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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無悲醒來時,蕭漱華正坐在他床側托腮看他,周圍已不再是辟塵門的道觀,而是他們分別時的那家客棧。 燭火融融,四下靜靜,而蕭漱華眉眼深深,在燈火下顯得格外溫柔,煞是好看。孟無悲睜了睜眼,手已不自覺地摸向平時放劍的地方,卻抓了個空,蕭漱華拎著琢玉劍,沖他笑道:“做什么,急著殺了我毀尸滅跡?” 孟無悲趴在榻上,側頭看他一眼,正想開口,又見蕭漱華遞來一杯茶水:“想罵我?先潤下喉嚨?!?/br> 孟無悲低頭抿了一口,茶水溫涼,恰到好處,他心下驀然一動,開口道:“你...” “我又救了孟郎一次,此后你和辟塵門就沒有關系了?!笔捠A拿開茶杯,攏了攏身上寬大的玄色衣袍,伸手拎起一只包袱,正想遞給孟無悲,孟無悲忽然發問:“那是什么?” 蕭漱華順著他眼神望去,正看見包袱上一滴鮮艷的血跡。孟無悲還欲再問,蕭漱華已將包袱一解,只把里邊的白色衣衫丟在他身邊,錯開眼道:“哪有什么?” 孟無悲卻比他想的要更敏銳,對那滴血的存在確信無疑,當即長眉微蹙:“你受傷了?” “是你的血?!笔捠A漫不經心地伸手撩開他衣角,笑道,“喏,答應了要還你的衣裳?!?/br> 孟無悲卻不肯去接,雙眼灼灼地望著他,二人對峙許久,仍是蕭漱華敗下陣來,勉強算作投降,替他解開衣衫盤扣,服軟道:“孟郎別和我置氣,如今你我都是無家可歸之人,理應相互體諒?!?/br> “你受傷了?!?/br> 蕭漱華默然片刻,抬手拍拍他臉,含笑道:“我能受什么傷?你睡了三天有余,都是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人家都說你我伉儷情深呢,為了孟郎這身行頭,我可把錢都用干凈了,孟郎可要快些好起來出去掙銀子養我啊?!?/br> 孟無悲果然眉頭微皺,不甚贊同地開口:“你不該任由外人風言風語?!?/br> “又不是空xue來風?!笔捠A趁他動作不得,伸頭捏他鼻尖,嬉笑道,“怎么,虧了你了?” 孟無悲眉尖擰了一瞬,輕聲說:“貧道如今是辟塵門棄徒,你這樣玩鬧,只會壞了你名聲?!?/br> 蕭漱華怔忡片刻,繼而揚起抹笑來,湊近了向他左耳呵一口暖氣,孟無悲不適地動了動頭,蕭漱華便道:“大師兄,有沒有人說過你太溫柔了?!?/br> 孟無悲鎖著眉頭冷著臉:“無歡說過?!?/br> 蕭漱華挑了挑眉梢:“這么瞎啊,會覺得你這人溫柔?你分明是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那種?!?/br> 孟無悲:“......” “不過好巧?!笔捠A接著沖他笑,甚至有點傻氣,但孟無悲后腦勺沒長眼睛,因此只能聽見他滿是戲謔的語氣,“我也這么傻?!?/br> 然而孟無悲十七年的閱歷不足以支撐他理解通透這一番對話,只能粗略猜出蕭漱華是在說他又臭又硬。于是又臭又硬的孟無悲想了好半天,直覺自己應該說些什么,遂寒聲應道:“好?!?/br> 蕭漱華:“?” 孟無悲的傷主要在于無歡那一劍,養了近半個月才堪堪愈合,期間蕭漱華秉著不讓他家孟郎好過的覺悟,堅持長期在他榻邊喋喋不休地反復嘮叨:“咱們已經揭不開鍋啦?!