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臥底修羅場14
…… 手機的亮光到了早上, 天還不算全亮的時候, 耗盡了最后一點電量,自動關機熄滅了。樓的空缺漏進來一方的魚肚白,淺的在泛著青光。顧自省平靜了許多, 熬到了天亮才恍惚了一些神智, 直到天全白后睡著過去。 天再次黑下來, 又是窒息感。顧自省在哭, 不行了,在喘氣,甚至側過頭去干嘔。很久之后,頭被扶了起來,有人在解開他一樣, 地上的人還在哭,孔亦繁攬起來了他,顧自省也沒有力氣掙脫, 在他懷里哭著。只能聽見攬住他的人在說,“學乖了?”將他下巴掐起,再補充,“你是我的, ” 轎車從廢棄的樓下啟動開駛出去, 駕駛座上的人將一個紙箱從后排扯出來,扔在了副駕駛座的顧自省身上, 上面的紙箱被封起的膠帶撕開了一半, 道路兩旁十分黑, 沒有路燈,只有車前的大燈在掃破黑暗。顧自省把紙箱里的膠帶扯出來,里面全是手電筒,他全部都打開,手電筒東倒西歪,柱狀的光線縱七橫八。在他身上周圍就像是小型的發光源。 孔亦繁看見他抱著紙箱的模樣,再移回視線繼續開車。不也就剛開回市區的路上,終于有一條道邊是有路燈的,周圍還是野外的那種黑,但總比剛才黑沒有影的鄉下地方好太多。 突然轎車停了下來,孔亦繁將副駕駛座撈過來,空氣被奪走,將他圈在了手臂間,將顧撕咬住,顧自省懷里的紙箱電筒掉出了幾支出來,他也安靜地被吮咬著,直到孔亦繁將他松開,然后彎腰將掉在了車內還在打開著光的電筒撿起來,放回顧自省的紙箱里?!熬驮跇巧?,” 顧自省抱著紙箱走出了車內,轎車開走了,“等你好消息,”走之前對顧自省打招呼。 顧自省看了看孔亦繁說的三樓,上面還亮著燈?,F在是晚上6、7點時間,隨時可聞到了居民樓飄來的飯菜香味。偶爾有進入歸家的人們。顧自省抱著一紙箱,走上了三樓,門牌號是3102。 也不是第一次,倒是每次都會有些別的情緒。顧自省敲了敲房門,等待主人的開門。他就像是個上門來銷售物品的人,戴上了一頂帽子,特意避開了監控錄像,他聽見了里面傳來走過來開門的腳步聲,他察覺里面的人用貓眼在看他。 “你是誰?”女主人的聲音。 “我是柏云松長官的同事,他讓我來家里幫他拿份文件?!必堁劾锸莻€年輕人,面容干凈,微微笑起來很陽光。 門開了,顧自省的槍對準了女主人…… 柏云松駕著車,今晚是回家吃飯,副駕駛座上是新警員易家揚,照他這種上進和出色表現,不出差錯,重用和升職只是時間問題。兩人一邊交談著一邊從車里出來,走向了居民宅里,也是柏云松請易家揚上家里來吃飯。 柏云松拿出了鑰匙,扭開了門鎖,和易家揚一起進了門。一般這個時候,兒子會在客廳里做作業,看見他開門聲響會抬起頭看著門口等他看向自己,再喊一聲“爸爸”,只是今晚脫去了鞋,換上了家居鞋進門時,客廳并無一人,柏云松喚了一聲妻子的名字,想著他們不會是出門買東西去了吧。 易家揚入鄉隨俗也換上了干凈的鞋,看見了地上的一點痕跡,像是腳印。 柏云松走到另一側房型凹進去的飯廳,看見了一張半躺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他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兒子,身后是自己的妻子,手里抱著一紙箱,紙箱上面還有些凌亂的手電筒,但是妻子面色都變了,看著他飽含眼淚,卻一聲不發。 易家揚反應是撥出了槍,他自然認出了抱住柏云松兒子的那個人是誰,顧自省跟柏云松打招呼,“柏sir,你家里還真難找,o記的高級警官原來住這么偏僻的十幾年老樓?香江的警*察真是清廉?!?/br> “現在放開你手里的人質,還可以減免你的罪,顧自省?!