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旗鼓相當的幼稚
姜寶琴倒是懂得見好就收,姜皇后到底還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若是自己再任性,只怕要惹得姜皇后不高興了。 是以姜寶琴歡歡喜喜的謝了恩,又在姜皇后身邊一通討好,逗得姜皇后原本憂心忡忡的心情又高興起來之后,才出了皇宮。 這一趟雖然勞心勞力,但是總歸結果不壞,崔有懷提點的平妻二字非常關鍵,若是崔有懷沒有提前給姜寶琴打這劑預防針,只怕照著姜寶琴的性子,說起話來慌不擇路,指不定就要說出即便是做妾也要嫁到王家這樣的糊涂話來了。 姜皇后是國母,養出來的女兒,哪怕只是個干女兒,也決不允許有為人做妾,自貶身份的舉動,就連有這樣的念頭,都是不可以的。 姜寶琴要真是那般說了,姜皇后鐵定當場氣得頭疼,斷不會同意她再和王博衍來往了。 不過這些姜寶琴都是離宮之后在馬車上細細想才明白過來的,她性子莽撞,想清楚后更覺得慶幸,還好自己先去拜訪了老師,得了老師的指點,果然,尚書令就是尚書令,早就料準了她是什么性子,幾句話便替她周全得一清二楚。 而肖玉瓚這邊,在看見兆華的馬車之后,便沒有再談周臨的事情了,許冬榮雖然是個讀書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王博衍和姜承宇這兩個武將常年混跡在一起的緣故,許冬榮還挺愛喝酒。 不僅愛喝酒,還愛勸人一起喝酒。 帝上京里喝酒游戲多得很,許冬榮興致勃勃的欺負肖玉瓚不會,撿了個自己喜歡的便拉著肖玉瓚跟自己玩兒。 酒過三杯,話便出奇的多。 肖玉瓚酒量不好,喝了兩杯腦子就開始變得慢起來,許冬榮噼里啪啦說的一大堆東西聽到耳朵里全都是嗡嗡嗡的雜音,具體說了個什么,肖玉瓚壓根拼湊不起來,便盯著人笑。 這游戲她也玩不大明白,喝了酒腦子就更轉不動了,轉眼又輸一局。 她還要喝第三杯,剛舉起來,就被王博衍從手里抽走了酒杯,他面不改色的幫她喝了,在肖玉瓚有點楞的目光里,唇印上了她方才唇線貼過的地方。 許冬榮嚷嚷:“大哥,是嫂子輸了,得嫂子喝!” 王博衍瞇著眼睛看他,瞇出一道危險的光來:“是么?現在換我跟你玩?!?/br> 許冬榮瞬間就酒醒了,滿臉正色道:“那倒不必?!闭f完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還把姜承宇手里的酒杯一并奪下來擱下了。 姜承宇:“…..” 許冬榮這副樣子,莫名就讓肖玉瓚想起常護來,她撲哧笑出聲,指著許冬榮對王博衍道:“常護被關起來了,不然見個面,他們兩肯定能聊挺久?!?/br> 許冬榮眨巴眼:“常護?都察院御史家打了寧副參的那位勇士?原來跟嫂子認得啊?!?/br> 肖玉瓚笑得更開懷,常護這性子,走哪兒都是風云人物,雖然干的事著實也不見得有多得臉,但并不妨礙他聲名遠揚。 “厲害啊,寧副參都敢惹!”許冬榮來回感慨,看來對常護的事件感慨良多,不過他倒是不知道常護是同寧慕心互有心結的緣故,還真當常護是個到處惹事的刺頭,感慨之余,還不忘了念念叨叨的同姜承宇說看見了繞著些走,別直愣愣的杵上去,萬一打起來,可不一定打得過。 肖玉瓚汗顏:“常護也不是誰都打?!?/br> 許冬榮懂了,語重心長的拍拍姜承宇的肩:“看見沒,嫂子鎮得住,嫂子威武!” 也沒喝幾杯。。怎么比她還醉得厲害。。 許冬榮對姜承宇眨眼:別瞎招惹嫂子,沒看出來大哥護著呢么? 