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_分節閱讀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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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了半晌,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那瞎子坐在對面,手撐著下巴,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案后的三叔,他大概很是沖我使了幾個眼色,但墨鏡擋著我根本領會不到,最后他把墨鏡扒拉下來一點,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磨磨蹭蹭的站起身,干咳了一聲,三叔頭也不抬,手底下翻的嘩嘩啦啦的,我一猶豫那邊瞎子就沖我抹脖子,我只好硬著頭皮叫了一聲,“三叔” 他翻賬本的手停了下來,眼睛盯著桌上的煙缸,冷笑了一聲?!斑@里沒有你三叔?!?/br> 這老小子跟我來這套!我當時就有些怒了,本來我就不想來,那瞎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招,小哥現在連門都不讓我進,看他們的意思,我今天要是不跟吳三省和好,這個坎我還過不去了……我就是猶豫了那幾秒,吳三省居然冷笑了兩聲,站起身要走! 做為一個大丈夫我也是能屈能伸的,當下便繞過桌子欲拉住他,哪知道死瞎子伸腿絆我,我一個沒防備直接跪那了。 吳三省大概也沒想到我肯下血本,當時竟也傻眼了。 跪都跪了……我索性臉面也不要了,沉痛的低頭道:“三叔,和好吧?!?/br> 他慢慢坐了回去,喉嚨里哼出一聲:“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跪?!?/br>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嗎!但還是要做做樣子,接著說:“往事也不必再提了,總歸我是吳家人,你還是長輩……” 我說到這里,他竟突然愣了愣,抬頭看著我身后的黑眼鏡,道:“你不是說他想起來了?” 瞎子的語氣依然欠揍?!耙簿拖肫饋睃c犯病的事?!?/br> 我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三叔的神情古怪的很,最后才嘆了口氣道:“吳家,是因為你才成為吳家?!?/br> 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北派南派,吳家在早在幾百年前就是盜墓世家,長沙幫獨有“望”、“聞”、“問”、“切”四法尋龍點xue,堪輿理論與經驗皆來自祖傳,密不外傳,是為南派絕技。 瞎子裝模做樣的朝我拱了拱手,嬉皮笑臉的喊了一聲:“祖師爺?!?/br> 我一時有些愣住了。 三叔搖搖頭道:“一開始我并不明白,直到老爺子臨終前交代,說無論如何,你的名字不能改。吳家因為你改名換姓,隱居江南?!?/br> 要騙人,首先得自己相信。 “一直以來你的存在是吳家最大的秘密,但回歸普通人的你已經沒有能力保護這個秘密,所有對你感興趣的人都必須除掉,所以……” 我匆匆打斷他,“別說了?!?/br> 瞎子卻正色起來,問吳三省,“你說’回歸‘,吳邪他什么時候擺脫永生的?” 三叔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边^一會他又說了一句:“我只知道你睡了很久,非常久,但七八年前你突然醒了,卻什么都不記得,仿佛一張白紙……” “你們給了他身份和一部分記憶?”是瞎子說。 “醒過來之后他徹底變成了正常人,住進了大哥家里,頂替小羽的身份,我們本來將他保護的很好,但終究逃不過一個變數?!?/br> 張起靈,他就是最大的變數。我突然懂了,我身后的吳家,我不能更改的名字。千百年浮生若夢,原來我一直在等他。 找到我。 自從那次在客棧中醒來后,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幾次。病發時我會陷入氣息全無的狀態。就如同正常意義的死亡。但是過幾日便會自動蘇醒。,因為我忘不了每次轉醒時他那絕望的神情。 然而更令人絕望的是,這樣的癥狀只出現在我身上,讓我們不得不考慮是否我的永生出了什么問題。 這個問題卻無人可以解答。我們查找了大量典籍,卻一無所獲,自唐末以來皆是亂世,禮崩樂壞,許多古籍珍本在戰火中佚失,再無可考。想到去古人墓中尋找線索也是被逼無奈。 自安史之亂以來,近二百年兵戈不息,民墜涂炭。各地古墓幾乎盡被盜掘。我們輾轉多地,皆是無果,最后又再次來到長安。只有在這里還有些開山而建的唐墓未遭劫難。 長安城百年前被朱溫拆成了一片廢墟,千年積淀毀于一旦。我本不愿回來,怕看見舊日景色途添傷感,然而見到眼前之景,才發現連傷心都已經沒一絲力氣。