币准覔P的手*槍是寸步不移地對準著椅子上的顧自省。 柏云松沒有掏出槍來,他看見自己老婆那害怕得不行的臉色,猜測她抱著的紙箱是炸*彈,“何必這樣,我們o記也沒有你實質罪證,你是要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誰跟你同歸于盡?”顧自省站起來,果然他的兒子后腦勺后就被對準了一支短*槍,“你和你老婆的命,還能換來你兒子一命,” 柏云松看著自己不足十歲的兒子,“你這樣做是為什么?”柏云松能想到他們之間的過節也只有o記展開跟蹤和抓捕交易行動里——那是前幾次都落空了,如今他這么危險來要殺自己全家是為什么?絕不是狗急跳墻。 顧自省這樣做的目標除了洗清自己臥底罪名真的沒有了。這是孔亦繁為他安排的一次任務,不是對方亡就是他被處于叛徒處置。陸九愚在幾次危險行動中都獲得了成功,也只有他在幾次行動中都招來了條子,新義安的高層不得不把存疑的目光對準了他。 抱著紙箱或是說抱著炸*彈的妻子聽到顧自省的話時落淚搖頭,她愿意自己死,也要救她兒子一命。近十年夫妻恩情,柏云松也看出了他妻子這樣的想法,但他卻想,要保就保一家老小。 “還猶豫什么,把槍扔過來,過來跟你老婆一起抱住那紙箱,”顧自省指揮和要挾著柏云松。 柏云松眼里是那個嚇得被捂住嘴哭不出來的小兒子,看住他稚嫩害怕的眼神,只能把槍放下,踢過來交到顧自省腳下,一步一步向他老婆走去。易家揚還想阻止他上司,“柏sir,不要聽他的?!?/br> 他的槍還對著顧自省,顧自省完全不怎么記得跟他一起吃過飯在一張床睡過的時候,要求,“你跟你老婆往前面走,走繼續走,好停下,”讓他們三個人都在自己視野里,看見了易家揚,顧自省,“你真是來得十分的不巧,有些人倒霉怎么樣都會遇上槍口?!?/br> 易家揚說,“你也走不出去,” 顧自省把保險開了,槍口頂住了柏云松的兒子腦后,他妻子和他一起開口:“不!不要!”柏云松妻子要求易家揚,“家揚,不要,”她也見過幾次易家揚,上過幾次家里吃飯。 “你開槍前,我的槍法會比你更快打穿你,”曾是學*警里最佳打槍*手易家揚毫不猶豫,依舊地寸步不讓。 顧自省作出了好奇,“是嗎,神槍手,你猜你的槍會在他身上打出幾個窟窿?”這一句恐嚇更是把柏云松的妻子嚇得再也禁受不住,大哭了起來。 兒子聽見他母親在哭,也禁不住要哭,柏云松這時開聲:“家揚,你走,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們的家事……”如果易家揚在這里,他肯定也要交代在這里。 顧自省卻說,“我允許你走了嗎?”手一揚,開槍打在了墻上掛著的吊燈上,吊燈砸落在桌子上,發出了破碎的聲響,他們才知道顧自省的那把槍裝了消聲裝置。 槍移回來,用人質要挾,“都給我待在這里,”他只能犧牲易家揚了,“過去,你也一塊抱著紙箱,” 易家揚不為所動,如果他放棄了抵抗,怕是沒有一個人能活出去。 “你還真聽不懂人話,”顧自省把槍口對準了掐著的小孩的太陽xue上,槍沒開,就是一聲凌厲的哭聲,來源于小孩的母親,“不!不要!”然后竟然要下跪,“家揚,求你,我求求你!” 喪子之痛,母愛之切,實在世上沒有什么可比的。易家揚深吸一口氣,他不止看見了柏云松妻子的幾近絕望的臉,還有柏云松那凄切的表情,“我怎么相信你不食言?” “我看在你救過我一次份上,我說到做到,”顧自省明確告訴他??滓喾边€在遠處等著這一層燃起火光,爆破聲撞開方圓十多米的窗戶或玻璃。 易家揚聽從,走過去,顧自省提醒他,“槍,扔過來,”易家揚才不舍或是說不忿氣地扔下了槍,踢了過來。顧自省或是心滿意足地看到一切了,柏云松在抱著紙箱的時候,就在輕巧地和緊張地嘗試翻動紙箱遮掩的手電筒,想看炸*彈裝置的設置,他們或許能撐個十幾分鐘等拆彈專家到來,但是他越翻開越緊張,竟然看不到底。 