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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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大朝會。 定遠公和平寧侯終于出現在了紫宸殿的廣場上,眾臣等候上朝的時候見到二人,都微微有些側目,但沒有人敢上前與他們說話。 紫宸殿內,行禮叩首,眾臣議事。 夏禎抬頭看向許琛,說:“平寧侯今天上朝來了,看來身體是好了?!?/br> 許琛出列跪下:“請陛下降罪?!?/br> 夏禎:“降罪?” “臣回朝之后半個月沒有上朝,是為不敬?!痹S琛說道,“按照歷律,當減俸降職?!?/br> 夏禎:“你不是受傷了嗎?朕之前準了你養好傷再來的,你是奉皇命回家養傷,快起來吧?!?/br> 許琛依言起身:“謝陛下?!?/br> 此時御史大夫方崎出列:“陛下,平寧侯因傷告假情有可原,可定遠公并未受傷,這些時日也并未上朝,不知是何緣由?!?/br> 許叔亭道:“陛下,臣請辭官歸家?!?/br> 許叔亭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嘩然。 “你胡說什么呢?”夏禎看向許叔亭,“你剛平定了邊境,打了勝仗,這個時候辭官,你讓天下人怎么想?” 許叔亭躬身道:“臣沒有胡說?!?/br> 夏禎:“你沒病沒傷的,為什么要辭官?!” 許叔亭:“臣確實沒病也沒傷,臣只是累了,不想干了?!?/br> 定遠公連個理由和借口都沒找,就直接說不想干了,一時各位大臣心中都有些拿捏不準,夏翊清心中也微微有些驚訝,等待著后續的發作。 夏禎拍案道:“當年是你說的只要朕需要,你就替朕守著這疆土!二十年來朕都還沒說累,你憑什么說累?!” 許叔亭跪下說:“二十多年前臣是說過這話,可現在不是二十年前了,二十年前臣帶兵在外,再苦再累心中都是暖的,臣知道長羽軍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有價值的??涩F在臣心里冷了,帶不動兵了?!?/br> 夏禎:“什么冷啊暖的!你把話說清楚!” 許叔亭只是磕頭道:“陛下,臣請辭官!” 夏禎看著許叔亭:“許箬!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站起來回話!” “陛下是想聽實話嗎?”許叔亭跪在地上問。 夏禎:“是!說實話!” 許叔亭站起來,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陛下可曾記得,開宇二年草原七部聯合攻打我仲淵之時,長羽軍三十萬將士在北疆吃的是什么糧食?戰馬吃的是什么飼料?” 夏禎說:“當時朕以舉國之力供應著長羽軍的輜重,軍中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士兵吃的是精粟米,戰馬吃的是精飼草。你問這個干什么?” 許叔亭:“那敢問陛下,為什么十多年后我仲淵國力如此強盛之時,戰士們吃的卻是帶殼的粟?戰馬吃的是干草雜飼?” “你說什么?”夏禎顯得十分吃驚,“怎么可能?馮墨儒!怎么回事?!” 馮墨儒出列道:“回陛下,兵部只負責押送物資,這糧食可不是兵部出的??!” 許叔亭:“物資到了前線,除了上面一層是精粟米和精細飼草以外,底下全都是劣質的糧草!這糧是戶部調派的吧?” 魏拓躬身道:“回陛下,臣給兵部的都是上好的精粟米和飼草,并不知道劣質的糧草是哪里來的,請陛下明察?!?/br> “魏大人不知道嗎?”許叔亭看向魏拓。 魏拓神色如常:“臣確實不知?!?/br> 許叔亭轉而向馮墨儒說:“馮大人,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br> “公爺請說?!瘪T墨儒恭敬地說。 許叔亭:“敢問馮大人,戰前武庫司存放戰車多少?弓多少?輕甲多少?重甲多少?帳篷多少?” 馮墨儒:“回公爺。庫中有重型戰車十萬輛,輕型戰車四十萬輛,弓數百萬張,輕甲百萬,重甲五十萬,帳篷也有百余萬頂?!?/br> “這一戰用去多少?” 馮墨儒:“這一戰消耗重型戰車兩萬,輕型戰車七萬,其他損耗尚未統計完成?!?/br> 許叔亭繼續追問:“戰時可曾向戶部請款用以趕制戰車兵械來補充庫存?” 馮墨儒搖頭道:“不曾,武庫司庫存充足,兵部原計劃是用接下來的兩到三年將庫存補足?!?/br> 許叔亭轉向夏禎:“陛下,您明白了嗎?” 