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5 不愛就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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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要娶的那個人不是她,那么他娶誰都無所謂了,因為不愛就不會有期待。 他慢慢走近,池斯年的后背繃得又僵又直,他走到他身邊,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還是舍不得?” “你不也一樣?”池斯年的聲音里多了一絲空洞,明明是調笑的語氣,卻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凄涼。三年了,他用三年來忘記一個人,卻也用三年來惦記同一個人。 他舍不得忘記,總是在忘記與惦記中將自己逼入絕路。那些無眠的夜里,他反反復復的提醒自己該忘記,又反反復復的記起來,那張容顏,明明已經模糊了,偏偏又那么清晰,清晰得如同就在他眼前,分分秒秒地撕碎他的心。 他無法理所當然地出現在她面前,失去孩子,她會有多絕望與心痛,他感同身受。所以他連出現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勇氣都沒有,就那么冷漠而絕情的放開她的手。 因為他怕,怕自己再糾纏,怕她再痛苦,他也會將她強行留在身邊。 程靖驍閉了閉眼睛,轉頭看著窗戶里那兩個小女人,玩笑道:“看來我們今晚需要不醉不歸?!?/br> 池斯年沉默不語,醉?這三年來,他清醒時痛,醉得人事不省時,比清醒時更痛。每次醉了之后,她就會那么清晰地走進他的生活里,然后等他醒了,發現這只是一場夢時,他比任何時候都撕心裂肺。 她早已經成了他的命,若不是為了讓她活下去,他如何能舍棄自己的命? “靖驍,趁她還沒有嫁給別人前,趁自己還能給她幸福時,不要再跟自己斗氣了。有時候一念之差,就是永遠?!?/br> 程靖驍心里一震,他看著他的背影,無端的就想爆粗口,“池斯年,你他/媽的裝什么情圣?既然知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成為別人的?” “我已經沒有資格了?!背厮鼓觐j然道。 “你沒有資格,那誰還有資格?蘇雪惜那樣子,你當她是真的忘記了你?我聽說她跟宋清波已經回去見家長了,等她真正嫁給別人了,有你哭鼻子的時候?!背叹蛤敓┰昶饋?,為自己,也為他。 池斯年轉過頭去,透過玻璃,他看到了她恬靜的側臉,她沒變,還是那么溫柔安靜,她也變了,那雙黑眸面對他時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會泛起陣陣漣漪。 現在,她那么平靜,平靜得讓人感覺到殘忍。即使在他剛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也沒有一絲慌亂無措。 原來他一直害怕的,不是她恨他,而是她面對他時,再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靖驍,你不懂,我們回不去了?!?/br> “所以你寧愿變成鴕鳥躲在沙子里,也不肯出來面對現實?好,回不去就算了,你們那段充滿傷害與痛苦的過去,回不去更好,但,難道就不能重新開始嗎?” “重新開始?” 程靖驍被他打敗了,“斯年,如果你不想放棄,就跟我進來?!背叹蛤斦f完,大步向火鍋店里走去。 仿佛明白程靖驍想干什么,池斯年大步跟了進去,路過收銀臺時,池斯年聲音里暗藏著一絲激動,“服務員,16號桌加兩副碗筷?!?/br> 程靖驍與池斯年去而復返讓安蘇兩人大吃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們倆已經在空位上坐下。程靖驍坐在安小離旁邊,池斯年坐在雪惜旁邊。 雪惜正在吃白菜,頭上暗影罩下來,她偏頭望過去,看到那張意料之外的臉上,她嗆得咳嗽起來。辣汁嗆進喉管里,她咳得翻天覆地,眼淚流了下來。 似乎每次看到池斯年都是她的悲劇,第一次見到他,他奪走了她的清白,再次見到他,她的腿撞在矮幾上傷了,現在重逢,他明明已經走了,為什么又回來了?害得她被辣椒水嗆得喉管疼得似乎要裂開了,吞咽一下口水都十分難受。 池斯年連忙伸手輕拍她的背,雪惜下意識躲開,卻被他困在墻壁與他之間,無處可躲。安小離跟程靖驍正在大眼瞪小眼,見雪惜嗆到了,安小離連忙站起來,“雪惜,怎么樣了?快喝點水?!?/br> 雪惜擺手,“我不礙事,咳咳咳?!彼豢?,眼淚就流下來了,喉管酸疼得厲害,然后下一秒就有水杯遞到她唇邊,她也顧不上是誰遞來的,捧著水杯喝了一杯水下去。 喉嚨上的辣意沖淡了不少,她放下水杯,說了聲謝謝。池斯年淡淡回了一句不用謝,然后氣氛沉默下來。 程靖驍拽著安小離的手讓她重新坐下來,安小離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扭頭不理他,“雪惜,好些了嗎?我看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不舒服的話,我們先走?” 安小離極不待見程靖驍,她告別單身來這里吃火鍋,他跑來瞎湊什么熱鬧,還有池斯年,簡直是破壞氣氛,讓她高漲的熱情瞬間化作烏有。 