姜承宇:“……” 王博衍聽他一張嘴閑不下來,只顧挑著好吃和鮮嫩的先給肖玉瓚夾碗里了,夾完便打斷許冬榮的廢話,輕聲對肖玉瓚道:“你嘗嘗?!?/br> 午后甜點好吃,王博衍給她選的尤其好吃,肚子雖然不餓,但甜點就是勝在嘗個味道,嘴里甜味彌漫,酒味自然也就散了。 帝上京口味喜甜,這兩天肖玉瓚已經有所見識,她原本是不怎么愛吃甜的,偏偏帝上京的甜食軟糯不膩,吃了那么多,肖玉瓚也沒覺得有什么齁得慌的感覺,反倒是嘴里回味,吃不夠似的。 被王博衍打斷,許冬榮也閉嘴吃了點,他原本也就點了兩盤姜承宇和王博衍愛吃的,心想說個事情,也耽誤不了多久,說完了還能四處轉轉,誰知道王博衍把肖玉瓚給帶來了,事情倒是挺快說完,桌上的東西也跟著多了不少,全都是王博衍惦記著肖玉瓚沒吃過,每樣都讓上了一些給她嘗嘗。 付錢的時候,許冬榮眼珠子快要掉進自己的錢袋子里,抖擻著自己的碎銀子,掏出好幾塊放在柜臺上。 老板和氣的笑:“許公子慢走,下回再來?!?/br> 許冬榮也笑,比哭還難看兩分。 剛出酒樓,許冬榮還在捧著錢袋心疼自己的銀子,自顧自的往前走,姜承宇走在最后面,左右看了看之后,正想問現在要不要去城門口的工匠鋪看看,他想買把新的標槍,聽說那邊進了新貨。 話還沒說出口,心疼得嘆了口氣的許冬榮回過頭,霎時便瞪大了眼睛,眼見著是來不及提醒那邊的人了,便只能抬手冷靜淡定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個姑娘的聲音便大喊起來:“哈!抓到了!” 這一聲太突然,連帶著站得近的肖玉瓚也被嚇得原地彈跳了一下,徑直栽到王博衍的胸口上。 王博衍順勢摟了她肩膀,頭一次覺得街上一驚一乍的喊聲沒有那么刺耳,也頭一次沒撇眉,反倒是挑高了眉頭,頗有興致的去看那方怎么了。 只見姜承宇筆直站著,由于站得過于筆直,以至于額頭上的青筋也顯得格外明顯。 而姜承宇的脖子上,掛了個姑娘。 “猜猜我是誰!” 小姑娘笑得發出嘿嘿聲,一聽就是故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因為身高的緣故,她這般姿勢需得墊高了腳,顫顫巍巍的雙腿都在抖,才能夠到姜承宇的脖子。 姜承宇被勒得不行,偏又要如同不可彎折的鋼筋一般直立著,愣是半點沒往后彎一彎,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漠然,抬起手來一扯,脖子上那姑娘便卸力被甩下去了。 許冬榮默默的挪到王博衍那邊,給姜承宇讓出一條寬敞大道來。 肖玉瓚聽見站在王博衍背后的許冬榮低了聲音,正在倒數:“五……四……三……二……一?!?/br> 數數聲落下,一秒都沒耽擱,姜承宇便如同拉滿弓后離弦的長箭,帶起一陣旋風,眨眼便沖到前方百米之外去了。 那位姑娘似乎也早就料到了姜承宇的舉動,剛站穩,把自己別在腰間的馬鞭甩給身邊的丫鬟,幾乎也是同時,追著姜承宇的身影便跑遠了。 爆發力驚人,速度也不遜色,姜承宇竟然沒甩掉她,視線被行人遮擋,等人群再散開的時候,兩人已經一并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轉角處了。 抱著馬鞭的那個丫鬟一臉手足無措的樣子,牽著手里的馬左看右看,又低頭望著自己手里的東西看了半響,最后把視線落在了離自己最近的肖玉瓚身上。 滿臉寫著:姑娘救命! 目光熱切,眼中有淚,肖玉瓚心梗了一下,實在是……沒辦法視若無睹。 她掩嘴側身,仰頭看王博衍:“剛才那是誰???