夏禎轉而看向魏拓:“魏拓,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你說兵部從你這里支了二百萬兩銀子,可那些劣質糧草和武器押送,用得著二百萬兩嗎?!” 魏拓拱手道:“回陛下,戶部所有的帳都有明細,如果陛下不信,可以派人查。更何況,如果長羽軍真的用的是劣質的糧草,為什么當時不說,為什么回朝的時候不說,為什么在捷報傳回的時候不說,反而拖到今日才說呢?公爺您用辭官來要挾陛下,直指我戶部,是何居心?” 許叔亭直視魏拓:“是何居心?我為什么當時不說?魏大人,戰時最忌后方不穩,我這是在替你戶部遮掩!我是在安撫軍心!我跟士兵說,今年大旱,糧草不足,讓大家忍一忍,硬殼粟也可以吃,行軍之人不畏苦,重要的是替今上拿下這場仗。我在軍中二十余年,這場仗用了多少軍資,會花費多少銀兩,魏大人當真以為我算不出來嗎?后來凱旋回朝,陛下賞下來的恩賜,我不顧陛下怎么想,也不管世人怎么看,全部一車一車拉到軍中分給士兵,為什么?我怕他們心中有怨!我想著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我想著你魏大人再怎么樣也是仲淵的戶部尚書,可你那天說了什么?你說這一戰不過是小功績!” 許叔亭有些激憤地說:“魏大人,你知道你口中的這小功績是多少人命換來的嗎?是十三萬五千七百二十三名士兵!他們這輩子吃的最后一頓飯,是帶著殼的硬粟!他們中間有跟著我二十年的老兵,也有年僅十八歲的少年,他們是父母的兒子,是孩子的父親,是妻子的丈夫,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是他們用命堆出來的這場勝利!你見過馬革裹尸嗎?你知道十三萬尸體堆成的尸山是什么樣子嗎?我前線將士拼死奮戰的時候,你拿著他們的口糧在臨安一擲千金,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許叔亭繼續說道:“誠然,在其位謀其政,士兵自入軍營那一天就有準備,馬革裹尸戰死沙場也無怨無悔,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也是作為士兵的覺悟。但這不能成為虧待他們的理由!沒有誰天生是士兵,也沒有誰生來就注定要打仗。軍中的士兵不畏死,是因為他們有信念,有對自己士兵這個身份的認同感,有對仲淵的歸屬感!他們在守護著他們的家人和朋友!但你在干什么?!你貪墨的那些是軍資嗎?!那是人命!” 許叔亭這一番話說得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最后還是夏禎開口說:“定遠公,你先冷靜一下?!?/br> 許叔亭轉向夏禎:“陛下,您可以不給臣交代,也可以不管平寧侯受了多少委屈,但您不能讓將士們寒心。臣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臣無能為力,所以臣請辭官?!?/br> “怎么還有平寧侯的事?”夏禎看向許琛,“怎么回事?” “回陛下,臣無事?!痹S琛上前。 許叔亭接話:“陛下,您有沒有想過,八月十二回朝的時候明明還能站著跟您說話的平寧侯,為什么后來反而告假不出了嗎?” 夏禎問:“是傷勢反復了嗎?” 許叔亭說:“是。平寧侯在陣前拼殺時斷了一根肋骨,撐著精神回到家之后就引發了舊傷,那舊傷是去年陪著寭王去信州時候留下的?!?/br> 魏拓反駁道:“定遠公,你之前說我戶部貪墨物資也就罷了,怎么現在把平寧侯的傷也歸于我身上?難道是我讓他受傷的嗎?” “難道不是嗎?”許叔亭質問道,“信州晚屏山觀音廟那些刺客是哪里來的,魏大人當真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魏拓甩了一下衣袖,然后轉而對夏禎說,“陛下,定遠公胡亂攀咬,想來是戰場上受了刺激,有些神志不清了,不如陛下就放定遠公辭官吧?!?/br> 夏禎怒道:“魏拓!定遠公征戰沙場二十余年從未有敗績,你現在是說守護我仲淵邊境二十余年的大將軍神志不清嗎?你太放肆了!” 魏拓聽言神色一變,立刻說:“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夏禎呵斥道,“只是他戳到你痛處了嗎?!” 魏拓連忙跪下:“臣不敢,陛下息怒?!?/br> 夏禎看向夏翊清:“寭王,去年你跟平寧侯一起去的信州,也是一起遇刺的,你來說?!?/br> 夏翊清上前回話:“回父皇。去年我們一行人到信州第二日便去往晚屏山查案。我們在觀音廟遇到了百余名刺客,平寧侯因分心照看兒臣和袁學士,中了刺客一掌,回到官驛之后就昏了過去,若非驍騎衛統領紀寒救治及時,平寧侯恐怕是要被抬回臨安的,此事驍騎衛和袁學士都可以作證?!?