易家揚走過來的時候,正好在他斜前方,擋住了顧自省看見他手在探進了紙箱的小動作的視野,等他屏住呼吸地翻了一會兒,才發現底是空的,顧自省抱著他兒子,脖子要退離他們槍扔到的更近的位置里,正想彎腰撿起時。 “炸*彈是假的,”柏云松吐露出來。 易家揚反應更敏捷,聽見這句時已經彈出去,要去搶顧自省彎腰撿起槍的瞬間,顧自省被他撲倒兩人滾落在地上,人質脫手,顧自省暗自咬牙,孔亦繁是在玩他,完全是在測試他,或者連測試都不算了,這是要他送死。 顧自省手*槍在被易家揚撞擊過來時脫手,兩個人扭打一起時,柏云松去搶地上的槍,顧自省格斗和散打更強,但是易家揚死纏著他,柏云松不好瞄準,舊時香江居民宅入門的地方都有一個前陽臺,兩個人翻到了這一時,槍聲響起,是來自柏云松的補槍。 兩個人爭斗中,子彈也沒打中誰。顧自省認為易家揚太過難甩,將他按到陽臺邊緣,也只是怒氣中,結果易家揚不甘示弱,即使實力不如他前提下,還能死死跟他糾纏打斗,子彈還在補射中,顧自省顧不了這么多,甩起了易家揚按在陽臺邊上要推他下去,好讓他松開死抓著自己的手—— 結果易家揚根本沒有撒手的準備,兩個人失重心外一齊摔下了三層樓。 兩個人齊齊地滾落在一輛停在樓下的轎車上,顧自省比他意外了一些,再從轎車車頂摔落在地上,兩個人都起不來,柏云松撲出陽臺想射擊,但是顧自省是滾落在了遮掩的屋檐下,柏云松只能提槍下樓—— 易家揚好不容易地從車頂上慢慢滑落下來,看見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氣同樣摔得不輕的顧自省——易家揚說過,要親手逮捕他——一定是他第一將他抓回警局的! 顧自省自然沒有忘,易家揚朝他走來是一瘸一瘸的。剛才的陽臺的柏云松朝下面扔下來一柄手*槍,顧自省想去搶沒有機會,摔的一下沖擊力太猛,折了一下哪里,暫時完全是起不來。 易家揚撿起了那手*槍,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路歪得厲害,甚至摔倒,手*槍瞄準地上的顧自省,也是威脅——投降,你不能跑了。 顧自省茍延殘喘地從地上爬起來,易家揚抬起了槍,結果開的是顧自省裝了消聲器的槍,打在了地上的一塊磚上,沒有聲響——發出去那瞬間易家揚后悔了,但是萬幸的是他打偏了。 “你再跑我就開槍,這次是瞄向你的頭?!眮碜孕【?察的警告。 顧自省輕蔑一笑,轉身還是踉蹌地跑,你開,就賭易家揚不開,開了也不一定能打中自己,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里去。 柏云松追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易家揚一拐一拐地追走出去,再追上前,看見一個人影沒入了田野間,由于后面是片農民的莊稼地,因為是半郊外,空地上全長滿了草,柏云松抬槍就開,只見火光和槍聲響在了田野里。 然后易家揚完全沒有力氣,看見柏云松跳進了田野里。 易家揚大口的呼吸,想阻止柏云松。但是想到他剛才讓自己抱住大家都以為有炸*藥的紙箱時,果然警是警,匪是匪,對方永遠都不會有心軟的一面——就像是他剛才本能的開槍,如果射歪了,跟如果是真的炸*彈沒有任何差別。 想叫柏云松,易家揚躺在了路邊上,他是有私心的,能不要開槍盡量不要開槍,眼尾看見了沒入了田野的一直在緊追的柏云松,長久的思想掙扎過后,他陷入了黑暗。 田野里傳了了最后幾聲槍聲,火光猶如是流星燃盡地閃爍一下,回歸平靜。 …… 易家抒出來寫生的時候,碰見了一塊大奇石,有幾個女生要在那塊大石頭下面玩水,易家抒感覺無聊,太陽又曬又熱的,她只能戴著草帽和扇著電動風扇,往陰涼的石頭背面走去,結果被她發現了一灘血跡。 她原本禁不住想要大叫,結果目光上移,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立馬往后退了幾步,看見他下半身鮮血淋漓,忍住了害怕,過去搖動著石頭下的人,“喂,喂,你怎么了,你還活著嗎,”也是害怕的本能,眼淚就下來了。搖著他,摸到他身體還有一絲余溫。 顧自省半天虛弱地回答,“救,救我,別被人,發現……” 易家抒聽完了,只能站起來,原本還在大石塊周圍戲水的女生走遠了,回了下岸邊。易家抒重新回到了石頭背后,“你怎么樣,醒一醒,說話,我該怎么救你,我找我哥,” “別,不要,不要找你哥,”顧自省斷續地回答。 “為什么,是不是你得罪了黑*社會,怕連累我哥?還是你被追債了?喂,喂,你醒醒,你醒一醒……”易家抒再次朝四周看,除了遠處一些出來寫生的學生,就沒有別的人,她是要怎么救他——在他要求的別被人發現下? 易家抒找來了她背包的衣服,止住了顧自省腿上的血,甚至將他用溪水清洗了血,即將晚上了,趁著天黑,然后打來了一輛計程車,在天黑的情況下把顧自省混上了車上,告訴司機回哪兒。 “怎么這么濃血腥味?”司機聞到了空氣里的腥味。 易家抒只能毛著膽子,“我朋友他胃出血,吐了挺多血在身上的,麻煩你快一點,” 司機噢了下,“這么嚴重啊,” 易家抒暫時把顧自省不去找她哥,不讓人知道他情況的原因是,他可能是被高利貸追債又或者是仇家追殺。只能將他追到了一處老私人診所那里,處理他身上的傷勢。然后再把他安置到自己社團練習的出租房里。 因為這段時間是社團不練習的時候,所以沒有人會回來,暫時作為了顧自省躲藏或是養傷的地方。 有張躺椅,被易家抒簡單收拾,鋪上了衣服墊著,和另外一出租車師傅將他抬上來放著,那師傅說,“你這樣不行呀,小姑娘,你男朋友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帶他去好點的旅館歇歇?” 易家抒只能說,“沒辦法,我們還是窮學生,家里人不允許我們談戀愛,他快好了,就是有些頭暈,”送走了計程車司機后,易家抒把大門掩上。易家抒把社團練習室的風扇打開,還有所有燈,因為老是聽見他在說什么光。 看著他還在冒汗,易家抒在想要不要把易家揚找過來,而且顧自省還不是她以為的跌傷腿,而是腿部中彈,是什么的仇家會射槍? 晚上易家抒還在守著顧自省,看見他還是燒得厲害,“你怎么樣了,我去找我哥,” “不……,別找你哥,”顧自省半睜著眼,他睜起眼也是想為了看一下頭頂懸掛的燈。 “為什么,你這種傷你不去醫院你會死的,不然就殘疾,我找我哥,他會救你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黑*社會了?” “不,”顧自省只能對她實話,“是你哥打的,”其實不是,是柏云松開槍打的。這樣說,是因為他對易家揚懷有著恨。他有些小僥幸以為易家揚不會朝他開槍,但是他還是拿著自己的槍開了,雖然沒有射中他。 易家抒十分地意外,不相信,“怎么可能,他只會打壞人,他不會這樣做的,” 躺椅上的顧自省有氣無力,胸口起伏稍劇烈,他說,“是你哥和他上司一起干的,你別找你哥,找他就是不要想我活了,” “為什么,你是壞人嗎?!币准沂悴桓蚁嘈?,她不相信是她哥打傷他的,也不相信他是壞人。 顧自省閉眼,“我對你來說不是壞人,我對你哥是壞人,”這么個答案,她會救自己嗎? …… 難得一次周五,易家揚回家了。終于看到她哥的本尊,易家揚假意地側敲旁擊地問他:“你跟那個,顧什么,怎么了,” 易家揚不說話,他手傷了,吊在了脖頸上。