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章:船王的心病
他不知道蘇云裳不是心軟了,是壓根就臉和名字對錯了人了。 這個麻煩比他以為的心軟,還要嚴重得多。 “所以我判斷,蘇云裳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縱然是真的出了事,都已經過去了這么久了,我們也來不及了?!?/br> 越煌的意思,穆建勛能明白,一句話到底,無非就是讓他不要急著,別一副恨不得現在就動身。 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如果要發生不可挽回的糟糕的事情的話,那也已經是發生了。 然而,越煌的這個觀點,穆建勛卻是不能茍同的。 相反,聽了他這些話后,就更加堅定了他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內,好起來的決心。 同時,他的心里,對越煌此刻的心態,也隱約中有一種失望的感覺。 要是換在半年前,越煌對于裳裳的事情,也不會是這樣消極的處理方式。 然而現在—— 他不能責備說越煌變了,畢竟一個人的一生中,比愛情比女人重要的事情很多,可能他穆建勛沒什么出息了吧! 這一輩子,他就想著要是能和裳裳白頭偕老的,一輩子走到盡頭,就此生滿足。 其他的上面,他無所謂有更多的追求。 可越煌不一樣,從小就是背負著整個越家,背負著越老爺子的期望長大的,他放不下,拋不開的東西太多。 他或許也曾像他這樣執迷過,要得到一段圓滿的愛情,然而,在遇到了太多的挫折和擋路石之后,他也不得不學會委曲求全,不得不一點點的妥協和退讓。 可能最早的時候,他覺得這點妥協和退讓,都是為了將來能更大步的前進,以曲折的方式,得到完滿的結局。 可有時候,人們卻會忘記,固然曲折的道路也能走到盡頭,可大部分的時候,當你選擇退一步的時候,就注定你離你想要的結果,和想去的終點,已經相去甚遠。 固然走到了盡頭,那也可能這個盡頭,與你最初的目標,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地方了。 穆建勛覺得越煌現在想問題的出發點,和處理問題的思維方式,就已經是一個會權衡利弊的正客的大腦了。 而這樣的越煌,他都覺得皺眉頭,裳裳是更加不可能喜歡的。 越煌自己怕也是知道的吧! 所以他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穆建勛的心里,無比的嘆息。 果然世道的磋磨,是讓一個人變得越來越圓滑的最好的打磨劑! 天,此時也慢慢的亮了。 不知不覺中,兩人竟然就這么一人說,一人按手機的,渡過了一個晚上。 等到查房的早班護士來接班了,發現了房間里的越煌,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張大成了一個o型。 越煌也不等人家主動開口說話,自己就站了起來,對著床上猶自睜大眼睛,毫無困意的穆建勛說道, “天亮了,我還有工作,今天就要回去都城,你好生在這里治療和復健,爭取早一點恢復行走。我走了!” “哦,有事,你就發信息給我?!?/br> 說完,竟是多留一秒都沒有的,轉身大步就走了。 弄得穆建勛只有瞪大眼睛,就這么目送著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擦! 他話還沒說完,他走什么走? * 而此時。 與珠島一江之隔的香南州州郡會議室里,卻在進行一場特殊,卻又嚴峻的會議。 按說這樣的地方,只會是州郡的頭頭腦腦們,才能在這里開會、學習。 領會上層的精神,然后傳達到下面。 但是,今天這個會議室里,卻是薈聚了來自香南州、直轄郡的南都郡、以及一江之隔的對面珠島的正、商、軍,三方的人士。 足足有二十幾個。 會議室外,還有兩個來自議長和州長的秘書處的機要秘書,在守大門。 雖然這位于九樓的會議室,基本不可能有不長眼的人,過來亂走,或者窺探。 但是兩位大秘下面的二秘們,還是一副精神凜然的站在門外,可見里頭這場會議的重要性。 至于二秘們都在守門了,大秘們在哪里還用問嗎? 肯定在會議室里頭做記錄??! 