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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警官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眾人落座后,李鶴并沒有選擇和三人同樣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反而叫護士搬了把椅子進來,自己坐了過去。 聶涵川面上不動聲色,仍和顏悅色地說道:“李醫生聽說您和顧友年一家比較熟悉,我們今天主要想向您了解一下顧家平常的社會關系?!?/br> 誰知李鶴一聽完,笑容便淡了下來,冷冷地道:“警官,這里面可能有些誤會,我和顧家并不熟悉,所以實在也幫不上什么忙,請見諒?!?/br> 李聰急急道:“可你不是十年前曾經救過小顧誠,孩子15歲的生日宴會不是也邀請了你嗎?” 李鶴一聽這話反而更加生氣了,竟然直接開懟道:“那也不能證明,我就和顧家熟吧?要說十年前,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顧家人,也是后來才知道孩子的姓名和家庭背景的。 再說,從那以后我和顧家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上次生日會還是老葛拽上我,說顧家無論如何都希望我們兩人出席,我抹不開面子才去的。 所以,我真得對顧家的情況不了解。三位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還有個手術,現在要去做準備了?!?/br> 聶涵川一看對方這是直接送客的意思了,居然也不糾纏便起身告辭。 李聰被無緣無故懟了一頓,對方還連個還嘴的機會都沒給他,一口氣憋著不上不下,剛出診所大門便氣鼓鼓地雙手插腰道:“這李鶴有病吧!他這哪是顧家的恩人,分明是仇人??!” 李鶴的反應的確很奇怪,就算他確實和顧家不熟,也不至于是這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難道還有什么隱情是他們不知道的嗎? 可看他今日的態度,無論怎樣也再問不出什么來了,聶涵川回頭看了眼裝修精良的診所大門,心想也只有等來日有機會再說了,好在今天也不全是一無所獲。 李聰將兩人送回專案組,自己則回了省廳,見車子走遠,聶涵川這才摸出煙盒磕出兩根煙來,遞給沈梵一根,兩人各自點著了,就這么站在別墅門外抽了起來。 片刻,聶涵川從香煙的白霧后瞥了沈梵一眼道:“怎么?不惜把限量版的風衣都弄臟了,難道真得什么都沒發現?” 沈梵垂下眼簾,慢慢地從風衣口袋里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了幾下,然后遞給了對方。 聶涵川一手夾著煙,一手按亮屏幕,只見兩張照片,分別是個瓶身全是外文的空藥瓶,和幾套簇新的童裝。 沈梵吐出個白色的煙圈,開口說道:“藥瓶是在葛長信家衛生間鏡柜的最里面找到的,根據瓶身上的藥物成分,我懷疑葛長信可能有服□□神類藥物的習慣,不過這還需要進一步確定。 根據之前的資料,葛氏夫婦沒有子女,那么為什么會童裝被那么鄭重地珍藏在主臥衣柜的最上層呢?” 聶涵川:“會不會是葛醫生夫婦準備送人?又或者他們夫妻倆一直想擁有個自己的孩子,所以才珍藏了童裝?!?/br> 沈梵的表情在一團白霧后顯得有些模糊,但聲音卻很堅定:“不對,如果是送人怎么也要簡單包裝一下,而且這幾套童裝的款式明顯不是時下的風格,所以送禮基本可以排除。 如果是長期不育,夫妻倆一般會將這種可能令他們想到人生缺憾的東西收起來,以免引起雙方心中的不快。 而且將東西放在最上層,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是一種重視、懷念的感情,比如,我們都會將已故親人的遺像擺在屋內較高的位置。所以,我懷疑葛醫生夫婦可能有過孩子,只是沒有成活。 這樣,夫妻倆將之前為孩子準備的衣服珍藏在衣柜中的行為才顯得合理?!?/br> “那……”聶涵川正想繼續討論下去。 “那什么那!”沈梵秀眉一挑“煙都抽完了,還不進屋里說,在這里迎風站著,裝X嗎?!” 他本是寬肩窄腰大長腿,但奈何為了刺激兇手今天穿得有些扎眼,再加上左臂那一大片茶漬,形象實在欠奉。 聶涵川看得好笑,有心調侃道:“老沈,你是不是虛啊……” 沈梵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神態像極了程慕昭,聶涵川立刻繳械投降道:“好好好,進屋,進屋!” 一進別墅,聶涵川便大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伸手招呼毛玨道:“學霸過來,快幫看看這是什么藥?!闭f著便示意沈梵將照片給毛玨看。 毛博士一派淡定從容地踱著方步過來接過手機,看了片刻便用毫無起伏的聲調說道:“這是國外一種治療躁郁癥的藥,主要起到鎮定的作用?!?/br> 接著他轉過頭,用同樣的聲調和語速向聶涵川說道:“領導,冰箱快空了,我申請明天和魏驍哥去超市買吃的,清單放你桌上了?!?/br> 沈梵覺得突然從治療躁郁癥的藥跳到去超市買吃的,實在有點違和。 不過顯然聶涵川沒有這種感覺,他歪在沙發上大手一揮道:“盡管去,想吃什么買什么,清單不用給我看了,回來找我報銷?!?/br> 聶涵川作為領導,在“吃”這方面從來不和組員摳摳索索,出來辦案無論是正餐、夜宵還是零食,通通自掏腰包給下屬報銷,按照他的邏輯,不吃好點,怎么安心干活! 專案組眾人也十分關心案情,見兩人回來,便急切地想知道走訪的結果。 胡侃在分別聽了葛長信和李鶴的情況后,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兩人都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