/br> 袁徵上前說道:“回陛下,寭王說的全部都是實情?!?/br> 夏禎看向許?。骸捌綄幒?,你自己說,怎么回事?” 許琛上前跪下說:“回陛下。臣當時被刺客打了一掌,血淤于心,是被紀統領強行打通經脈逼出淤血才醒來的?!?/br> 夏禎厲聲道:“朕是問你,長公主不讓你說的事情是什么?” 許琛抬頭看了一眼許叔亭,夏禎見狀說:“許琛,你是聽你義父義母的還是聽朕的?!” 許琛給夏禎磕了一個頭,然后直起身子說:“回陛下,當時刺客全部被臣和驍騎衛斬殺,臣后來去看過那些尸體,并在尸體上找到了證據?!?/br> “什么證據?!”夏禎問。 許?。骸拔捍笕烁系难??!?/br> “你胡說!”魏拓瞪著許琛,“我什么時候派人去殺你了?我又為什么要殺你?” 許琛不理魏拓,只看著夏禎:“臣不知何時得罪了魏大人?!?/br> 夏禎看向許?。骸爱敃r為什么不說?!” 許琛拱手說:“回陛下,臣回府后跟義母說了這件事。義母說這事可能是個誤會,只憑一個腰牌不能證明什么,而且當時年關將至,正是戶部最忙碌的時候,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腰牌就令朝堂不安,所以囑咐臣不可以聲張此事?!?/br> “腰牌還在嗎?”夏禎問。 許琛回話:“在我義母手中?!?/br> 夏禎起身走到堂下,親自扶起許琛,還拍了拍許琛的肩膀,然后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魏拓:“魏拓啊魏拓,你想造反嗎?上半年賑災的物資你貪了,朕就當做不知道??汕熬€軍資你也動?朕親封的侯爵你都敢殺?同行的可還有朕的皇子呢!朕問你,殺了平寧侯之后你還想殺誰?是定遠公?還是長公主????還是你要殺朕吶?!” “臣不敢。這是……這是陷害!寭王和平寧侯一起陷害于臣!” 夏禎怒道:“放肆!寭王陷害你?還拉上平寧侯一起?我看是你想殺了他們吧?朕當時看奏報的時候就有懷疑,怎么那么巧在當地略賣孩子的人就是陳丘的族親呢?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想替你的親家報仇??!” “臣不敢,臣冤枉??!”魏拓俯身叩頭。 “冤不冤枉,查一查就知道了?!毕牡潛P聲道,“戶部所有賬目立刻封存,魏拓暫時關押在府中,命赤霄院看管。昭文閣謝承汶會同三司審理此案,其他各部需全力配合?!?/br> 大理寺卿出列:“回陛下,此事涉及公府、侯府,若要查去年的事,或許還會牽涉到寭王殿下,臣等……” 夏禎:“也是,必得宗親才行。年初賑災是卓兒去的,翊兒又是去年事情的當事人,他們倆都得避嫌才是?!?/br> 穆飏出列道:“陛下,朝中并非只有兩位親王?!?/br> 夏禎看向穆飏,而后笑道:“對,陳福去把晟王兄請來吧,這些年他也太偷懶了些?!?/br> “遵旨?!?/br> 夏禎繼續說:“定遠公這些時日送到軍中的東西報個數上來,朕從私庫之中再撥出同樣的數目犒賞軍中?!?/br> 許叔亭拱手道:“臣替軍中戰士謝陛下賞賜?!?/br> 夏禎看著許叔亭說:“還有,你要是再說辭官的話,朕就真的要罰你了?!?/br> “臣知罪?!痹S叔亭說道。 散朝之時,許叔亭帶著許琛徑直回了公府,依舊誰都沒有理。 袁徵叫住夏翊清:“殿下,侯爺真的舊傷復發了嗎?” 夏翊清低聲說:“他說是那便是?!?/br> 袁徵想了想:“也對,反正去年那般兇險的狀況我們都是親眼所見的?!?/br> “行正若是擔心,不妨去侯府看看?”夏翊清說道。 袁徵:“我倒是想去,可剛才謝學士說了,先找我問話,我這散了朝就得找他去。而且若真牽涉到去年的事情,還是等問完話再去府上拜會吧?!?/br> 夏翊清笑了笑:“也對,過幾天我估計也得被晟王叫去問話?!?/br> 這時謝承汶從后方走來行禮道:“寭王殿下?!?/br> 夏翊清虛扶了一下:“謝學士不必多禮?!?/br> “不知寭王殿下可否放袁學士跟我回去?”謝承汶問道。 夏翊清笑著說:“剛才行正還跟我說呢,你這就來了。你們自便就好,我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府去了?!?/br> “多謝寭王殿下?!敝x承汶行禮之后拉著袁徵就走。夏翊清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了一下,也往宮外走去。 宏王站在宮門口,看見夏翊清走來之后說:“寭王好手段啊?!?/br> 夏翊清坦然直視宏王:“宏王這話我就不懂了。