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環爺_分節閱讀_112
…… 此次南巡,獲準隨駕的還有兩位皇子,皇四子宇文瑒,皇五子宇文玿。這會兒,他們兩個也在議論著父皇的病情。 “哥,你就別猶豫了,就讓我去闖一闖唄?!庇钗墨x十分著急,背著手圍著宇文瑒打轉,冷不丁停下來道:“反正我是得過天花的,沾上了父皇也死不了。說不定這回父皇能扛過去,我還立下大功呢。還是說,哥你不信我,怕我跟你搶那位置?!?/br> 宇文瑒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指著身邊的椅子比他坐下,方才緩緩道:“沖動什么,這事兒沒那么簡單。方才去拜見父皇,不知你注意沒注意賈環的神色?” “賈環?他怎么了?”宇文玿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納悶兒地道:“我沒瞧出什么來呀?!?/br> “不,他的神色并不太慌亂,這不太對勁。按說,他在宮中唯一的靠山就是父皇,多少都盯著他,一旦父皇有什么意外,他都會萬劫不復??扇缃窀富嗜羰钦娴纳砣咎旎?,他為何還會那么淡定,絲毫不見靠山要倒的恐慌。這,不奇怪嗎?” “嘶,哥,你的意思是……”宇文玿雖然生性沖動,卻不是個莽夫,登時明白了宇文瑒的意思。 “沒錯,我就是覺得,父皇可能有什么謀劃。所以,”宇文瑒點點弟弟,沉聲叮囑道:“你給我老實點,什么事也不準亂來?!?/br> 宇文玿有些悻悻的,不過他是個聽話的,乖乖答應了一聲。結果,卻又聽見哥哥說話了。 “另外,那個位置我自然是向往的,也心知少不了一番爭搶。只是,明跟你說了,這么些兄弟,就算是小七我都有些忌諱,唯一讓我絲毫不擔心的,就是……”你。 “停,不許再往下說?!边@話說得,宇文玿徹底惱了,打斷惱人哥哥的話,踹翻自己的椅子,甩袖子就閃人。 …… 宇文熙在行宮養病,暗衛們卻并不閑著,每日定時將各方行動向主子稟報。 不過又是區區三日,宇文熙身上的牛痘癥狀已然痊愈,絲毫不見病態。這一日,他將密報放下,看著身邊無聊地數珠子玩的賈小環,笑道:“寶寶,咱們明日出去玩,可好?” “咦,可以嗎?”賈小環聞言先是一喜,但又擔心影響了宇文熙的計劃。若是天花的事被揭穿,膏藥伯伯少不得要亂些陣腳吧。 “當然了,有些事本來也是要出宮才更方便?!庇钗奈跄砥鹨活w珠子,拋了拋道:“只要做好掩飾,咱們不露了身份便是。這個寶寶你放心,伯伯都已經替你準備好了?!?/br> “準備好了?”賈小環有些詫異,覺得膏藥此時的神情頗為古怪,皺眉問道:“你準備什么了?” 宇文熙笑了,笑得……別有用心? ☆、116.第116章 金陵城的秦淮河畔, 每到傍晚時分,便是畫舫云集,絲竹輕鳴之時。河畔多少教坊青樓匯聚,又有多少名伎佳人叢集,能讓多少豪商士子留戀。 十里秦淮,金粉薈萃! 尤其,此時乃是帝王南巡之際, 多少京中勛貴重臣都齊聚金陵,更是讓秦淮河畔風光異常。 這日華燈初上,歌舞升平的清雅閣迎來了兩位客人。打首的是一位少年, 十四五歲的年紀,雖則相貌平平, 但穿著打扮十分不凡,又出手闊綽, 惹得鴇母眼睛發光地迎上去。 只是,跟在少年身后的, 并非小廝、常隨,卻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婆子? 不過, 這婆子一身仆從打扮, 那粗壯結實的高大身板, 當真是絲毫不弱于漢子。此時正板著臉跟在少年身后,對每一個試圖靠近少年的人怒目而視。 塞給了鴇母兩粒金錁子, 輕易不許女人入內的清雅閣, 便將少年和婆子迎進了雅間里。 鴇母臨出門前, 還不忘介紹道:“小爺您來得真是巧,咱們今晚可是有新晉的花魁姑娘出閣呢,那姑娘啊……哎喲,您看了就知道,再不能有更好的了?!?/br> 一等到雅間里只剩下主仆兩人,少年便從椅上蹦了起來,跳到婆子身邊抱著手臂搖晃。一張平凡的小臉仰笑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殷切切地望著婆子,把她往椅子上拉。 “來,來,來,伯伯快來坐,寶寶給你倒茶喝啊。哎呀,這里還有瓜子、核桃、栗子和桂圓,這個是果脯啊,伯伯想吃什么,寶寶給你剝好不好?”少年將婆子按在椅上,滴溜溜地圍著她打轉兒。 只是,那稱呼卻叫人疑惑,為何是“伯伯”呢? 眼看著婆子仍然板著張臉,少年不由得癟了癟嘴,懊惱地往旁邊一坐,還用腳踢踢婆子的椅子腿,抱著手臂埋怨道:“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給我準備那樣的衣裳,這就叫惡有惡報?!?/br> “再說了,你扮女裝更不會讓他們察覺嘛。畢竟,誰又能想到你會這樣子,根本就不會往那上面想啊?!鄙倌昕雌抛幽樕昧诵?,轉了轉眼睛,勾起唇角道:“大不了,改天我也穿一穿那衣裳給你看唄,就讓伯伯你自己看喲?!?/br> 沒錯,這少年婆子主仆倆,便是賈小環和宇文熙伯寶兩個。 一身仆婦打扮的皇帝陛下,到底是不舍得真生環寶寶的氣,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淪落成這樣。一直這么板著臉,更多不過是氣自己罷了。小東西一癟嘴,他就什么都不論了,未免太過把持不住,不夠穩重啊。 就好比現在,環寶寶那句就給他看,便讓宇文熙心里一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臉兒。嗯,雖然扮得不太好看了,但只要是寶寶,他就怎么也看不厭。 伯寶兩個算是重歸于好,正腦袋歪在一起說話,忽聽外面大廳舞臺上一靜。抬眼看過去時,便見歌舞姬們都魚貫而下,只余下鴇母立在舞臺當中媚笑。 “諸位爺,今個兒乃是大喜之日,咱們清雅閣新晉花魁,清倌人寶寶出閣之日,多謝諸位爺前來捧場。哎喲,看諸位著急的模樣,得,奴家這就請寶寶姑娘出來?!兵d母嬌笑一聲,便回身將一位姑娘拉到臺上。 樓上雅閣里,宇文熙和賈小環早在聽到那一個“寶寶”,就都黑了臉色,目光冷冽地盯著舞臺。這個名字起得,端得是讓伯寶兩個都不痛快啊。 待看清了那位‘寶寶’姑娘,賈小環忽然“咦”了一聲,詫異道:“怎么是她?”很明顯,他認得這位‘寶寶’姑娘。 可是,這就古怪了! 宇文熙深深地看了那清倌人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他的寶寶,問道:“怎么,寶寶認得她?”一個此前從未離開過京城的少年人,如何會認識一個江南的妓子。 “金陵四大家族——賈、史、王、薛,這姑娘該是薛家的大小姐,還是王家的外甥女,便是薛家敗落了,也不該淪落到此等境地???”賈小環因著‘寶寶’倆字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不錯,此時在舞臺上被鴇母稱作“寶寶”的新晉花魁,正是薛寶釵。 “原來是她。之前薛家大房跑回金陵,薛家其他幾房因薛蟠丟了皇商名分,又被查封了京中的產業,害得家族損失巨大,將他們一房母子三人除族?!边@事因同賈小環有些關系,宇文熙還是相當關注的,是以知道個大概。 賈小環聽了直搖頭,有那么個兒子、兄長,也真是為難薛家母女了。不過,這同他都沒關系,是以賈小環只托著下巴聽薛寶釵唱曲兒。 舞臺之上,鴇母已經離開,只剩下薛寶釵坐于當中撫琴唱曲。 此時的她,仍舊是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翠,身姿瑩潤肌膚賽雪。只是比起當日在京城時,已然消瘦憔悴了兩分,不過卻更多了些嬌弱柔媚之態。 一曲唱罷,在諸多叫好和贊美聲中,薛寶釵福了福身轉回臺后。然后,隨著鴇母的一聲開始,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價聲。 這位“寶寶”姑娘雖還是位清倌人,但難得才貌雙全,還是頗受追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