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完結
屋外的雨淅淅瀝瀝的還在下,屋內點起了燈,陳則銘借著燭火環顧四周,把燭臺放在床頭,看清蕭定臉上斑駁的淚痕。 蕭定發髻松散,雙目赤紅,臉上水漬未干,衣衫褶皺還赤著腳,怎么看都狼狽得很。 陳則銘坐到他身側,給他整理凌亂的衣服,擔憂道:“陛下睡一會吧?!?/br> 蕭定死皮賴臉地掛在他身上,偷偷摸摸地扯住他的腰帶,撒嬌道:“那你得陪我睡?!?/br> 陳則銘沒法拒絕,明明他才剛起床沒多久,又要陪著這個醉鬼睡回籠覺。 在陳則銘的縱容之下,蕭定拔掉了對方束發的玉簪,柔亮的青絲散落,陳則銘又像剛起床時那樣凌亂了。 突然,蕭定想起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紙袋,牛皮紙嚴整地包裹著,封口處繪著一朵潔白的蘭花。 陳則銘小心翼翼地拆開,是一幅堪輿圖,朱砂繪城池,縹色繪高山,藍靛繪河流,不僅顏料選的協調鮮亮,最難得的是繪圖的人嚴謹,城池山川像是從萬里之外同比例縮小到這張圖上了,連時令河也標的清清楚楚。 蕭定斜靠在床上,目不轉睛地觀賞陳則銘那種愛不釋手的喜愛之情,得意洋洋地假意抱怨:“為了畫這個差點沒把眼睛給熬瞎了?!?/br> 陳則銘愛惜地把堪輿圖重新包起來,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放好,笑著撲倒蕭定,手臂撐在蕭定頭側,慢慢壓低身體,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蕭定仰視著他,眼中滿是笑意和縱容,抬手撫摸陳則銘的頸側。 陳則銘難得也不正經,“臣給陛下看看”,越貼越近,輕吻那雙狹長淡漠的眼,蕭定雖然閉著眼,但陳則銘總覺得那雙眼好像是在注視著他,注視著他的放蕩與臣服。 蕭定雙手扣緊了他的腰,趁陳則銘晃神,猛地起身把陳則銘翻過來壓在身下,反客為主占據了主導。 雖說是自己先開的頭,陳則銘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這樣絕對掌控的姿態往往伴隨著床笫之事,而這對他意味著不可避免的疼痛。 蕭定總是能讀懂對方的每一絲情緒,從對方微皺的眉心,蕭定看出陳則銘本能的抗拒,他用指尖輕輕撫平陳則銘的眉心,從陳則銘身上下來,換了個摟抱的姿勢,趴在他耳邊打著哈欠,懶洋洋道:“乖,陪我睡一會?!?/br> 他知道是因為以前的每一次回憶都不太美好,陳則銘才本能的懼怕這些事,但是沒關系,他可以慢慢等、慢慢教。 陳則銘嘆了口氣,分不清是解脫還是惋惜,蕭定從身后握住他的手,柔聲道:“生辰吉樂,常樂永康?!?/br> 相擁而眠。 月余后,陳則銘邊關改制的方案終于成稿。 寫奏折時,蕭定悄悄繞他背后,一下子俯身圈住陳則銘,略帶薄繭的手握住那只執筆的手。陳則銘頓了頓,側了側筆尖才堪堪避過將那個字抹花。 “你又做什么”,陳則銘掙了掙,蕭定愈發握緊了他的手,“朕說過要幫你處理公務嘛?!?/br> 說著順著他斷掉的筆劃寫了下去,陳則銘爭不過他,只好看著他寫。 這本是他準備上奏的折子,有關邊防改制的,他已經寫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寫些家國大義,為國為民的套話。蕭定三言兩語就結束了,筆尖沾了沾朱砂,批了個準奏。 陳則銘,側頭打量了他,蕭定笑道:“你放心,君無戲言?!?/br> 蕭定撂了筆,卻握著他的手不放,五指交握,劃過紙上的墨痕,“卿的字寫得端正,鐵畫銀鉤,力拔千鈞?!?/br> 陳則銘目光在紙上流連,最終落在那個準奏上,數月的奔波與商議有了決斷,斬釘截鐵的肯定,這意味著大筆的花銷也意味著人員的調動,更意味著政事堂那群老學究會不依不撓。 想著,他輕輕回握住對方的手,笑道:“學得文武藝,賣予帝王家?!?/br> 蕭定笑道:“賣予帝王家怎么夠呢,不若嫁進來?!?/br> 陳則銘耳朵燒得通紅,惡狠狠的給了身后的家伙一個手肘,“胡說八道些什么?!?/br> 蕭定捏了捏他的耳垂,委屈道:“說的真心話?!?/br> 陳則銘忍不住抬眼去看他,他就是吃不住蕭定服軟,“疼嗎?”由于蕭定刻意縱容的緣故,他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下手有多重。 蕭定搖了搖頭,俯身親吻他的唇角,繼而咬上了那粉色的唇珠,陳則銘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哄他喝藥的人、晚上掖被角的人、勤勤懇懇剝荔枝的人、吃醋炸毛的人,所有的景象匯合成他面前這個人。 日夜耳鬢廝磨,像是包著砒霜的蜜糖,親近時是甜的,求而不得是折磨人的。同樣都是男人,陳則銘清楚欲望是什么,他也明白蕭定遲遲沒有做到最后一步的原因是什么。 “陛下不會傷害我?!标悇t銘心中只剩下這個念頭,他生澀地回吻,世俗禮義、君臣之別這些不值蕭定萬分之一重要。 不知是誰先過了界,兩人的衣衫慢慢開始剝落,窗外天光正好,一陣風拂過窗欞,陳則銘才醒悟過來,羞赧地緊了緊衣服。 ※※※※※※※※※※※※※※※※※※※※ 欠大家一頓rou,放心先記在賬上,番外也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