易家抒也知道,因為他前幾天回家一趟,帶走一些換洗的衣服,她也看見他受傷了,問他他只是說工作上的小傷。 “為什么你這段時間不開心呀,是抓賊的事情,還是別的事情?”易家抒察覺到她哥從受傷回來,和今天回家,都有些不對的神情,她察言觀色早看出那是不太愉快的神色。易家抒認為他有幾分是關于顧自省的,繼續探問,“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能不能回答我,不是你工作上的,” 易家揚好不容易,才愿意開口,“什么,” “如果你發現你女朋友或者老婆綠了你,你會殺她和她情夫嗎?或者其他的報復,”易家抒想著如果顧自省不是壞人,那么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他身上的槍傷的來由。 易家揚,“這是什么問題,” “你回答我一下,”易家抒的請求,“如果你很喜歡很喜歡她,但是她向你分手,又或者傷害了你,你會選擇報復她嗎?” 易家揚不想回答,“我沒有女朋友,” 易家抒當然知道他沒有女朋友,他有的是男朋友??!易家揚沒有回答她,臉色很臭,易家抒再問了幾句后,易家揚有些發火,“你沒課了嗎,每天這么閑,作業做完了?” 難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嗎?易家抒只能暫時停止了提問??磥硪准覔P近段時間是遇到什么事情,但她肯定其中一大部分有可能是因為顧自省的原因??此鐞阑鸲謶嵟?,甚至有傷心的成分。那姓顧的他到底是壞人,還是真的就只是傷害了他哥? …… 易家抒去給顧自省帶吃的去,她前幾天和稍微好了一些的顧自省一起,將他連扶帶抬地送上了練習室的乒乓臺上,她從家里拿出了被子,鋪上了乒乓球臺,顧自省24小時都開著燈,她問他為什么的時候,顧自省卻繞過這個問題,問她,“你哥知道我在這里嗎,” “不知道,”易家抒實話地說道。 顧自省,“我讓你去找那個豆漿找到了嗎,” “你說的那幾個場子我都去了,說豆漿不在,說在的話會轉告他,”易家抒說道。 顧自省點頭,不知道豆漿干什么了,或許在被派去出任務了。 “今天我遇到個人,他說想找你,還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易家抒今天在某個場子遇到個很奇怪的男人,一臉妖相,還特意問她“顧自省”這三字的人的下落。 “他,長什么樣?” “很好看,” “混血嗎?” “不是混血的,但是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那種?!痹趺葱稳菽?,“有點兒,美,是這樣嗎?”她也說不清。 顧自省知道他是誰了,“是叫陸九愚是嗎?”這人在警*察通緝他顧自省的時間里也不放過他,是想干什么,掘地三尺將他挖出來送進警局嗎? “好像是姓陸,”易家抒證實了他的猜測。 而幾天后,孔亦繁出現在顧自省面前,顧自省看見了領他來的易家抒,他其實想要易家抒找的是豆漿,沒想到把孔亦繁招惹來了??滓喾边^去“床”邊,攬起了床上的顧自省,易家抒覺得他們關系有些巧妙—— “好了?傷哪里,” 顧自省把自己腿露出來,孔亦繁看了,“果然厲害,”送個假炸*彈,給了他一支橡皮彈的假槍,這樣都能活著出來,果然出色,天選之人,這樣是不是就洗清他一大半的嫌疑? 顧自省沒有回答,他造成現在這個下場以及外面全城都在通緝他都是孔亦繁一手造成的,“逮捕我會幫你處理掉的,”孔亦繁看出他的部分擔憂,當然他也有責任要負。 顧自省說,“下次沒有這種事了,”要干也先在你孔亦繁頭上開槍。 孔亦繁微微一笑,“那當然,你是完全的新義安人,是自己人,沒有人比你更值得我信任了?!?