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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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云凡面無血色,氣息全無的躺在床上,他的衣服已被褪去,只留了一條底褲,身上扎了數十枚金針,針尾在快速的顫動著。    朗允坐在一旁為他診治,黑騎使大人站在他的身后,緊張擔憂的看著他。    朗允把手搭在他的脈上,蹙著眉頭,目光炯然,陷入了沉思,他依舊脈象全無,沒有呼吸。若不是身體是熱的,也許他們就放棄了。    “你留在這里,這些針不要動,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崩试收f。    黑騎使點了點頭。    最近所有照顧和診治的事情,都是朗允親自做的,沒有讓任何人著手,就連煎藥都是他全程看著的,顧云凡危在旦夕,容不得任何差池。    朗允出去后,黑騎使大人走到顧云凡的床前,看著他安靜的躺在床上。    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低聲道,“顧云凡,醒來吧,別睡了,死一點也不好玩的?!?/br>    過了一會兒,朗允端著藥走了進來,“你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了?!?/br>    黑騎使深深的看了顧云凡一眼,轉身出去了。    黑騎使走后,朗允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他,他最近瘦了很多,臉色白的像紙一樣,嘴唇沒有了血色,柔弱單薄,如今靜靜的躺在這里,看著孤獨又可憐。    他嘆了口氣,輕聲道,“你說你傻不傻?值得嗎?”    過了一會兒,朗允拿起藥碗摸了摸,溫度正好,他端起來,沿著金針的尾端倒了上去。    每根金針都淋上藥后,他站起身,運轉靈力,片刻后一個銀白色的光球出現在他手中。    光球越聚越大,突然銀光閃了一下,他立刻將光球從顧云凡的頭頂灌入進去。    光球瞬間變成數百道銀色的線,鉆進他的身體里四處游走,洗靈。    突然,金針顫抖起來,一縷縷黑霧從針尾散出,朗允面色一沉,竟然是厲鬼噬魂術。    這種術法幾百年前便被禁了。如今重歸于世,沒想到第一個便用在了顧云凡身上。    實施厲鬼噬魂術,需要一個契機,只有被下術者神魂動蕩之時才能趁機介入。    朗允皺起眉頭,他是何時被人下了咒術的?究竟是誰這么狠,對一個凡人下如此殺手,萬鬼噬魂,他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他拔掉金針,收了起來。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的洗漱臺把毛巾浸濕,又走回到他身旁,把他身上的藥漬擦掉,然后給他蓋上了被子。    過了一會兒,他從布包里拿出金針,它們已被凈化完畢,他拿起來一根扎在自己的手指上,一條血絲順著金針爬了上來,片刻后,金針變成了紅色,他拔下來刺入顧云凡的雙眉之間。    接著他又拿起了第二根,扎在自己的手指上,直到他的身體各大xue位都布滿紅色的金針后,才停了手。    手上已經遍布針眼,他不甚在意的簡單包了一下,然后坐在了床邊。    金針的血色一點點褪去,顧云凡的面色逐漸恢復了過來。    朗允抬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一點極為虛弱的脈搏在最深處輕輕的跳著,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救回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朗允每天都來給顧云凡行針,喂藥。    黑騎使大人一直守在這里,勸他回去,他就像聽不懂一樣,無動于衷。日夜守護,寸步不離。    直到第七天早晨,顧云凡才醒了過來。    “你可終于醒了?!崩试矢吲d的說。    顧云凡費力的看了他一眼,又轉動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閉上了。    黑騎使見狀緊張的向前邁了一步,過了一會兒,他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現在非常虛弱,連睜眼就覺得是負擔。他想抬起手,但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朗允見狀,連忙握住他的手,安撫道,“你不要著急,你身體太虛弱了,耗損太過,這都是正常的,養一養就能恢復了?!?/br>    顧云凡抿唇笑了一下,結果剛扯了下嘴角,嘴唇就滲出了血絲,干裂的發疼。    清醒片刻后他覺得精神了一些,對朗允說,“我想坐起來?!?/br>    說完他心里猛的一驚,沒有聲音,他說不出來話了。他驚恐的看向朗允。    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朗允輕嘆了口氣,安撫道,“你魂魄缺失,又中了厲鬼噬魂術,受了創傷,暫時無法言語,不過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br>    說完他緊了緊握著的手,“別害怕。我去把藥和補湯給你拿過來,你最近先不要吃東西,這兩天先喝點營養湯吧?!?/br>    顧云凡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朗允笑了一下,“對,以后就這么說?!闭f完站起身出去了。    朗允走后,顧云凡垂下眼瞼,一滴眼淚順著眼尾滑落,黑騎使站在一旁看著他,猶豫片刻后,伸手替他擦掉了眼淚。    顧云凡抬眼看向他,眨了兩下眼睛,仿佛在說謝謝。    黑騎使看他一眼,握了握拳,轉身出去了。出了門后,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雙拳緊握,低垂下頭,不知在想著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在朗允的醫治和照顧下,顧云凡恢復了很多,可以吃東西了,也可以坐起來了,有時還能在房間里走走,但還是說不出來話。    “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師兄?!崩试收f。    顧云凡搖了搖頭,在紙上寫到,“告訴他干嘛呢?他那么忙,知道了會擔心的?!?/br>    見朗允一副不贊同的樣子,他又寫到,“等我好一些的吧,至少能說話的?!?/br>    朗允看了紙上的字一眼,目光游移,要等到能說話嗎?    顧云凡魂魄缺失,鎖魂臺上他遭受重創,神魂動蕩,才會導致他失了聲。想要恢復,難如登天。但這些話他是不會和他說的。    顧云凡端著藥碗,眉頭擰到了一起,他哀怨的看著朗允,寫到,“可不可以不喝?我覺得自己好多了?!?/br>    最近他又恢復了很多,能夠行動自如了,雖然還是虛弱,經常覺得冷,但是可比前些天強太多了。    朗允不愧為神醫,一手金針出神入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讓他恢復至此,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了。    朗允搖了搖頭,伸出三根手指道,“還有三天?!?/br>    顧云凡一喜,寫到,“還有三天就不必喝了嗎?”    朗允又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還有三天換藥?!?/br>    顧云凡垮下了臉,從什么時候起,自己成了藥罐子了。    朗允看著他一臉愁云的樣兒,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聽話,喝完獎勵你顆糖吃?!?/br>    顧云凡一愣,寫到,“你不是說吃糖解藥性嗎?”    朗允眼神飄忽,“那個,不解這個藥?!?/br>    顧云凡瞇著眼睛疑惑的看著他。    “哎呀,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崩试市奶摰恼f。    顧云凡嗤笑一聲,仿佛已看穿一切。    他接過糖,捏著鼻子把藥喝了,然后把糖放進嘴里,沖著朗允笑了笑,在紙上寫到,“這算不算苦盡甘來?”    朗允神情復雜的看著這四個字,苦盡甘來,希望如此吧。    “冷七最近來信了嗎?有他的消息嗎?”顧云凡問。    “沒有,你又不同意告訴師兄?!崩试实?,“我一直有給他傳信,說了一切都好,他目前還不知道你出事了?!?/br>    顧云凡點點頭,心里有點失落。雖然這是他要求的,但真的這么做了,他又有些委屈。這是他們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次。    鎖魂臺的佛光壁壘解除了,據朗允說,黑騎使大人最近一直在修補裂痕。過些天丘城也會過來。那么冷七呢?他會來嗎?    見顧云凡低垂著頭不說話,朗允有點于心不忍了,這段時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他比誰都清楚。    “怎么了?要不我給師兄寫封信?讓他過來?”    顧云凡搖搖頭,寫到,“算了吧,別折騰他了?!?/br>    “要不……我們啟程回枉死城吧?”朗允又說道,“反正這里也不需要我們了?!?/br>    他習慣了和他斗嘴的顧云凡,突然變的這么沉默柔弱,讓他心里有些難過。    顧云凡眼睛一亮,忙在紙上寫到,“可以嗎?你不是說我身體不能趕路嗎?”    朗允想了一下道,“你現在恢復了很多,如果我們慢點走,然后馬車鋪的厚一些,問題應該不大。但是……”他想了一下說,“你還是會折騰些,畢竟馬車里沒有營帳暖和舒適?!?/br>    顧云凡笑著搖搖頭,寫到,“沒事,不辛苦,我覺得現在身體挺好的,我可以趕路?!?/br>    朗允看著笑了一聲,調侃道,“哎,歸心似箭啊。到了枉死城可不要太纏著師兄,畢竟他最近事多要保存體力,而你也不適合劇烈運動?!?/br>    顧云凡耳根一紅,寫到,“我才沒有那么饑渴?!?/br>    “萬一師兄有呢?!崩试市χ?,“我那有本藏書,你看不看?”    顧云凡疑惑的挑下眉。    朗允神神秘秘的說,“就是那本人體學?!?/br>    顧云凡翻了個白眼,把手里那張寫滿字的紙團成個球,打在他身上。    朗允躲了一下,然后大笑著走了出去。    最后,朗允決定,明日便啟程回枉死城。    晚上來告訴他的時候,他著實驚訝了一把,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發了。    當夜顧云凡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可能是前段時間睡太多了,也可能是明天要回去了,興奮的。    他坐起身,從枕頭下拿出冷七給他的那封信,上面的血跡已經干涸了,有兩個字被蓋住了,他看著冷七的字許久未動。    突然一滴血滴在了信紙上,他連忙抬起頭,下床找了條毛巾捂在鼻子上,最近偶爾就會流鼻血,不知道是不是喝的藥,藥性太烈了。    處理完后,他把毛巾洗干凈,重新回到床上,他拿著信,懊惱的摸了摸,又弄臟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重新把信疊好,珍惜的放在枕頭旁,免得明天忘記落下了。    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待冷七他們修補完裂痕,不忙了,就可以和他一起回人間了,想到此,他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朗允回到房間后,一直坐在桌邊愣神兒,他腦子里在天人交戰,要不要給師兄寫信告訴他顧云凡的情況,可是寫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悲傷罷了。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下了決定,提筆給冷七寫了一封加急信。    命令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