苯K于將孟無悲逼得垂死病中驚坐起,沉默無言地提前下了床,沉著臉色提上琢玉劍便往外走。蕭漱華懨懨地坐在桌邊,漫不經心地嗑著瓜子兒,見他當真要走了,才出聲道:“你做什么去?” 孟無悲:“掙錢養家?!?/br> 蕭漱華被他一噎,一時說不出話來,孟無悲心下正悄然生出一絲得意的意思,卻聽蕭漱華追問:“你靠什么掙錢?” “......” 蕭漱華將瓜子殼往小皿里一丟,眉眼彎彎:“我有個主意?!?/br> 孟無悲看他一眼,直覺不是什么好話,但還是本著又臭又硬的溫柔性格沒有直接打斷。 蕭漱華果然拍了拍手,喜笑顏開:“賣身何如?” 琢玉劍穩穩地停在蕭漱華跟前半寸,劍鋒直詣他一雙瀲滟的眸,蕭漱華不疾不徐,只沖他眨了眨眼,笑道:“好不好嘛?” 孟無悲憋了半天,怒道:“不好!” “那就由不得你了?!笔捠A笑瞇瞇地矮身躲開琢玉劍,他輕功步法向來玄妙,不過幾步便繞至孟無悲身后,不慌不忙地把下巴在孟無悲頸間一擱,探手點住他xue位,孟無悲只覺周身一麻,一時竟動彈不得,蕭漱華和他身量相差無幾,這時刻意矮了身子,笑聲便和著暖意鉆進他耳里,“我不是孟郎的恩人么?孟郎當然會聽我的?!?/br> 孟無悲蹙眉:“半袖云說你不會武功?” 蕭漱華輕笑數聲,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我想會什么就會什么,聞栩算什么東西?!?/br> “他是你師父?!?/br> 蕭漱華嗤聲道:“也是我仇人。他的命,我早晚會取?!?/br> 孟無悲不知他和聞栩的愛恨情仇,雖有心追問,但捫心自覺不應窺探蕭漱華私事,便也不再多說,只沉聲應過。蕭漱華情緒變幻莫測,前一刻還咬牙切齒地要把聞栩千刀萬剮,這時便旋過身來,笑著問:“既然我有恩于你,孟郎乃百年難遇的君子風骨,當然會知恩圖報,區區賣身罷了,君子豈會在意這些?” 孟無悲冷聲:“會?!?/br> 蕭漱華點頭:“對嘛,當然不會。所以我們先去云都...誒,孟郎倒是生得俊呢,一定很受客人喜歡?!?/br> 孟無悲:“......” 孟無悲曾設想過自己離開辟塵門后或許會孤苦無依,會孑然一身,會在顛沛流離中沉默地向天下人拔劍,縱是天下冷眼待他,琢玉也將詣他所敵所恨,斬惡除jian,行天下之大義。 而蕭漱華是他的紅塵奇遇,免他孤苦,免他孑然,也免他君子名節,替他推開了云都城門。 孟無悲想過自己終有一日將會涉足云都,或許是拔劍向聞栩,或許是暫時隱忍和人交涉——但絕不是被蕭漱華牽著衣袖,看著他喜笑妍妍地向守城的城衛一抬眼梢,其中風流邪肆,不忍為外人道也。 “孟郎,且放輕松些?!?/br> 孟無悲正想瞪他一眼,卻見蕭漱華上前半步,把他往身后一遮,步子停在一幢華貴非常的建筑前,抬手搖了搖珠簾旁萬絳垂下之間的一枚鈴鐺,鈴聲陣陣蕩開,不多時便從樓中步出一名娉娉裊裊的女子,釵頭玉鸞銜珠欲飛,眉間溢滿清貴傲氣,尤是吊梢眼中孤高分明,足可見她地位非常,應非一般人可見。 果然在這女子步出樓中后,四下路人都為之住步,孟無悲有意細聽,聽得人語小聲道:“這不是明蕊夫人嗎?她可從不接客...這兩人什么來頭?” 蕭漱華依然是那一身肥大的玄色斗篷,遮住他大半張臉,見到明蕊夫人款款走出,才興致盎然地向她一拱手:“明蕊,好久不見?!?/br> 明蕊夫人眉尖微蹙,冷聲道:“從未有人敢搖妾身的鈴,你這后生是有何依仗?” 