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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漉漉的衣衫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線,黑亮如瀑的青絲松散下來,沁著的水滴宛若綢緞上鑲嵌的珍珠一般,折射著光芒。 僅是一個背影便能讓人浮想聯翩。 這般的身姿、那般的動作,不用想便知曉這女子在做什么。 便是出血了,也是小侯爺的小情趣。 侍衛們漲紅著臉頓時連滾帶爬地走了出去。 不過短短一瞬,偌大的屋子又僅剩他們兩人。 水蒸氣不停地在他們之間蒸騰,模糊了視線。 沈初黛看著祝止譯若隱若現的臉龐,一切都被氤氳在水蒸氣后頭,唯有他那雙眸子深沉地如墨漬暈染,卻又清亮地如北方星辰。 她語氣古怪:“為什么?” 為什么不把她抓起來,就算是被她傷了還要護著。 她從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人。 帶著“祝止譯”面具的陸時鄞淡淡看著她,經過方才在水下的一番沖洗,臉上昏黃的妝容變得斑駁隱隱露出下頭嬌嫩的肌膚,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滴,她微微一眨眼那水滴便順著臉頰落到細長的頸上,又順著頸部的曲線落入了被衣物遮蓋的柔軟。 似乎是因為方才在水下的拉扯,衣領有些開了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隱約能瞧見里頭婉轉曲線。 陸時鄞眸光一顫,微微側頭避開了視線:“如今你可信了?” “邱祿被抓與你不抓我是兩回事?!?/br> 言下之意便是不信了。 “你追查之事并非是我所為?!?/br> 陸時鄞頓了頓:“至于真相,你等著看便是?!?/br> 沈初黛的心像是一只被貓弄亂的線團,理不清也解不開。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怪和神秘,一時間她竟不知曉該不該相信他。 陸時鄞如細瓷的肌膚鍍了一層淡淡的光,僅有高挺鼻梁落下陰影,唇間泄露出一絲無奈的輕笑,“我的命就在你手中,你怕什么?!?/br> 他的聲音極輕,像是一縷煙霧飄散在空中,被風一吹便消散殆盡。 沈初黛沒聽清,追問道:“你說什么?” 陸時鄞轉瞬間又恢復成雍容冷冽的模樣:“明日你便知曉了,到時候結果你若不滿意,大可以來取了我性命?!?/br> 沈初黛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卻是見他的臉色愈加白了,就連唇也沾染上玉石的色彩。 她這才想起來,就在剛剛她刺了他一刀,他非但沒有抓她,連責怪之言都無。 “叨擾了小侯爺,實為抱歉?!?/br> 話畢沈初黛便利落地爬上水池,只是她全身被水浸濕,粗布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出曼妙的曲線。 眼見著她正準備翻窗而去,陸時鄞突然出聲:“等等?!?/br> 沈初黛頓了腳步,下一秒聽見物體投擲而來的聲音。 那是一件紫貂毛做的名貴大氅,頃刻間肌膚上的寒氣頓消只余溫暖。 她愣了下,低聲說了句“多謝”,隨即攏了攏大氅,這才翻窗離去。 陸時鄞坐在水里,瞧著她的背影氤氳進夜色里,過了良久才從池子里站起身來。 方才被她刺了一刀的地方被水泡的泛白,他隨手包扎了一番,便披了外衣打開門走了出去。 倒不是傷口不疼,而是經歷了更為慘痛的,又怎么會在意這點小傷口。 他吩咐道:“去濟北王府上,把邱祿綁回來?!?/br> —— 邱祿五花大綁地跪在廳堂里,身上的青色衣衫換了沒多久,如今撕扯間又成了破敗不堪的模樣。 燈燭間微微晃動,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內室走出來,他穿著華貴的玄色錦袍,步履優雅從容,再往上瞧便見到一雙眸,盛滿了陰鷙冷戾光芒。 他嗓音清淡:“是你說‘護城河孩童之案’是淮陰侯所為?” 邱祿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不、我……” 話語卻是錯亂的,實在不知曉要該從哪里辯起,世家養成的貴態又無法容他求饒,一時間就僵在原地。 知曉自己必死無意,他內心不禁染上一絲憂憤,他還有殺父之仇未報,又怎么可以死在這里。 邱祿揚起了脖頸,破釜沉舟道:“小侯爺,只要你留我一條性命,我什么都可以做……” “留你一條性命?”陸時鄞的音調有些諷刺,“留著性命去殺皇帝嗎?” 邱祿心頭一驚,又見對方眸色沉沉,居高臨下地望過來,薄唇間吐出幾個字:“蠢笨如豬?!?/br> 一封信從他如玉瓷的指尖落下,侍衛將信撿起來撕開擺在邱祿的眼前。 邱祿一團霧水地看去,目光觸及信上字跡之時,猛地一愣。 那竟是父親的字跡。 邱祿目光掃下去,直到最后一行,已是全身顫抖滿眼落淚。 他胸腔中發出一聲悲鳴:“我竟是這般傻,做錯了事,報錯了仇?!?/br> 陸時鄞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如細瓷般的手輕輕掀開杯盞,微抿了口茶,靜靜等他哭完。 皇兄離去的突然,留給他的只有如燙山芋一般的皇位和紛亂的朝廷。在眾人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好拿捏、只能依仗穆家的病弱皇帝而已。 事實也卻是如此。 邱御史在朝堂上當眾參攝政王之時,他不過是剛登基了幾日的新帝,皇兄忍辱負重、蟄伏數年都未絆倒的大樹,又怎么是他幾日便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