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閉月羞花_分節閱讀_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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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尸體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但都有著同一個特點。 他們的左腳都不見了。 花傾樓心道:“這妖難不成沒有左腳,還非得要把人家的左腳砍下來?!?/br> 正這么想著,街旁的一扇門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個縫,一個老嫗探出頭來,蒼老古怪的聲音傳來:“是人……還是鬼???” 她的聲音出現得太過突然,把這些人嚇了一跳,就連沈禾子也嚇得撲到了蘇入畫身上,一群人里只有花傾樓和莫思歸還清醒著。兩人對視一眼,花傾樓率先走上前道:“老人家,我們是過路的?!?/br> 老嫗笑了一聲,那笑聲聽上去十分刺耳:“過路的?這年頭還有來太平鎮過路的?” 她突然從懷里抽出一把菜刀,尖叫著就向花傾樓沖來:“我和你們拼了!” 最前排的花傾樓和莫思歸并沒有動,那老嫗沒走幾步就跌到了地上。隔著濃霧,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沒有左腳,本應是左腳的地方是一團血rou,隱約能看見里面白色的骨碴。 花傾樓嘆了口氣,輕輕松松就將老嫗手里的菜刀拿下來,把她扶了起來:“老人家,都說了我們只是過路的,誤打誤撞才來了這里?!?/br> 老嫗仿佛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掙扎著要從花傾樓的攙扶中下來。她力氣極大,花傾樓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沒有拽住她。她扶著墻,喘了口粗氣:“我……我也受夠了,甭管你們是人是鬼,我……我過不下去了!” 然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突然撞向了墻壁,當場身亡。 太平鎮里,又多了一具尸體。 天靈山,無間禁地 此地散發著沉沉死氣,四面被高山峭壁所包圍,尖銳的石頭從山崖上突出,無數魂靈的哀鳴在此聚集。這里本是魔族的聚居之地,曾經也并非是戾氣深重的地方,三十年前仙魔大戰,魔族元氣大傷,無論是純正魔族血統之人,還是修習魔道的人,都比從前少了許多,然而死去的魔族怨靈通通回到了這里,讓本就異象眾生的無間禁地更加具有威脅感。 風無燼端坐在最高的座上,道:“讓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座下一個男人單膝拜倒,沉聲答道:“辦好了?!?/br> 他抬起頭來,一張臟兮兮的老人臉闖進了風無燼的眼里,那張臉同太平鎮那個死去的老人一模一樣。風無燼皺眉瞥了他一眼:“既然回到了這里,你還頂著那張假臉做什么?看著我都犯惡心,還不快換下來?” 那人接著換回了自己的本貌,雖稱不上多好看,但也是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形象。他跪在地上,恭敬道:“君上?!?/br> 風無燼點頭:“這還不錯。風肆,我讓你一直偷偷跟在少君主身邊。近日他不常來夢境里找我了,你說說看,少君主最近怎么樣了?” 風肆道:“少君主一切都好,只是少君主似有覺醒的跡象?!?/br> 風無燼道:“不錯,他已經過了十五歲了,也該醒了。他第一次有反應的時候找過我,現在他也知道自己是魔族了,只不過我一直沒告訴他我就是他親爹?!?/br> 風肆繼續道:“如今少君主在太平鎮,身邊有花傾樓一眾人護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不過一個月之后便是仙靈會了,少君主若是這一個月趕不回來,恐怕……” 風無燼從鼻子里輕哼一聲:“就花傾樓一個中了腐蛇之毒的人還能護著他?倒是你,幾日不見,膽子大了不少,仙靈會的事也是你問得的?” 風肆身子微微一抖,意識到自己失態,忙磕頭惶恐道:“臣不敢!” 風無燼揮了揮手,看也不看風肆一眼:“你下去吧,別煩我了?!?/br> 他的手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扶手,掌心微微摩擦著扶手上的圓球,不知何時,他的唇角已經上揚了起來。 三十年了,石韞玉,這次你還能再與我一戰嗎? 我拭目以待。 柳探塵整個人都掛在了解清遠身上,顫顫巍巍道:“這……這個老奶奶……死了?” 他從小就在康原柳氏一眾親戚的蜜罐子里長大,年紀稍長了點就被送到了木蕭山。木蕭山又是清修之地,偶爾下山除除邪祟,也都是十分容易的。他長這么大,只看見過死了的妖物,卻沒見過幾次死人,何況是死法如此慘烈的死人。 莫思歸輕輕打開了門:“看樣子,這個家只剩這位老人家了?!?/br> 整個屋子詭異森然,昏昏暗暗的,正中央擺著一只小方桌,上面只點了一根搖搖欲墜的蠟燭?;▋A樓點燃一張火符,放在那蠟燭旁邊,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若放到當日,這也僅僅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窮苦人家。這個家里幾乎沒什么東西,方桌上還有一層陳年老灰,直嗆人鼻子,屋子里沒有廚房,灶臺就在堂屋里?;▋A樓上前摸了摸,灶臺居然還是溫熱的,想必老人之前也曾做過幾次飯。 他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再一瞥,便瞥見了兩個小孩的尸體。 那兩個小孩一男一女,雙目失神,正摟抱著靠坐在墻角。他們同那老嫗一樣,都沒了左腳,不同的是,他們的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 太平鎮一連數月都沒有人,這房子里的存糧都被吃完了,那老太要想活下來,只有一種可能。 人在極度饑餓的時候,是有可能選擇吃人的。 本就嚇得三魂去了七魄的柳探塵把解清遠抱得更緊了,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整個人都快哭了出來:“我我我們快點回去吧,我我我不是害怕,我就就就是感覺此此此此地不宜久留,待待待待久了恐恐恐怕會會會有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