/br> 易家抒不知道他們在小聲談論些什么,看他們停了下來交談,過去問顧自省,“你是不是要走了,你還會跟我哥在一起嗎?”這仿佛是踩了一條警戒線,四處的警報喧天地響起來——在顧自省的世界里。 顧自省不由自覺地緊張看去了孔亦繁表情,聽見他的話,“這位一定是易警官的meimei吧,” 易家抒不明所以看住他,“是,干什么?”看他雖然一副混血的好皮囊,但是看上去并不是善茬,來自女人的直覺。 孔亦繁表面還是斯文的笑,然后將顧自省翻過了一側,顧自省似乎猜到他要干什么,把按住了在擔架一樣的床板上,易家抒被孔亦繁的手下抓住了并捂住了嘴巴—— 顧自省不想易家抒看見的,他臉想埋在了被枕下,被揪起了頭發來,一下一下送進來,由于他現在受傷虛弱,完全掙不開身上的孔亦繁,易家抒想發出驚叫,卻被捂住。 孔亦繁就如此生動和敗類地在她面前上演了他和顧自省到底是什么關系的表演。 …… 易家抒回到家里失魂落魄,易家揚沒有回家幾天,一次出警時候,在附近兜轉巡視看是否有嫌疑人出現,看見了他meimei坐在了某一臺階上,捂臉,胳膊被拉起來,易家抒還想怨恨地罵,結果看見了是易家揚。 易家揚看她一張哭臉,“哭什么?分手了?還是誰欺負你?” “哥,對不起,”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第一句就是這句,只能撲在了易家揚身上哭,易家揚還在出任務中,由于任務不是很緊,去抱了下他meimei,“怎么了,”易家抒只能一昧地說對不起,“哥,我對不起你,”然后就是哭,哄都哄不住的那種。 易家揚不知道她又在亂搭一根筋在說些什么,只能去安慰地拍她后背,“好,” 易家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著說抱歉,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去保護她哥不受情傷,還是因為自己目睹顧自省的那種關系,但是自己無能為力,她不知道顧自省是不是被迫的,但是她在面前的時候,顧自省很難堪和痛苦。她是不是也沒有保護好她嫂子? 顧自省的通緝令被取消了,原因竟然是柏云松取消了對他的上訴和控告——盡管他顧自省帶的是假炸*彈,可能都不是假炸*彈,只是口頭上的惡作劇戲弄,還有他帶的是橡膠槍,他們還以為裝了消聲器。所以如果嚴格在法庭上對口供的話,他不能百分百地告他入室行兇,企圖殺害警*察。 如果真的能被他告倒,顧自省也可能最長坐十年監獄,中間有個什么的減刑,可能沒幾年就出來了。根本不劃算。最要緊的是,他聽到一個消息,顧自省遲一些要去跟一批貨,人贓俱獲是最好不過——死刑或終身監*禁。 由于太奶奶病重,爸爸mama都回了一趟家鄉,這段時間易家揚每天都回家。易家抒知道她哥是跟父母關系一般的。這段時間,她每天都看見他哥回來,雖然胳膊沒有全好,但是每晚在客廳里喝啤酒,易家抒有幾次去問他,“你干什么,為什么每天都喝酒,是工作不順心嗎?還是別的事情?” 易家揚工作向來不跟她說具體,一是保密工作,二是她一個學生也不懂太多,也沒有說的必要。 “你上回為什么哭?”易家揚問她。 “那你先說你為什么不開心,”易家抒也不輸,易家揚不說話了。易家抒看他又是這樣的表情,“你又來了,為什么我每次問你你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你meimei看過?為什么你一點事情我都不知道?” 易家揚仰頭一口啤酒,被嗆了一下,咳嗽了半會兒,易家抒去拍他的后背替他順一順,易家抒見他真的就不說話了,每次都是她這個做meimei的先示弱,顧自省吃定了她哥,她易家揚還真是吃定了她?!