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云雁歸_分節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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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承恩候府的世子呀?!碑嬈撂娓敌峦⑿m穿上,將她的腳放在腳踏上。 傅新桐蹙眉一愣:“承恩候府世子……你是說,顧歙?” 畫屏自然的點點頭:“嗯,名字是什么,奴婢不知道,但聽說就是承恩侯府的世子,今日與大公子一同回府來,大公子說是要帶他去見老太爺,路過花園的時候,正巧就救了姑娘,若非顧世子,姑娘從那么高的槐花樹上摔下來可真沒得救了?!?/br> 傅新桐仔細回想這情況,只覺得腦瓜仁子有些疼,伸手摸了摸,后腦處腫起了一個大包,畫屏見她頭疼,便趕忙來到她身后替她看:“顧世子是飛上去的,姑娘在剛掉下來的時候,腦袋似乎在旁邊的假山石上磕了一下,雖有些腫,但想來沒什么事吧?!?/br> 畫屏在傅新桐身后替她揉腦袋,傅新桐便放下了手,開始靜坐在那里,仔細翻找著十多年前的記憶,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起來自己小時候曾被顧歙救過。 不怪她疑惑糊涂,那可是顧歙啊,承恩侯府與鎮國公府的獨苗,雖說天縱英才,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去世了,可在他沒死之前,那可是京城里獨一份兒的貴重公子,就算是皇子王爺,都未必有他的聲勢與恩寵。這樣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救了自己呢? 傅家是書香門第,祖上就是文官出身。 她若是今年十一二歲的話,那說明傅家還未到那一門父子三人同朝為官的盛況,如今該是只有祖父傅遠任職太子太傅,大伯和三叔仍在六部觀政,而她的父親,傅慶昭明年或者后年,就該中狀元了吧,中狀元之后才因為意外被毀容,無緣仕途,只得從商,二房就此沒落,被大房和三房壓得喘不過氣來。 第五章 第5章 “姑娘?” 畫屏說了那么多,發現傅新桐好像沒在聽的樣子,出聲喊了她一聲,傅新桐這才回過神來,對畫屏問道:“我爹娘呢?哥哥呢?” 盡管傅新桐到現在還不怎么敢相信自己居然回到了十一歲的時候,可就算這一切是夢,她也想再見家人一面。 “老爺和夫人都在老太爺的院子里呢,老太爺今兒休沐,來了好些個拜訪的客人,這不顧世子救了您,老爺和夫人總該要去道謝的。還有公子,現在該是在學堂吧?!?/br> 畫屏將這些與傅新桐說了,傅新桐便猛地站了起來,嚇了畫屏一大跳,不明就以的問:“姑娘要做什么?” 傅新桐二話不說就往外走,畫屏覺得今兒姑娘有些奇怪,見她想出門,便趕忙放下了正在整理的被子,跟著傅新桐往房門走去,門外走來另一個妙齡婢女,與傅新桐打了個照面,把傅新桐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那婢女面若桃花,笑起來特別可愛,這張臉傅新桐怎會不記得,貼身婢女春桃,她和畫屏不一樣,畫屏十七歲就離開了傅新桐,還未等到傅新桐出嫁,而春桃卻是一直跟隨在傅新桐左右,傅新桐嫁去韓家的時候,春桃便作為陪房一并去了,就那么惦記上了韓進臣,不時撩撥,而韓進臣是個來者不拒的性子,不過半年的功夫,就讓這春桃爬上了床,從通房抬到了妾侍,這丫頭還很爭氣的懷了韓進臣的孩子,只可惜,韓進臣身邊有個袁欣純,這丫頭哪里是袁欣純的對手,最終孩子沒生下來不說,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所以,不怪傅新桐看見春桃,就像是看見了鬼似的,春桃死的時候,七竅流血,慘狀不亞于傅新桐被溺斃的恐怖。 “姑娘,您醒啦。奴婢剛替您煎好藥,您趁熱喝吧?!?/br> 春桃笑得十分甜美,這樣的可愛外表給她行了不少方便,再加上她嘴角總愛掛著笑,甜美喜慶,論誰都不忍為難她。 傅新桐注意到春桃手上端著一碗黑乎乎,熱氣騰騰的藥,春桃見她不說話,便將藥送到了傅新桐面前,傅新桐稍加猶豫,就接過了藥碗,吹著熱氣兒,毫不扭捏的將一整碗藥盡數喝下,將空的藥碗遞還到了春桃手中,然后便從春桃身邊擦肩而過,往院子里去。 傅新桐真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要見到傅慶昭和蕭氏,經歷過生死,才知道什么是人生最重要的人和事。 春桃低頭看著手里的空碗,與一旁的畫屏對視一眼,低喃道:“姑娘這是怎么了?” 畫屏也是一頭霧水,她家姑娘最怕的就是喝藥,每回喝藥都要哄了又哄,才肯勉強喝那么一口,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這種情況,一聲不吭將整碗藥一飲而盡。 “別愣著了,姑娘剛摔了腦袋,可不能再出事兒了?!?/br> 畫屏提醒,春桃也是連連點頭,將藥碗交給了院里的灑掃婆子,就和畫屏一起追著傅新桐去了。 傅新桐走出房門,這個時候,正是她們二房最鼎盛的時期,院子住的是僅次于主院的素商院,她和哥哥都有一處單獨的小樓,她的小樓名叫青雀居,哥哥的叫滄瀾居,院子里的陳設還是印象中的那樣,幽靜雅致,別有洞天,而這一切,在父親容貌被毀,前途無望之后,就盡數被大房占據了去。 素商院中亭臺樓閣,山水環繞,連接著一片楓林,每到秋日之時,楓林之中紅葉漫布,置身其中,最能感受秋日氛圍,這也是素商院的名字由來,素商素商,指的便是秋日,若是在合適時節,有人登高望遠,傅家這片藏于市井之中的楓林也是為人津津樂道的一處美景了。 傅新桐在青雀居的回廊上穿行,忽然聽見了一段高聲: “我與你說過多少遍,你是不長耳朵還是不長記性?公主房里能放這種低賤的花草嗎?” 傅新桐停下了腳步,往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回廊的那端拱門外,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正叉腰訓斥著個小姑娘,張牙舞爪的樣式,讓傅新桐一下子就認出了她,母親的乳母蔡嬤嬤,當年隨母親一同嫁來了傅家,性子比較乖張,在傅家有個‘母螃蟹’的稱號,表明上看起來十分護主,可實際卻是個盜娼貨色,母親對她掏心掏肺,對她比對宮里的老安美人還要敬重聽話,可是這嬤嬤倒好,不僅在背地里偷盜母親大量財物,在二房沒落之后,還連同外人欺壓性子軟弱的母親,時常將母親逼得顏面全無。 春桃和畫屏來到傅新桐身后,順著傅新桐的目光看去,春桃湊到傅新桐的耳旁小聲說道: “哼,這個母螃蟹,成天就知道欺負人,那花草哪里是小柔放錯了,分明就是小愛放的,可小愛會做人,給母螃蟹送了成套陶然坊的胭脂,這不就栽到了小柔身上來。其實誰不知道,房里放錯了花,夫人根本就不會介意的?!?/br> 春桃是個會看人下菜碟說話的,她知道在傅新桐面前說這些不會有事,所以就放心大膽的說了,若是能因此挑唆的傅新桐前去教訓那只橫行霸道的母螃蟹,那也是一出好戲,母螃蟹就是記恨,也只會記恨姑娘,與她無關系,里外她都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