姜承宇怎么一見就跑了?” 王博衍看熱鬧似的眼神終于收斂,他嘴角還帶著笑意,輕聲道:“待會兒與你細說?!?/br> 肖玉瓚了然的點點頭,也是,人家的丫鬟還在這兒呢,當面討論確實不好。 “幫幫她吧?!毙び癍懕凰⒌媚槦?,好像自己不管一管這事兒,挺過意不去似的。 舉手之勞而已,她想幫,王博衍自然不會拒絕,是以承安上前簽過馬匹拴在自己的馬車后面,讓那小丫鬟坐上來。 小丫鬟原本還不肯動,盯著自家小姐跑遠的方向,一副擔心的模樣。 還是許冬榮探出個腦袋笑嘻嘻道:“別看了,早就跑沒影了,你找也找不到的,還是先回去吧?!?/br> 小丫鬟仔細想想,覺得許冬榮說的很有道理,她帶著這些東西,細胳膊細腿的,偌大個帝上京,把腿走斷了也不見得能找到人,最終只能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不再掙扎,乖乖跟著承安上了馬車,說了府邸之后,王博衍便讓承安先送人回去了。 “是太傅的老來女?!痹S冬榮一見馬車轉頭就忍不住甩開手里的折扇掩嘴跟肖玉瓚八卦,“女娃家家的,在衙門里辦差,成天打打殺殺的?!?/br> 肖玉瓚沉默了。 這話聽著耳熟,像是在說她似的。 “衙門辦差,也是為百姓造福嘛?!毙び癍懜砂桶蛻痪?。 許冬榮把扇子一收,瞄一眼王博衍,見他默許自己跟肖玉瓚說這些,話匣子又收不住了:“是造福,太傅給皇上做過老師,如今雖然退居閑職了,可身上是有世襲的爵位頂著的,這位小姑奶奶年歲雖然小,輩分卻比咱們都高一輩,性子火辣,又是個熱心腸的,素日愛打抱不平,聲張正義,她要去衙門辦差,誰也攔不住,不過你別說,小丫頭真有些本事,當真還抓著幾回小賊,身份高但是格外親民,漸漸收攏了一大批簇擁者,尤其是老太太,可喜歡她了!” 肖玉瓚聽得連連點頭:“那也挺厲害的?!?/br> “是厲害,上京里頭數她最厲害,上房揭瓦敢揭到兆華頭上去,你說她厲害不厲害?”許冬榮笑得更狡黠兩分,“帝上京里頭能跟兆華拍案叫板的可不多,治得住兆華的更少,喏,這個小姑奶奶,算得上是這個?!?/br> 說著,比了個大拇指。 肖玉瓚沉默了兩秒,心中肅然起敬。 原來是這么尊大神,失敬失敬。 “那……姜承宇跑什么?”方才恍然一眼,長什么樣子都還沒看清楚,就瞧見個穿著紫紅騎裝的背影,比起寧慕心殺氣騰騰的沉穩感,那姑娘倒是連背影都透著幾分活潑干勁。 王博衍接過許冬榮的話,大概是覺得這事兒拿給許冬榮來講的話,起碼能說上好幾分鐘,是以自己挑了重點,言簡意賅的開口:“姜承宇替她出過頭,被瞧上了?!?/br> 有夠簡單明了。 肖玉瓚懂了。 許冬榮憋一肚子話說不出來可太難受了,敢怒不敢言的瞪王博衍一眼,委屈巴巴的繞到肖玉瓚那方去,又開了扇子掩嘴同肖玉瓚細說道:“姜承宇管過的閑事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偏就那么一次,你說巧不巧?” 肖玉瓚點頭:“挺巧?!?/br> “那位姑奶奶滿城追個小賊,偏偏那小賊跟泥鰍似的,眼見著要抓到,眨眼又溜了,氣得她發了火,鉆進了人家的圈套還不曉得,姜承宇那會兒就在街對面看她上躥下跳,眼見著要被人坑一把跟丟小賊了,便出手管了管,一手提了她,一腳踢飛個木樁子打在那小賊腿上,你想想,就在你怒火攻心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一個武功高強的英俊男子,身手利落,救你于危難之際,還順帶著幫你把業績拿了,你看他會不會覺得特別的順眼?”