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飛升_分節閱讀_19
即使依然沒有什么殺伐手段,曲敖還是教了白決一招保命的術法,這招術法自然是有許多不足的,比如說超長的聚靈時間以及特別容易被打斷。如今被他用在對付白玉容身上,白決自然得想個辦法轉移注意力,否則若是被她發現了這個招數,白決大概就真的沒有活路,連無望海都回不去了吧。 距離興無界碑還有十尺,白決咬牙切齒地向著那里爬,血痕道道,慘不忍睹。 四尺,三尺,二尺,一尺兩寸……一寸。 “你當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卑子袢莸穆曇絷帎艕诺卣懺诙?,白決一個激靈差點沒被嚇得岔氣。 一道紅線又纏繞了過來,將白決的脖頸兒繞了三匝,吊得人離地。白決被逼得兩眼發黑,好懸沒被直接吊死,吐著半截舌頭艱難地呼吸。 “果然是白浮生的兒子?!?/br> 白決自知沒有活路,壓根就懶得跟人白費口舌,自顧自跟那根紅繩做對去了,也不看白玉容的臉色。 紅繩色澤暗沉,有些不同于他當年在他師尊手上見到的那一條。 說起來,這等仙器也是極難對付的。 白決兀自掙扎了半天,什么作用都沒有,甚至那繩還系得更緊了些。 “……你也是——”白玉容終于忍不住再次開口,卻被一道橫空而來的物件給打退了三步,她緩緩開口,“別白費勁了,這是月老紅線,天上地下黃泉碧落,沒有什么武器可以斷開它——等等!這是?!” 天外一聲嗤笑。 “小決子!爺爺給你送寶貝來了!” 如此囂張跋扈的語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除了白決他師尊的老友自稱“余典”的那位,還有哪個? 只見那紅衣鬼童掛坐在楓木枝上,懸空于界碑前,袍角飄揚,卻分毫都沒有越過那條并不存在的界限。 白決忍不住問到:“……你要怎么送給我?” 余典把手一指,距離白決有一尺半遠的地方落了一把木頭剪子,他道:“喏,那就是了?!?/br> 白玉容原本捧著被剪斷的線頭在看,聞言頓時明白了緣由,當即拋下線頭,就要向那把剪子靠近。她雖然不知道這把剪子是什么玩意,但既然能剪斷所謂“千斷萬不斷”的姻緣紅線,那就是極厲害的了。 白決無奈,心知這把剪子大概就是他師尊的本命法寶了,他哪里敢不拼命?這個師尊老友根本就不是個靠得住的!要是讓此物落入白玉容的手里,人間魔界天庭怕是統統都得大亂一場。 所以,他含著一口氣,調動全身上下的力量,一個驢打滾,就地滾了過去,痛得他眼角泛起淚花,堪堪吊著一口氣沒有昏過去。 兩人的動作都是在一瞬之間,只是白決占了先手。 他搶到剪子,不是用來對付白玉容,反而翻手給了自己一刀,差點捅到了心臟,一命嗚呼。 這自然不是因為白決歷盡磨難這么多年終于在這個節骨眼上眾望所歸的瘋了,而是因為那白玉容早就在柏自在的身上種下了牽絲戲,即使白決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擺脫的。 “呵,跟本座斗,你還嫩著點?!卑子袢萏瓞F出原形的左手,上面密密麻麻的掛滿了銀白色的細線,看起來極為柔弱,吹口氣都可能把它吹斷。 可這是牽絲戲,能瞞過渡劫法眼的半仙器,能夜半三更把白決從天涯海角給拎到眼前。當年要不是此物有損經脈,那魔道早就把白決給里三層外三層地捆起來了,哪里還能容他逃出? 白決這回終于沉不住氣了,喊到:“余典——你有本事下輩子還來坑老子!坑!繼續坑!不坑我不把我師尊送給你暖床!” 余典眨眨眼,茫然道:“你師尊為什么要給我暖床?” “……” 白玉容已經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這兩個害她兒子神魂俱滅的家伙了,大約沒有她在,他們也遲早會窩里斗自己把自己滅了的吧? 白決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之間,剪開了牽絲戲,穩妥地落了地。 他帶著驚人的氣勢,揚起繁花一片,濺起紅雪如波。 散亂的長發從末梢蔓延,化作無盡的雪白。 白決手上劍招,腕花逐塵,利落而別有一番雅逸,嘴里喊著:“妖女!你給我受死!我今天要是不弄死你!就洗干凈自個把自個送上門去給人家做禁臠!” 如果忽略白決手上拿著的是一把樸素的剪子的話,其實這看起來也是非常有殺氣的,好歹也是個曾經上弒天下虐地的劍修。 白玉容不屑道:“黃口小兒,憑你也敢跟本座叫板?” 話音未落,白決就被她一鞭子抽打得飛起。 他撞碎許多落花,差點就落回了興無地界??上О子袢莸故遣簧?,知道自己要是讓他回了興無,在余典的看護下,那就很難再有機會殺他了。 紅線遮天蔽日地從她身上涌出,破空而來,死死地攔住了橫飛的白決,沒讓他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