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
歸衍真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活蹦亂跳的楚弈,額頭上的青筋寸寸暴起,戾氣縱生。 “不可能!”程乾怒吼道:“你什么時候出來的!” “出來?什么出來?”楚弈一直手搭在徐宏軒的肩膀上,無辜地撓了撓耳朵:“我看這位大師投緣得很,一直在嘮嗑哪兒都沒去啊?!?/br> “頭圓”的大師很是不滿地把他的手撣了下去。明明是他在打坐念心經,這不認識的小子突然竄出來往他后邊一蹲,也沒問他愿不愿意。 “天玄寺什么時候喜歡多管閑事了?!”程乾氣到失去了理智,大聲質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從不多管閑事?!毙旌贶幒险蒲瞿靠聪蛏巾敚骸柏毶皇亲?,怎么,不可以嗎?” “程乾!休得無禮!”歸衍真人將心中濁氣強咽下去,擠出一道差強人意的笑容:“多一些過試的人總是好的,后生可畏??!” 沒人回他的話,而平日里給他捧臭腳的明塵宗弟子們都在石堆底下埋著呢,一時間氣氛好不微妙。 楚弈訕訕道:“大師,我不小心讓你得罪了明塵宗的人?!?/br> 徐宏軒:“無礙?!?/br> 天玄寺一貫光明磊落,不惹事也不怕事。倘若這群人敢拿他動刀,那就一法杖送他們見佛祖好了。再者,這世間兩位圣人之一的湛寂真人是他們方丈的師兄,諒他明塵宗不敢動天玄寺。 徐宏軒分析得確實在理,歸衍真人并不想把天玄寺放進敵對陣營里。天玄寺是個中立門派,盛名頗高,得罪緊了怕是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歸衍真人看向大長老,傳音道:“派人去請陸振理,讓他帶上陸三公子速來?!?/br> “是?!贝箝L老悄悄退出人群。 第一輪有驚無險地結束了,埋在石堆里的弟子們終于被挖了出來。慘狀不忍賭目,滿地血跡斑斑,傷者多半骨rou不連,渾身的泥污似是從沼澤里撈出來的死豬。但幸而沒出了人命。 程乾惡狠狠地瞪向楚弈:“傷我同門,此仇不報非君子!” 楚弈哼笑,聽聞背后有人喚他,便一甩袖子走了,僅落下句不輕不重的話:“我若真想殺人,此時你們連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br> 程乾微怔,心里泛起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論修為,他遠在楚弈之上,可此子卻自帶一種奇怪的氣場。不是兇猛,更不是尖銳,而是四兩撥千斤般的氣閑若定,且這種成熟只能從實戰中錘煉所得。 但程乾終究是不服氣的,因為他有不服氣的資本。他是難得一見的龍玉天賦,天賦值中的最高級。雖說勤能補拙,但天賦是人的墊腳石,起點就比旁人高上一等,再勤學苦練一些,總會遙遙領先,傲視群雄。 楚弈順著聲音,找到了一句話要了他半條命的親親師姐——蔣紫陌,腆著笑臉湊上前去:“我贏了!” 蔣紫陌并不知曉自己給楚弈拉了多大的仇恨,叉腰笑道:“師姐我也不賴,過關了!” 兩位女醫修則面帶愁容:“紫陌,我們倆都落選了。我們二人所分配的草藥是劣等的,丹方也不對,被人做了手腳?!?/br> “奶奶的!找他評理!”蔣紫陌杏眼圓瞪,擼袖子就要跑。楚弈一把拽住她:“師姐,沒用。我剛剛也被算計了,險些喪命。這論武早就不干凈了,兩位師姐雖然落選了,但未嘗不是件好事。因為...” “你是說有人想要我們的性命?”蔣紫陌頓感心驚rou跳,一想到接下來的第二輪論武,忙叮囑道:“那咱第二輪組隊時務必要在一起,這樣還能有個照應?!?/br> “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怕他們不會順了咱的意?!背某烈?。 第二輪被定在翌日黎明,眼下還有半天的休息時間。修行者們被分配了臨時的住所,入屋休息養精蓄銳。 楚弈躺在榻上,將蒼秾放至身側,神念流至劍身,與塵觴的神念交上了頭。 楚弈:“你那邊無礙吧?之前在打斗中,我好像聽見你那邊有什么動靜?” 塵觴正坐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山丘上,抬眼望向太鵬山的方向:“之前在客棧里,來了幾個蒙面人,要殺我,我把他們打暈就走了。楚弈不讓我殺人,我就沒有殺人?!?/br> 楚弈冷哼,看來這明塵宗的胃口著實不小。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倒要看看明塵宗還能囂張多久! 之前他醉心修煉,無暇關注大門派的明爭暗斗。如今看來,這修行界早就被攪得不再安寧了。 “楚弈?!闭胫?,塵觴忽然輕聲道:“你什么時候回來...我一個人有點不舒服?!?/br> 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清冷,卻藏了些委屈的腔調,悠悠蕩蕩地鉆進耳廓隱隱發癢,惹得楚弈翻身戳了戳劍:“藏好了,那個客棧不要再回去了。