許冬榮一通分析,宛如那姑娘肚子里面的蛔蟲一般。 肖玉瓚想了想那個場景,焦頭爛額火冒三丈之際突然有如神助般降落一人解了燃眉之急,的確……挺讓人心動的。 而且姜承宇雖然黑了一點,但是身家樣貌都是極好的,那位姑娘會看上姜承宇,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過性子也太火辣了些,想必是纏姜承宇纏得厲害,愣是把堂堂驍騎營的統軍纏得見面就跑。 不跑怎么辦呢?打不得罵不得,惹不起,只能躲。 可……這招似乎對這位姑娘并不管用,姜承宇顯然不是頭一次跑路了,肖玉瓚瞧她精力滿滿,半點挫折感也沒有,覺得這應當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 承安趕著馬車走了,三人便順勢在街上漫無目的閑逛,許冬榮走了會兒,酒也醒了大半,眼睜睜看著王博衍和肖玉瓚兩人有說有笑的挑選東西,覺得自己像極了夜來醉仙樓頂上最亮的那盞夜燈。 王博衍看見什么都要給肖玉瓚買,肖玉瓚一路勸,他手上還是抱了不少,并且一臉高興的模樣。 實在不知道他在高興什么。 不過這樣的高興沒有持續多久,閑散上街的時間還沒過去多久,遠遠就聽見有人喊:“肖玉瓚!” 肖玉瓚怔了一下,轉臉去看的時候,看見了常護和孟望。 她眼睜睜看著常護昂首闊步的走到自己跟前,抬手打了個手勢,一副囂張極了的模樣對王博衍抬了抬下巴:“大哥!” 王博衍臉色瞬間冷下來三分。 肖玉瓚撇眉:“你怎么出來了?” 常護一臉驕傲:“我大伯讓我抄家訓,我抄了三遍給他看,他就放我出來了?!?/br> 肖玉瓚轉臉去看孟望,是不指望能從常護嘴里聽到點什么了,好在孟望還在,下一句就把常護揭穿了:“字如狗刨,氣得常大人心梗,被攆出來了?!?/br> 書香世家,寫的都是一手好字,常深遠哪里見過常護這樣的狗爬字,當場就氣得差點吐血,摔了硯臺,常護便順勢跑出來了。 話音剛落,許冬榮便笑起來,笑得肚子疼,指著常護道:“這位便是跟寧副參打架的常小哥吧?” 常護這才看見站在離王博衍和肖玉瓚幾步遠以外的許冬榮,被他笑得有點不爽,撇眉道:“誰啊你?” 肖玉瓚這才想起還沒介紹,剛要開口,王博衍一把拽了她在身邊,低頭勾著嘴角笑了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肖玉瓚是真沒見過王博衍這樣狡黠又惡趣味的樣子,真就抿緊了嘴唇,沒說話了。 許冬榮拱手:“在下許冬榮?!?/br> “我寫字丑很好笑么?”常護哪兒認得許冬榮是誰,不高興誰都懟。 許冬榮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收攏,被常護嗆聲,還沒徹底消散下去的酒勁兒又竄了一點上來,但還是盡量和氣道:“只是聽說常家世代書香,沒想到常小哥這般性情中人,與眾不同?!?/br> “寧副參是誰?寧慕心?”常護聽許冬榮這文縐縐的口氣更不爽,他歪了歪腦袋,逮住了一個自己關注到的重點,“你跟她很熟?” 許冬榮背手站好:“也說不上熟吧,寧副參的脾氣出了名的不好,小兄弟勇氣可嘉啊?!?/br> 許冬榮是發自肺腑的覺得常護這個人有趣,也是真心覺得常護勇氣可嘉,但這些話聽在常護的耳朵里,全部都變味了。 帝上京的公子哥是不是瞧不上他們這些川渝來的? 他也覺得自己不配,也不像個常家人吧?所以聽見自己寫字狗刨一樣才笑成樣子。 這算是踩了常護的尾巴,大狗炸了毛,齜牙咧嘴:“你什么意思?!” 許冬榮不笑了:“怎么?