我確實是歷史的親歷者,看著這座城市,從殘磚斷瓦中回復生機,然后在百年后再次毀于戰火。 曲池畔只有巍巍大雁塔仍聳立入云?!伴L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也終成絕唱。 此刻相距我得到永生的那個日子,已逾千年。 第57章 面前是一條黑暗的通道,緩坡徐徐向下。 我之后才意識到這不是山洞,空氣中的味道令人緊窒般的熟悉,是一條墓道。 手中的火把火焰跳動,我轉頭看向墻壁上的影子,才后知后覺我是一個人,不知道為什么要向前跑,回頭也看不見來路,張起靈更是不見蹤影,四周安靜的只有我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我腳下被絆了個踉蹌,火把摔脫了手,但好在尚未熄滅,借著那微弱的光線,我看見身后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仿佛喉嚨口被什么狠狠攥住,我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似乎只要一張嘴那顆劇烈跳動的心就會蹦出腔子,我甚至是有些呆滯的跪在地上看著他的臉,無論如何不能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觸手可及皆是一片冰涼,他不知道已經在這里躺了多久,一張臉上早已無一絲血色。手心有粘膩的液體,是血。 怎么可能是血? 他胸口上深深插著把匕首,只余刀柄在外面,我的手抖的幾乎握不住刀,臉上也不知道是淚還是汗,從我的鼻尖和下巴滴下來,身后的火光跳動了幾下,還是熄滅了。 我陷入徹底的黑暗中。 耳邊不知道誰在叫我,一聲聲,執著且惱人,我猛的睜開眼睛,直接翻身坐了起來。眼前天旋地轉之后終于清明,不適感才逐漸消散,一扭頭,黑眼睛就靠在我身側的矮幾上,手里拿著塊懷表。 他啪的一聲合上了表蓋收進兜里,下巴沖我抬了抬,口氣似是抱怨:“吃飯都叫不醒你……” 我呆愣的轉臉看向廚房門口,張起靈正好從里面出來,手里拿著團成一個卷的圍裙,隔空扔了過來。黑眼鏡抬手接了,沖我笑了笑,“今天給你露一手?!?/br> 有那么一瞬間我根本分不清到底那邊才是現實。是眼前這個溫暖隨意的傍晚——萬家燈火初上,他靠在門上看過來,濕漉漉的手隨意甩了甩,在衣服上擦干了——還是那片絕望的黑暗,在那個世界已經失去呼吸的人朝我走了過來,身上仍有股可疑的血腥味道。 我扯著他的領口把人拉低了,湊近聞他身上的味道。那血腥味揮之不去,我的眉頭越皺越緊。下一秒就被他按著額頭推遠了些,他在我身側坐下,淡淡的說:“是豬血?!?/br> 豬血?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黑眼鏡在廚房里歡快的喊:“這豬腦到底是炸是燉還是蒸!” 張起靈的酒量這么多年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同樣是安靜的坐在那,但他醉了的時候臉尤其白一些。相較之下,黑眼鏡又實在話太多,都是些有的沒的,我們三個各懷心事,酒是喝了不少,菜就我一個吃了。黑眼鏡炸了一盤豬腦子,吃到我有些膩,只能用酒順。 “你怎么認識他的?”我點了支煙,問向對面的黑眼鏡。他探身來取我面前的煙盒,一邊搖了搖頭,說:“他沒告訴你?” 小哥背靠在墻上,頭低著似乎在睡覺,我拽了他一把,他便直接靠了過來,眼睛都沒睜開人就往下溜。好在我家吃飯的家伙都是條案條凳,他頭枕在我腿上,躺的穩穩當當。 黑眼鏡嘖嘖了兩聲,“他喝多了怎么這個德性?”我權當他是羨慕嫉妒恨,并未搭話。抽完一根煙,黑眼鏡說:“我給你講個故事?!?/br> 我表示愿聞其詳。 他說,我們其實是一樣的。 我驚異的看著他。他臉上依然掛著笑,仿佛事不關幾?!袄隙凰朗菫檠?,但我沒你們那么老……”我說:“對,你半人半妖?!?/br> 他笑的后仰過去。 “我是女真人。我出生的時候,女真人遠沒有幾百年后的風光,還在受制于蒙古人。我的家族世代為越里篤國城主。蒙古滅了遼金之后,女真人不愿歸順一直造反,民亂不斷。我出生便有隱疾,眼不能睜口不能言,我爹請來薩滿,占卜的結果卻是我活不過而立……要我說,那也夠了。 “家人為我四處求醫問藥,我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我終于能開口說話了,但還是看不見,某日府上又來了位大薩滿,他說可以醫好我,但要我跟他走。若我不愿,城中必有大難。 “我爹自然是不信的,半個月后蒙古人突然殺到,全城女真人慘遭屠戮,只有少數人幸存南遷,后來的赫哲人將越里篤城改名為瓦里霍吞,就是屠城的意思。 “那一役我的父母兄弟皆戰死,我那時雖以長大成人,但因為看不見,被家人敲昏了塞在井中逃過一劫,那位大薩滿救了我,帶我遷徙至葉赫河邊,這里還有我少數族人。但我只求速死。 “他給我喝了那水?!?/br> 第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