我對你的本事還算放心,但這世間人心可怖,切忌不要被誆騙了去?!?/br> “比如?”塵觴抬頭看向郎朗夜空,伸出手去抓虛無的月光。 “比如,有人對你說,是我派他來找你的,你當如何?”楚弈略感困倦,雙眸微閉。白日里的那場惡斗耗費了他太多靈力,而他的真元受損,體魄耐力也不夠,再不休息怕是要散了架。 塵觴沉思:“我不會信的。楚弈有沒有找我,我能感受得到?!?/br> “哦...那就好?!背拇蚱鹆祟?。 塵觴又坐了會兒,等待楚弈下一句話,卻只聽見了細微的喘息聲,便自顧自地嘮叨了起來。 “楚弈,其實我想去找你?!眽m觴似是在自言自語,眸中墜入一點微光,山腳下漫江如鱗,波流將月去,潮水共星來,安謐且孤寂。 “但是你不讓我去,我就沒去?!?/br> “把神念覆在蒼秾身上后,好像我又變回劍了?!?/br> “楚弈,過去我還是劍的時候,你有沒有像現在這樣跟我說話。應該是沒有的,因為那時候我沒開神識?!?/br> 塵觴覺得自己好像又開始擔憂了,亦或者是什么別的情愫在作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當年守在狄雪山上的日子。沒有楚弈,沒有目的,也沒有可做的事情。潭水里的尸骨不會跟他說話,寒風凄雪也不似這春風柔和。世間于他只是那小小的一方幽潭,勉強加上周遭陳年積雪。 “其實...有...”忽然,楚弈像是在說夢話,喃喃地笑出了聲:“年輕的時候...我挺傻的...” 沒有下文了,萬籟俱寂,月白風清。塵觴又沉默了片刻,也合上了眼: “睡吧,我守著你?!?/br> 蒼秾靜靜地散發著溫暖的光暈,像是被精心調整過亮度的燭臺,又像是許久以前,塵觴見過一次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的螢火蟲。 楚弈睡得很是安穩。按照平時,他夜里總會驚醒三次,一次夢見晦暗的過去,一次夢見無光的未來,最后一次是純粹尿急。 然而今日他一次都沒醒,一覺安睡至天明,甚至做了個美夢,夢里充斥著甜潤的糯米香氣,仿佛掉進軟乎乎的糯米糕堆里。來回打滾啃來啃去,最后撞進一結實的懷抱。那人棕色的眸子滿是歡喜,附在他耳邊沉聲道:“謝謝你回來了?!?/br> 楚真人險些尿床。 這一覺好到莫名其妙,還令他錯過了某個麻煩的人物。 陸輕羽在院里呆站了將近半宿,天亮才踩著露珠回去,一入屋便栽倒在床上小口倒著涼氣。 算不出來,哥哥讓他算的這個“楚弈”,沒有星運。 他用左手按住痙攣的右手,又一次驅動星盤。四方小巧的星盤上展示出璀璨的群星,所有參加論武的修行者,都有一顆白星代表著星運。光芒越強,命途越昌榮;逐漸黯淡的星,代表著其大限將至。而死去的人,星星會隨之隕落,直到輪回轉世才再次出現。 楚弈還活著,卻沒有他的星。這種事情,陸輕羽并非第一次見到。上次算某位大人物時,也是如此。只是那大人物很快便隕落了... 難道這個楚弈也要死了?厲害的人星星會在死之前就隕落,以示預警? 還是他也像那個大人物一樣,被自己隨隨便便的一句謊言... 陸輕羽陷入胡思亂想之中,雙手一抖,一不小心亂了真氣。星盤攸地停止了轉動,四五道裂紋不留情面地從中心向四周散布,仿佛有將星盤徹底分割開來的前兆。見此場景,登時一口鮮血涌上嗓子眼,順著嘴角湍流而下。 他用手抹了抹,看著滿手的紅色,一陣恍惚之后,到底還是怕了。 還有很多,沒來得及說的話... “哥...哥哥...”陸輕羽畢竟是個孩子,潛意識里依賴著兄長。他無助地爬下床,扶著桌子一路走至門前想要求救,卻正巧從半敞的窗戶之中,看見楚弈的房門開了,屋中之人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陸輕羽僵住,一眼便認出他就是那日送還了布娃娃的人,.雙腿一軟躺在了地上,用手使勁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響,眼底滿是絕望與驚恐。瘦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打著哆嗦,不斷咳出的鮮血從指縫中滴落,濺出半地殘梅... ※※※※※※※※※※※※※※※※※※※※ 孤寡老劍坐成一枚望夫石。 吖!明天開學啦!新學期有這個那個的破事兒,還出了點意外,導致我現在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所以...嗯...停更一天...(小聲嗶嗶) 沙雕的我會盡快調整心情,繼續在沙雕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話說,要開始,進,正劇了...(悄悄掏出私藏的八百多片刀片) 不過親們也不用擔心。我這種沙雕主要還是以皮為主。 就醬!新年快樂!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