你還想跟我打???”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老子這一拳下去你得哭出來!”常護比了比自己的胳膊肘,一副也瞧不上許冬榮的模樣。 許冬榮啥時候被這樣說過?當下也火了,擼了自己的胳膊:“你一個武夫跟我一個讀書人拼什么拳頭!有本事文斗??!比點兒我會的??!” 肖玉瓚捂臉,這到底是怎么吵起來的?這兩人到底有什么好吵的?吵的內容毫無營養并且過于幼稚了好嗎! “我說……” 肖玉瓚試圖插話進來,這兩人在大街上嚷嚷,實在是容易吸引太多的目光。 不過這時候已經沒人聽她說話了,許冬榮和常護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互相瞪著對方,瞪得兩個人都眼睛疼之后,許冬榮才揮手道:“既然常小兄弟這么不服氣,那么咱們就比一比兩個人都會的!” 常護挑眉,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他果斷的點了點頭:“比什么?” 許冬榮轉身一指遠處的酒樓:“行酒令!誰先喝趴下了!誰就輸了!” “喝酒?”常護險些憋不住笑,在他心里,許冬榮這幅樣子,怎么看不像是能喝的樣子。 被常護小瞧,許冬榮有點不爽,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皺眉道:“怎么,你不敢???不敢的話就叫我一聲二哥來聽聽!” “憑什么?!” 許冬榮伸手指王博衍,拍了拍挺起的胸脯:“他是我大哥!你既然也叫他一聲大哥,自然就該叫我二哥!” 常護笑了:“我大哥是我大哥,你算哪門子的二哥?喝酒就喝酒,有什么不敢的?!不把你喝趴下,我就不姓常!” 說完,兩人斗雞似的雄赳赳氣昂昂奔著酒樓就去了。 留下肖玉瓚王博衍和孟望三人站在原地,一臉的凌亂。 常護的酒量孟望和肖玉瓚倒是不擔心,可是。 她抬臉看王博衍,還沒問,王博衍便頗有信心的開了口:“許冬榮喝過酒雖然話多,但酒量是很好的?!?/br> 王博衍這幅云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常護真不一定能喝過許冬榮一般。 肖玉瓚看一眼已經走遠的兩人,仿佛看見了小時候因為一只蛐蛐兒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個幼稚男孩,她嘆了口氣,默默的跟了上去。 孟望一臉丟人的模樣,整個人都寫滿了‘我不認識他’幾個大字,看見肖玉瓚跟著去了,才嘆了口氣,無奈的也跟上。 王博衍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沒有收攏過,這么多年了,他可算是逮著一個能和許冬榮互相克制的人了,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嘛。 他回身不緊不慢的買下了方才肖玉瓚看上的幾個玉簪子,仔細包好之后,才悠閑的朝著那邊也過去了。 等王博衍到場的時候,許冬榮已經領著常護回到了方才的包廂里,桌子上整整齊齊擺了十幾瓶酒,兩人各據一方,眼神非常兇狠。 王博衍挑眉,把手上的東西都放下,牽著一臉擔心還要勸兩句的肖玉瓚到旁邊坐下。 不錯。 果然是旗鼓相當的腦回路清奇,幼稚到一個頻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