的確。 此刻這個會議室里面,人雖然不多,但是氣氛卻實在不算太好。 只見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已經氣憤地重重地拍了桌子。 “吳大校,當初你們讓我出面做這件事情,我是拒絕的,可當日,你是怎么承諾我的?說不會有問題,就算有問題,也由你們出面來解決,保證不會影響到我公司的業務?!?/br> “加上這件事情,一旦辦成,怎么也是為國為民的好事,我這才猶豫著接了下來。想著國家肯定不會讓我等,愛國商人吃虧,可現在,我的船,被扣在了米國港口,不得回來?!?/br> “看在我錢海潮以往的信譽,和我們公司的招牌,人家還沒有上船去檢查,只要他們上船去,那些東西,就肯定會被發現?!?/br> “一旦這事暴露,我的公司立即會上米國的黑名單。非但如此,那兩艘百萬噸的級別的遠洋運輸輪船,就徹底要不回來了。這里頭的損失,誰來承擔?” “而且這件事,兩個星期前,我的人已經報告回來,說苗頭可能不對,好像有探員盯住了,對此,我也上報了你們,結果你們和我說什么,說沒問題,安排的十分的妥當,人家只是例行檢查?!?/br> “可檢查了兩個星期后,我的船已經過了預定的離港日期,卻遲遲得不到起運的許可。這個事情不能再拖了,最遲一個星期,要是還沒有個妥當的辦法,我就只能把東西交出去了?!?/br> 說完,錢海潮的臉上,還余怒難消,顯得整張臉,更加黑了。 被他只差沒指著鼻子罵的那位,吳大校吳方平,也臉色有些尷尬難看,倒沒有被人罵的難堪,畢竟事情弄成這樣,的確是他們這邊的出了紕漏。 他們的人倒是沒有損失,可問題是,如錢海潮所說的那樣,如果不能把船上的東西,運回來,非但前期鋪墊和投入的人力物力,全部作廢了不說,還等于把人家珠島船王錢海潮給坑了。 不說那兩艘百萬噸級別的遠洋運輸巨輪的價值幾何,關鍵是那些船上的東西,是被上了米國禁運名單的東西。 一旦被查貨,錢海潮的公司就真的完了。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肯定不能站出來承認,他船上的東西是他們要的,最后鍋只能是錢海潮自己背。 也難怪人家錢海潮,一介商人,敢在這滿是大拿的辦公室,捶會議桌,而在場的這些州郡級別的大小老板,卻都不能生氣。 非但不能見怪和計較,相反,還要盡量的安撫他。 “錢總,先冷靜下來,消消氣,這件事情是我們的疏忽,安排的不周全,以至于讓錢總蒙受了不小的驚嚇。但是事情現在既然存在了,那我們就要想辦法解決,是不是?” 說話的香南州州長嚴守一。 “解決?怎么解決?” 錢海潮說真話,現在心里是真的有點發涼。 說不后悔當日的沖動,那是假的。 也都是有家有業的人了,而且家業還不小,想當初,白手起家,到成為珠島船王,一路上的艱辛,也委實不足為外人道,都說財富越大,就越要對國家、對社會,責任感越大。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一個念頭,所以當時吳方平找到他,提出需要借用他們的船,運一些機器回來的時候,他明知了這中間的風險,也還是在思忖再三后同意了。 可是沒想到,那些人辦事,竟然這么的不著調。 處處都是漏洞,多的簡直和篩子一樣,還自以為聰明的別人都沒發現。 他當時收到船上負責人的電話后,就覺得事情怕是不好,要出簍子,還提前和吳方平做了報備,可結果呢? 非但沒能查遺補漏,反而動作越發急切和大了,就那么把東西全給弄到了他船上,擦,難道以為東西只要上了船,就能順順利利的弄回來了? 簡直特么的天真! 他錢家的是船,特么的不是火箭! 沒有手續,東西就算爛在他船艙,他也沒辦法開出港口。 最關鍵的是,人家既然已經懷疑起了他,就一定是暗中在盯著的,現在之所以不上船搜,可能是手續還沒完備。 錢海潮對米國那幫子人的流程,也是很熟悉的,只等那幫子人準備好了一系列的文件,上他的船,去搜查,那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而這里,他們還在這里和他開會,說這些屁用沒有的廢話,錢海潮只覺得一股子無力感,油然而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