蕭漱華輕笑道:“這里人多眼雜,不妨借一步說話?” 明蕊夫人冷眼掃過四下,她本就生得極冷極艷,明眸善睞,媚氣橫生,這時目光才緩緩落在滿臉屈辱的孟無悲身上,似乎恍然大悟,丹唇勾起一抹笑來:“道士?云都倒是很久沒來過道士了?!?/br> 話音未落,明蕊夫人雪白的皓腕抬起半寸,款款轉身,步進樓中。蕭漱華拽著孟無悲的袖子緊隨其后,孟無悲這才微微抬頭,望見一方樓匾,上書“百擷嬌”三字。孟無悲這時才恍惚記起,聞栩座下不過五名弟子,左右護法既是弟子又是義子,其余三名弟子分列百擷嬌、千樽酒、萬斛珠,各司色、酒、財,可說他五名弟子盡他下屬、子嗣之職,這才是聞栩最引以為傲的事——但蕭漱華既然不是護法,那又該是哪一樓的樓主,才能有機會盜取歡喜宗至寶,還讓聞栩篤定他不會武功? 明蕊夫人遣人給他們備了酒,才興致缺缺地托腮望向孟無悲:“嗯...小道士是想找哪位姑娘?” 蕭漱華斗篷未摘,向她偏首笑道:“這位道長是我的一點誠意,想和夫人做個交易?!?/br> 明蕊夫人眼瞼微抬,以品賞的目光在孟無悲身上一掠而過,懶懶道:“宗主近日不喜道士,妾身可不敢留他?!?/br> “你不說他是道士,誰會知道?”蕭漱華探手在孟無悲喉結出點了一點,“我早給他下過啞藥,已說不出話了?!?/br> 明蕊夫人眸中秋波流轉,似是在考慮孟無悲究竟價值幾何,卻聽蕭漱華道:“我自然明白,啞巴值不了幾個錢,不過是路上撿來的美人,夫人看著給,多少都合適?!?/br> 孟無悲面相著實生得俊美,柳眉星眸,唇淡且薄,不過分剛毅,亦不過分冷峻。他眉眼本是柔和細致,只是因他常年不茍言笑,才顯得刻板生硬,難以近人,卻也因這幾分未入塵世的生澀,更多寸許禁欲出塵之感。 所謂銷魂美人易得,風骨君子難求,云都之地,清高之輩最是稀少,而越是稀少才越顯珍貴,如此一美人,確然難得。 明蕊夫人終于敲敲桌面,高聲道:“來人,備賣身契?!?/br> 孟無悲:“......” ※※※※※※※※※※※※※※※※※※※※ 接檔的古耽預收開啦,戳專欄可見(別問為什么都沒簽約還有臉搞預收,問就是臉皮夠厚 暫定名《一劍風月[重生]》 文案: 前世的秦知渡天賦異稟,日夜修煉,是當之無愧的師門之光。不料一朝被人算計,神智全無時親手屠了師門上下,無人可作他一合之敵,唯獨寡言少語的二師弟姜琰以死相搏,逼回他一線清明,用作長泣師門,自殺謝罪。 再睜眼,秦知渡看見某師弟披星戴月夜奔而來,嚶嚶啜泣:“大師兄,極夜山動亂,您何時動身馳援?” 孰料意氣輕狂的大師兄早已看破俗世紅塵,不再招惹是非,想起前世二師弟捅在他腰窩那一劍,斷然回道:“叫姜琰去?!?/br> 從此大師兄事無巨細,盡皆吩咐:“叫姜琰去?!?/br> 后來墮落不堪的大師兄不負眾望地歿于師門內亂,勤奮刻苦的二師弟眾望所歸地登上玉臺執掌山門。 秦知渡對此深感欣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再后來秦知渡又一日閑來無事,吹著口哨剁了某個采花賊的手,忽見霜衣仙人踏月而來,背上長劍泛著砭骨寒光——正是他多年不見的師弟姜琰。 姜琰:你就是秦知渡的兒子? 秦知渡:? 姜琰心平氣和,一劍斬了他身后的采花賊:今日起,吾為你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