喝了口茶,神色不辨。 那老伙計殷勤接口:“能吃到一處去,是最難得的緣分?!?/br> 喻識一個眼刀送他出了門。 他扯起幾個話題,陶頌也應得平平淡淡的。 喻識深知這人的脾氣,越是生氣越不會沖旁人發火,這大病初愈的時候,出來玩一趟倒氣出點什么反復,當真得不償失。 以前也沒覺得陶頌這么容易生氣啊。 喻識想來想去,應該還是方才小混混的事,試著起了個頭:“那個......你方才斷了那人手臂,怎么辦???” 陶頌一頓,似乎十分厭惡:“隨便找個大夫就能接上了,我有分寸,又沒怎么著他?!闭f著,又有些吃醋的火上來了,有些委屈:“怎么,你還擔心他么?” “我擔心他做什么,我是擔心你?!庇髯R十分討好地笑了笑。 陶頌喝茶的手一頓,又聽得喻識道:“我本來想到他家再收拾他的,你這大庭廣眾再給人瞧見,萬一哪個好事的道友認得你,告你一狀豈不是麻煩?” 仙門百家都有規矩,妖邪凡人如何處置皆有規程,私自傷人確實不許。 陶頌讓這關心的好話消了另一半火下去,心里就只有微微的醋意了,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還不是因為你對著他笑?!?/br> 喻識一怔,解釋道:“我是為了引他走,你若是不來,我把他帶到沒人的地方,就......” 陶頌把瓷盞往案上一放:“那還是怪我多事嗎?” 喻識一糊涂,怎么聊成這個意思了?他飛快的捋了一遍,就路下坡:“不是不是不是,多虧你來了?!?/br> 陶頌又瞧著別處,開始喝茶:“我不來,你不都要引他走了嗎?” 喻識覺得今晚的陶頌十分奇怪,平日里真不是這種不講理的人。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講理的時候。 喻識又飛快地在腦子里順了一遍,突然開竅,做出心有余悸的樣子:“你不知道,剛才我可害怕了?!?/br> 陶頌手上突然一頓。 喻識瞬間找到思路,果然還是賣慘好使!哄陶頌還得先賣慘! 他急忙發揮演技:“剛才就我一個人,他們有那么多人,眾目睽睽的,我根本不敢直接動手?!?/br> 這句陶頌沒反應。 這話是有點假了,他自己都不信。方才如果他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這幾個人都綽綽有余。 喻識想了下,又描補道:“我氣海虛浮,身體又剛好,根本探查不出來這幾個人是不是修士,不敢貿然出手。雖然你說臨安城安全得很,但剛出了陸府的事,我也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小心謹慎行事,方才你若不來,我根本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們走......” 這話也頗有漏洞,但奈何喻識演技太好,說到后面當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膽小模樣。 陶頌關心則亂,聽著聽著倒兀自內疚了起來:“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里?!?/br> 喻識暗暗夸了自己一番,又順著演了一會兒,見陶頌當真不生氣了,才笑笑抹開:“我們不說這個了,良辰美景,別提這種不要緊的事了?!?/br> 陶頌頓了頓,一腔心思清醒了些,也覺得為這種事計較著實不值,今夜還有要緊話說,不能耗在有的沒的上面。 于是他點點頭,又極為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再遇到這些事,先想著去叫我。日后都有我在,你若是害怕,別一個人去對付?!?/br> 喻識十分聽話地應下,心下卻起了別的念頭。 他日后不能老是想著靠陶頌了。 陸府之事遠比他想得危險,若是動了上古殺陣,大約真的與歷久年深的仙門大派有關。有人下這種手,背后之事,絕不是覬覦蒼海玉門派相爭那么簡單。 陶頌是個好孩子,眼下還能脫身,不能再牽扯進來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說了的好。 只是不知怎么,喻識想到要陶頌就此離開,心里驀然有些堵得慌。 福祥樓的老伙計在門外聽了半宿,見房間內靜了下來,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端著酒來敲門:“二位公子,酒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