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兩相厭_分節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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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令宜點頭。 “明德的意思是,該拜訪的,她一一會去,接風洗塵就不必了?!碧笾劳趿钜藖淼哪康?。 王令宜頷首應聲,沉默片刻,她抬頭,望著面容祥和的太后,問道:“明德公主此次回來……” 太后并不瞞著,左右也還要皇后幫著參考人選,便道:“明德前幾年,心還大,如今收收心,該選駙馬了?!?/br> 說著,太后便欣慰地笑起來,繼續道:“你可不能躲懶,有合適的人選,便同哀家說說?!?/br> 王令宜也隨這句話笑了:“明德公主還不是要一錘定音的?!?/br> “她主意大著呢?!碧笮那椴诲e。 也是,明德公主遠至封地,一去不回,全都是她一個人拿的主意。任憑別人怎么勸都勸不住。 “母后,您又背著兒臣說兒臣壞話了?!?/br> 這聲音干凈利落,每一個字都不拖泥帶水。 王令宜一怔,回頭向門外望去。 明德公主一襲男裝,身材筆挺,遠遠走來,從容不迫,氣度萬千。她跨過門檻,見皇后也在,便作揖笑道:“皇后嫂嫂?!?/br> 王令宜沒想過謝寶林見了明德會是什么反應,于是只能硬著頭皮道:“何時回來的?” “也就前兩日,長途奔波,回來還沒來得及見嫂嫂,嫂嫂可莫要生氣?!泵鞯滦Φ?。 明德說話如今變了一個人似的。 王令宜道:“我怎會生你的氣?” 明德眼眸狹長,眼尾略略上挑。聞言,她便微微瞇起雙眼,漫不經心道:“皇后嫂嫂之前說要贈我一本榮珍的詩集,不知可準備好了?” 王令宜扶額:你說的詩是什么詩? 如今的大內,沒有一寸生存余地是給予王令宜這樣胸無點墨的人的。從大內上空扔一個謝寶林下來,能砸死好幾個會寫詩的。 太后笑道:“你什么時候也讀起詩來了,不過讓你皇后嫂嫂教教你也好,有事做,省得到處跑?!?/br> “正是呢?!泵鞯旅佳凼嬲?,笑了。 雖說這么一打岔,王令宜不用回答詩集的問題,但她只覺得自己前途未卜,一片灰暗。 她,教明德?謝寶林還得教她呢! 母女倆聊得開懷,王令宜自覺告退,從泰禧殿慢慢走回轎輦,心如死灰。 “皇后嫂嫂?!?/br> 身后明德大步追了過來,看著王令宜,垂眼笑道:“嫂嫂躲著我?” 這話說的,讓王令宜也不知道怎么接。明德原來跟謝寶林這樣相熟? “躲你做什么?!蓖趿钜说?。 明德便笑了:“既如此,那我便同嫂嫂一道走吧?!闭f罷,便又向王令宜的抬轎宮人道:“你們先退下吧?!?/br> 沒有給王令宜一絲絲質疑的余地。 “嫂嫂,這條路樹蔭遮蔽,應當不熱,我們便從這兒走吧?!?/br> 一口一個嫂嫂。王令宜心道:哪個是你嫂嫂? 明德路上同王令宜講西南的見聞,她講得生動,王令宜自然也聽得著迷。 明德卻忽然嘆道:“以前我說,去柳州,你卻說揚州更好?!?/br> 王令宜順嘴道:“是蘇州?!?/br> 說完,王令宜自己意識到什么,閉口不言了。 明德卻十分肯定:“嫂嫂你記得差了。不過若是嫂嫂有空得去西南便好了。我記得嫂嫂閨中時候馬術了得,我那里有個馬莊,皆是好馬,嫂嫂見了,定然歡喜?!?/br> 謝寶林除了會寫詩,居然還騎馬?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王令宜看明德面無異色,心道是自己太過緊張,便問:“南地潮濕,北地馬若是過去,能適應得了?” 明德道:“嫂嫂多慮了,一百匹里總有一匹是可以的吧?” 明德小時候差點被馬給踩傷了,長大了也不怎么愛馬,沒想到明德此番回來,變化幾乎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了。王令宜想:也是,當初斬釘截鐵說不招駙馬的明德公主,如今也要為了招駙馬不遠千里從西南回來了。 這世上,有什么是永遠不會變的呢? “嫂嫂等一下?!泵鞯潞鋈怀雎?。 王令宜站定,回過身。 