澳闶遣皇窍矚g那個姓顧的?” 這問題一問出,易家揚是完全沒有了反駁之力,只能說,“什么?”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姓顧的?就是來過家里吃過飯的那個人?!?/br> 易家揚說,“我不喜歡他?!?/br> 易家抒不屑了一聲,她知道他哥是什么人,絕不會承認,“你知道嗎,他受傷了,被我發現,他養了一段時間傷后走了?!彼龥Q定把事情告訴易家揚。但她沒有說孔亦繁來過和發生的事情。 易家揚意外,“他哪兒受傷了?” 易家抒更加輕蔑了,“你不喜歡他為什么會緊張他?” 易家揚不耐煩,“你知道他入室抓了我上司的妻兒要挾我上司,我們差點被他殺死嗎?” 易家抒驚住了,“是這樣嗎?”是不是說她救錯了壞人?但是長相那么干干凈凈的顧自省會是她哥說的這樣的人嗎? “他現在在哪里?”易家揚想去逮捕他,易家抒也起身了,想去攔她哥,“他走了,早走了,” “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你知道你放走了一個企圖殺死警*察和市民的三合*會成員嗎?”易家揚有些發火了。 易家抒是完全愣住,“我不知道,你沒有跟我說過,我怎么知道,他這么壞為什么你還會跟他一起吃飯?” 易家抒冷靜不下來,居然是自己meimei藏住他一段時間,躲過了逮捕的生效的時候,后來逮捕取消了?!拔夷芨燥埐皇悄惆才诺膯??他能上我們家不全是你計劃的嗎?” 易家抒有些慌,按照易家揚說的,姓顧的去了易家揚上司家抓了妻兒,還企圖殺死他和他上司,那么他來自己家,是不是也有可能或者有企圖要殺死她和她哥的? 然而易家揚的吼聲中和怒火中,把易家抒嚇哭了,她完全是被易家揚嚇到了?!澳銘{什么兇我,我也是不知情、甚至說被欺瞞的人,你從來什么事情都不告訴我,我怎么知道?”易家抒一邊哭一邊往回懟回去。 易家揚才看見易家抒哭得這么傷心,但是他的火氣還在,“那你不知道,為什么會把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帶回家吃飯?你不知道我們家里有一個人當警*察的就有可能遭遇被滅門?”他也是在生氣中,不講理地一頓說出來。 易家抒哭得更狼狽了,“我不知道,我以為那天你們,你們是情侶,不全是我的錯,你自己也有責任好不好?為什么你不拒絕,為什么我帶他回來吃飯你沒有拒絕?你就會吼我,你除了會怪我你還會什么?”轉身跑進了房門,砰地關上了門,房間里傳來了撕心的哭聲。 易家揚在原地,怒火過后,他自己也有問題他知道,就是他meimei問的那好幾個問題里——為什么他沒有拒絕跟顧自省一塊吃飯等等。到底是為什么,明明警匪不是一家,警匪有別。他不知道。 …… 這幾天,顧自省在場子里,他準備過幾天去緬甸了,貨源的希望還在他身上——他還在跟陸九愚競爭著,誰把緬甸這批貨弄到手,誰就最能在新義安除了孔亦繁外最能有話事權的。 “你女朋友?”陸九愚在酒場發現了一個借酒澆愁一邊在哭的熟人。 有弟兄手下說:“我看好像不是,好像是某個小警*察的家屬,但我沒有聽過私下料說那個小警*察是黑警,”黑警即是跟黑道竄通出賣警方利益的警*察。 顧自省起來摟住了易家抒的肩膀,“我的新馬子,不shuangma,來叫聲嫂子,誰動她,就是不給面子我,老陸,你不會縱容弟兄不給面子我吧?” 陸九愚只能笑,“當然,就是顧兄弟你口味換新的,學生也合口味?!?/br> “這不是問題,只要兩個性格合得來,你說是嗎,”問向易家抒。 易家抒只能點點頭,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