今天紫宸殿上發作的是定遠公,受了委屈的是長羽軍戰士,傷情反復的是平寧侯,下令徹查的是父皇,跟我有什么關系?” 宏王哼了一聲:“你也別太得意,小心樂極生悲?!?/br> 夏翊清笑著說:“我既沒得意,也沒歡喜,是宏王你想得太多了。魏大人如果行事正派,或者懂得收斂,事情都不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是他自己觸了父皇的逆鱗,怨不得別人。宏王見諒,我今日有些累,就不陪你說話了,告辭?!?/br> 公府書房。 許琛看向許叔亭:“父親,今天這事就這樣了嗎?” 許叔亭點點頭:“是,之后的事與我們無關了?!?/br> “那腰牌真的有用嗎?”許琛追問。 夏祎搖頭:“沒什么用,事情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就算有你和紀寒的證詞也沒用,刺殺朝廷命官和皇子這個罪名,他是打死都不會認的?!?/br> “可惜了,只是貪污的話,最多也就是削官抄家,都不一定會賜死。信州那些孩子,還有災民和死去的戰士們……”許琛有些說不下去了。 許叔亭安慰道:“也不一定是沒用,如果有人證,他不認也得認?!?/br> “可惜當時我下了死手,一個沒留?!痹S琛懊惱地說道,“當時我看平留帶了傷,所以太過著急了?!?/br> 許叔亭:“殺就殺了,你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們,對這種刺客絕對不能留情。而且就算留了活口也沒用,他們只是聽命辦事而已?!?/br> 許?。骸爱敃r如果我早到一步,就能知道晚屏山那個屋子里到底藏著什么人了?!?/br> 夏祎看向許?。骸耙婵匆娔缓蟮娜?,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來嗎?” “他們真敢殺人嗎?我身邊可還有寭王呢?!痹S琛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夏祎冷笑道:“他們當然敢。只是他們低估了驍騎衛的戰力而已,后來我讓皇兄加派驍騎衛,那些人也明白這事沒辦法了,所以把馬騫的尸體送給你們?!?/br> 許琛點頭:“我們其實派人去保護馬騫了,但沒想到……” “沒用的,他們敢用馬騫,一定是在馬騫家里也安排了人?!痹S叔亭搖著頭說道,“就算你們貼身保護,他們也有辦法。而且馬騫就算活著,也不會說話的?!?/br> 許琛心中涌上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出聲,夏祎見他這個樣子,起身拍著他的肩膀勸道:“這事大家都盡力了,如今這樣其實也不算是全無結果。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去找季亭聊聊,別跟這兒干坐著了?!?/br> 許琛點點頭,給父母行過禮之后就回了侯府。沒過多久他就接到木鷂,于是交代了幾句就往寭王府去了。 寭王府寢殿。 許琛坐在榻上看著夏翊清:“你今天怎么叫我過來了?” 夏翊清撐在榻桌上揉著眉心說道:“我有些累,懶得動,可又想見你,就勞煩你跑這一趟吧?!?/br> “怎么回事?”許琛關切地問,“是今天朝堂上嚇到了?” 夏翊清輕笑一聲:“我哪有那么膽???!” “頭疼?” “有一點?!?/br> 許琛伸手拉過夏翊清,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手輕輕揉著他的太陽xue:“別硬撐著了,還哪兒難受?” 夏翊清低聲說:“沒事,就是身上乏得很,大概是昨晚沒睡好?!?/br> “你可是個大夫,你跟我說大概?”許琛微微蹙眉,“更何況你以前沒睡好的時候可沒有這么難受過?!?/br> 夏翊清閉著眼睛沒說話,許琛知道他不愿多說,也就沒有強求,只是安靜地給他揉著太陽xue。就這樣大約過了一刻鐘,夏翊清勉強從許琛懷中坐起來,輕聲道:“你回去吧,我沒事了?!?/br> “你轟我干什么?”許琛見夏翊清坐著都有些打晃,連忙扶住他給他支撐,“說話都沒力氣了,你到底怎么了?有沒有藥?要不要請太醫?” 夏翊清搖了搖頭,又往外推許琛。許琛沒辦法,一用力就讓他靠了回來,只是這一次,許琛發覺不太對勁————夏翊清的呼吸越來越快。 “和光?”許琛擔心地輕拍著夏翊清,“是窩著了嗎?要不要換個姿勢?” 夏翊清的身子逐漸發軟,似乎是完全沒有力氣,一個勁兒地往下滑,最后直接躺在了許琛的腿上。 “和光?和光!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