雪惜還沒來得及說話,程靖驍已經開口了,“這么不待見我?好歹我們明天要結婚了,就當作是最后的晚餐?” “我還沒死,可不是吃這頓最后的晚餐來詛咒自己,要吃你們倆享用吧?!卑残‰x拿起包站起來,冷冷地看著程靖驍,“麻煩讓讓?!?/br> 程靖驍偏不讓,雪惜見他們僵持不下,她說:“小離,我沒事,坐下吧?!?/br> 雪惜聲音惜兒的,卻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安小離看向她,其實她無所謂,她跟程靖驍像戀人更像仇人,她只是心疼雪惜,她三年來都不肯回國,正是因為她心里還放不下。如今那個傷她極深的男人就坐在她旁邊,她擔心她會憋得起內傷。 程靖驍再次伸手將她拽回椅子上,輕慢道:“著急什么?” 安小離死死地瞪著他,又不想在公眾場合讓人看笑話,她哼了一聲,“我是擔心跟某些人坐在一起吃飯會倒盡胃口?!?/br> “是嗎?那你跟我接吻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說倒胃口?”程靖驍壞壞道。 安小離漲紅了臉,她怒瞪他,“程靖驍,你還要不要臉?” “老婆都被人拐跑了,還要臉干什么?”程靖驍幽怨地看著她,她雙眸被怒火染亮,光華頓生。曾經,他為這雙眼睛著迷不已,總想著這樣的眼睛里注入柔情,會是如何的風華絕代?然而當有一天他傾注一切,只為得到它短暫的停留時,他才發現,原來這雙眼睛里也會生出像劇毒一樣的光芒,食他的心噬他的魂。 “呸!”安小離毫不客氣的呸了一聲,卻再沒有剛才的盛氣凌人。 雪惜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直到老板娘拿來兩副碗筷,還拿來了菜單,老板娘認識安小離與蘇雪惜,看了眼她們身旁坐著的衣著不凡的兩個男人,她面露笑容,“安小姐,蘇小姐,難得你們帶老公來,今天給你們打八折?!?/br> 安小姐與蘇小姐兩人臉上都一窘,雪惜看了一眼池斯年,池斯年也正在看她,她冷淡的移開視線,心下卻慌得揪成了一團亂麻。 池斯年沉默地拿起筷子加調料,他不知道自己加了些什么,只是機械的重復著這些動作。三年時間,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他無法像程靖驍一樣跟安小離斗嘴,引起雪惜的注意,也說不出別的違心的問候,問問她還好嗎? 因為她好不好,她左手無名指上那顆戒指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想再往自己心上插刀子。 雪惜雖然沒有看他,但是眼角余光一直注意他的動作,當他拿起辣椒碗,準備往碗里加辣椒時,她終于忍不住了,探身從他手里奪過辣椒碗,擱在自己盤子旁邊,“你吃不得辣椒,干嘛老跟自己過不去?”語氣里充滿了火藥味兒。 池斯年沒有抬頭,手僵了一下,正在斗嘴的安小離與程靖驍詫異地看著他們倆,然后對視了一眼,又古怪的同時瞥開目光,安小離看雪惜的目光多了一抹審視的意味。 池斯年的眸子里像是被扔進去一把火,簇一下燃燒起來,他看著雪惜,想說什么,雪惜的電話卻在這時響起來。她心里正尷尬得要命,這個電話來得很及時,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的神情瞬間變得柔軟。 池斯年看著她的神情,他眼里那把火慢慢的熄滅,雪惜站起來,“不好意思,請讓我一下?!?/br> 池斯年僵坐著沒動,雪惜眉頭微鎖,聲音微揚,“池先生,請讓我一下?!?/br> 池斯年最后敗在了不斷響起來的鈴聲中,他僵硬地站起來讓到一旁,雪惜走出去時,已經接起了電話,臉上的溫柔笑意揚起來,“喂……寶貝……我也想你了……嗯,過兩天回來……” 她的聲音漸漸淹沒在火鍋店里異常喧鬧的聲音中,池斯年看著她的背影,從他出現后,她的神情除了僵硬冷漠,就是戒備。但是這通電話,卻讓她立即變成了一個溫柔的小女人。 池斯年僵坐在原地,溫暖濕潤的夜晚,一股冰冷慢慢滲進了他的骨子里。他想他可能真的已經失去她了,就算一直不肯承認,但是她剛才看他像看一只蟑螂一樣的神色,與此刻站在門廳外面溫柔接電話的神色,真的沒有可比性。 池斯年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br> 程靖驍眼里掠過一絲不忍,剛才雪惜看到電話來時的神情,不用想他也知道打來電話的是誰,他不禁心有戚戚焉。 安小離雖然也恨池斯年當時的薄情,但是此刻看到他倉皇落寞的背影,她嘆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雪惜真的跟宋清波在一起了?”程靖驍為好友打聽內幕。 “你說呢?雪惜手上那顆五克拉的戒指,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安小離悻悻道。 “那你呢,會為了五克拉的戒指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我很俗,只要他愛我,還能給得起五克拉的戒指,我就嫁給他?!?/br> “那為什么不考慮我?” “太累!” “……” 池斯年經過門廳時,隱約聽到雪惜清脆的笑聲,那聲音像是毒藥一樣,慢慢滲透他的五臟六腑,他疼得額上泛起了冷汗,然后他聽到她說:“……我也愛你……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