樹影日光之下,明德眼中似乎藏著踏碎的光芒,越發明亮起來,她倏地抬手,猝不及防地撫向王令宜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哦啦啦,今天章節get~ 我要早睡啦~上午考科二~ 祝我自己考過~ 大家晚安~ ☆、王貴妃與謝皇后的學詩 王令宜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腳步像被釘在地面上,僵直在原地。 明德身上沒有任何香味。 明德卻是從她額頭上捏了一片樹葉下來,然后將葉子收進袖籠,笑道:“嫂嫂似乎很緊張?!?/br> 王令宜趁著自己手腳還算聽話時候,忙道:“我想起鳳儀宮里還有事?!?/br> “我送你?!本退悴恍r,明德公主的嘴角也微微上翹,即便不涂唇脂,她的唇也嫣紅非常,更是唇紅齒白。 雖說明德似乎脾氣好了些,但骨子里的霸道依然不改。 王令宜干脆就閉口不言。 明德這次倒是沒有強行同王令宜說話,一路無言。 行至鳳儀宮,王令宜心下松了口氣,于是笑著客套一句:“要不然進來喝杯茶?” 誰料想明德從善如流:“如此,便多有叨擾了?!?/br> 王令宜:?。?! 她的嘴好欠,她的心好累。 明德從前那么驕傲,現如今臉皮比城墻拐角還要厚。所以現在問題來了,明德在西南到底經歷了什么? 既然開口邀請,斷沒有再改口的道理,于是王令宜轉身黑著臉帶明德進到正廳。 明德四下稍稍看了看,方坐下,笑道:“同以前沒什么變化,嫂嫂怎么不掛幅你的字來?” “掛那個做什么,貽笑大方?!蓖趿钜藫炝藗€成語說說,說完就又想自己是不是用錯了。 顏華此刻上了茶,是明德讓人送來的滇紅茶,前兩泡茶葉不出味,第三泡才遞給王令宜和明德公主。 待到顏華退下,明德修長的手指來回輕撫茶杯邊緣,方道:“可嫂嫂送我的字,我早就裱好,掛在我封地的書房里了?!?/br> 謝寶林都沒有送過她字。唯一的那幅還是王令宜翻謝寶林的廢紙箱才偷到的。 明德……同謝寶林這樣熟悉過?王令宜似乎從來不知道。 王令宜想,其實不止不知道這個,其它的,她也還是一無所知。 左右便是,人家想讓她知道的,她才能了解一二,不想讓她知道的,她如何都不能獲悉。 “你喜歡便好?!蓖趿钜寺曇羰Я诵饬?。 明德目光沉沉地望著上位的皇后,一個荒唐的想法仿佛在她心中一閃而過。 明德從鳳儀宮告辭出來,侍從一見,便跟在她身后。 這個侍從長得很機靈,行走間又并不拘謹,顯然很得明德的心。 侍從笑問道:“公主今日同皇后娘娘敘舊?” “嗯,算是?!泵鞯潞龆?,“你小子嘴巴閉緊點?!?/br> 侍從笑了:“公主說的是,從前不提,以后也不說?!蓖A艘幌?,侍衛又繼續道:“聽說,有屬意孫家子弟做駙馬的?!?/br> 孫家?一個中庸的世家,素來哪里都不出彩。孫家子弟,明德并不是沒見過,年齡適合的,怕是只有三房嫡次子孫家齊。據說整日埋頭苦讀,刻苦是刻苦,不過怎生都不出挑罷了。 “當真什么人都來摻一腳,他也配?!泵鞯吕淅涞?。 * 大內小道消息稱:王貴妃娘娘試圖轉變文盲形象,向以前的老對手謝皇后誠心討教,每日去往鳳儀宮學作詩,據說要在中秋家宴上露一手。 皇帝表示:并不期待。 然而事實是,鳳儀宮書房里,王令宜的頭低了又低,臉幾乎要嵌進桌面里了。 謝寶林言語間寒風朔朔:“你再說一遍?” “……”王令宜盯著桌上的小冊子,囁嚅道,“還沒看完……” 謝寶林幾乎想伸手掐死王令宜:“流派不多,且每個流派我都挑了最經典的一些,這都幾天了,你告訴我你沒看完?” 謝寶林火大的時候,理智告訴王令宜不要同她頂嘴。 所以王令宜真的不敢告訴謝寶林,說學詩就是當時脫身的借口。 “明天,最遲后天,你看完,仔細揣摩?!敝x寶林端起茶一飲而盡,絲毫不覺得她現在的行為就是曾經嘲笑過王令宜的“牛飲”。 王令宜捏了捏手里的書,猶豫再三,還是盡量語氣平靜道:“明德公主……” “怎么?”謝寶林這會兒壓根不想搭理王令宜。 “太后讓明德公主跟皇后學詩?!蓖趿钜说?。 謝寶林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道:“她想來就來。本宮教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一樣,更何況教你比教整個后宮還費勁?!?/br> 王令宜默默地把身下的坐墊往身后拉了拉。 下一刻,謝寶林明白過來,咬牙道:“王令宜,太后讓皇后教明德?” “娘娘你聽我解釋?!蓖趿钜诉B忙又往旁邊躲了躲,“明德公主說你曾答應過給她一本榮什么的詩集,對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