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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廊道間僅有兩人腳步的聲音,梁媛害怕地將臉龐往衣領里縮了縮,緊跟上了沈初黛的步伐。 兩個人輕聲先聊著走到了寶華殿的門口,梁媛提前一步去推開門,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回頭道:“沈jiejie……” 她唇微微顫著,眸中地緊張似乎要溢出眼里:“我突然想起下了課,我還去承安殿看了看,這玉佩也可能掉在了承安殿里。你能不能幫我去承安殿找找?” 沈初黛幾乎猜到梁媛的意圖,以梁媛的性格與膽識,必定受人威逼利用,她只是有些好奇這背后之人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 她輕聲道了句“好”,掉轉過頭進了對面的承安殿。 梁媛眸光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直到那一點光亮逐漸湮沒在黑暗中,她這才忍不住癱坐在了地上,無聲落了淚下來。 —— 沈初黛提著燈籠進了承安殿,這殿里空空蕩蕩地,就連窗戶也緊閉著,垂下地帷幔紋絲不動,空氣中散發著一陣不易察覺的幽香。 她剛走進沒幾步,門口的門吱丫一聲關了。 沈初黛轉身回頭,只見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站在門邊,他將火折子打開點燃了屋子里的蠟燭,他不慌不忙地將門口四個蠟燭都點了方才回頭朝她嘿嘿一笑:“沈小姐?!?/br>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這個道理鄭檜一早便知,只是從來沒有今日體會這般深,只見盈盈燭光落在她臉上,眸光婉轉,含情凝睇,宛若從古畫中走出的美人,姝色無雙,嫵媚天成。 她就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等著他去好好疼惜一番。 鄭檜心砰砰地亂跳起來,一步一步靠近美人:“我是滎陽鄭家鄭檜,當今太后是我親表姑。我實在愛慕沈小姐良久,沈小姐若是愿意跟了我,我便向表姑提出婚事,鄭夫人這個位置便是你的?!?/br> 沈初黛輕輕一笑:“我若是不愿意呢?” 鄭檜有些燥熱的解了一顆盤紐扣,不懷好意地道:“這可就由不得沈小姐了,這里可什么人都沒有,沈小姐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用,還是好好從了我才是?!?/br> 沈初黛嗓音泠泠:“不要過來?!?/br> 抗拒的冰美人更有誘惑性,鄭檜被激得心腸澎湃,忙是加快了腳步恨不得立馬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間,與她共赴巫山。 眼見著美人就在一步之遙,鄭玖咽了一下口水。 只是還未來得及觸碰到她的一絲一毫,美人冷凝著俏臉,一抬腳便將他踹……飛了。 踹……飛了???! 鄭檜呆愣地躺在冰涼的地上,若不是尾椎幾乎裂了一般的痛感,以及離沈初黛三丈遠的距離,他是說什么也不會相信美人纖細的一腿竟是有這般大威力。 沈初黛幽幽地說道:“我都說了不要過來,怎么不聽呢?” 她從靴子里拔出一只刀鋒泠泠的匕首,一步一步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鄭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叫道:“你想做什么?!” 他想爬起身逃跑卻是悲哀地發現,剛剛沈初黛一腳重傷了他的尾椎,只要一動那疼痛便貫徹全身。 在極大恐懼下,再美得美人他也顧不得欣賞了。 鄭檜驚恐地不斷大叫著:“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有沒有人??!” 只可惜他為了方便行事,一早便將人調離了這附近,周圍空蕩蕩地連鳥雀都無,只有回聲回應著他的無助。 沈初黛笑吟吟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用,這句話我奉還給鄭公子?!?/br> 話語剛畢,她便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猛地落于鄭檜兩腿之間。 禍出于此,便是禍根,她便替他除了。 隨著鄭檜一聲凌厲慘叫,沈初黛絲毫不為所動,身姿輕盈地提起了一旁的燈籠,推開了承安殿的殿門,走了出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她便突覺不對,頓住了腳步朝一旁看去:“什么人?” 那里站了個修長冷冽的身影,男人的臉隱沒于陰影處,直到她抬起燈籠,微黃的燈光落于他臉上,他的容貌平淡,眸底暗沉如墨色堆積。 不是旁人,正是戴著“祝止譯”面具的陸時鄞。 沈初黛吃了一驚,隨即冷下聲音:“祝小侯爺這是一早便在這兒看好戲了?” 陸時鄞神色有些懊惱:“有些遲了?!?/br> “誒?” 陸時鄞淡淡解釋:“來的時候,這家伙已經鬼哭狼嚎起來,便未進去壞沈小姐的事?!?/br> 沈初黛臉色這才微緩,輕輕福了個身:“多謝小侯爺,事關小女清譽,那就請小侯爺勿要將今日之事告知于人?!?/br> “這是當然?!标憰r鄞回答地爽快。 見著沈初黛這就要轉身離去,他話語一轉:“沈小姐請我看了一場好戲,祝某應當回禮才是?!?/br> 他的聲音低沉微啞,像是世間絕妙的樂器,又像是最深處匍匐著暗獸伸著爪牙,引誘著她。 沈初黛不自覺地轉過了身去瞧他,只見他輕輕一笑,如細瓷般的手指捏著一只火折子,點燃了子在空中飄蕩的帷幔。 火舌宛若靈巧的舞女,在帷幔上不斷跳躍攀登,直至火勢越來越大,這光也越來越強。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冷戾陰郁的眉目沾染上了一絲煙火氣,竟是變得柔和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