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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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陽喜歡紫色,堂中圍著紫紗帳,身上穿著紫衣裳,連碗碟都是淡紫色。 身后掛著滿滿一墻的短刀,刃刃有光,無一落塵。 他雖然是個大男人,卻喜歡甜食,徒弟端上來的不是茶而是甜湯,他面帶陶醉地嗅著香氣,笑道:“丹夫人請用?!?/br> 隨即掃一眼夫人放在桌上的面具和斗笠,再打量金長老一眼,“夫人這是怎么了,若連你也要遮著臉,天下還有哪個女子敢以面示人呢?!?/br> 蘇棠嫌惡地揮一揮那股甜香,“洛樓主的喜好真別致,恕我喝不下去?!?/br> 洛玉陽毫不生氣,“夫人,甜食能讓人心情愉悅,甜比苦好多了,我從來喝不慣那些茶,清香我嘗不出來??碗S主便,你還是請用罷?!?/br> 他勾一勾唇角,“絕對沒有毒?!?/br> “瞧我這記性……”他喋喋不休道:“夫人愛毒也善毒,我怎能班門弄斧?!?/br> “你若不喝,那我就要送客了?!?/br> 蘇棠道:“洛樓主真是有趣?!?/br> 說著端起小碗,“人人都有很多不想做的事情,我不想做的幾乎都做了,還在乎一碗甜湯?” 她輕仰起白皙的頸,悠然喝了半碗,皺著眉頭道:“洛樓主果然奇人,二十五歲了還像孩子一樣喜歡甜。我身為女子也受不了這樣的東西,想必你心中??啾?,才鐘愛這種甜食?!?/br> 洛玉陽聞言冷笑,轉了話頭問:“不知丹夫人大駕光臨有何事,是又看上了羅剎樓的什么心法,不偷,改明搶了?” 蘇棠知道他指的是沈良軒派人盜書之事,“洛樓主這么介意的話,等我回了澹州就派人把《九幽心經》送回來?!?/br> 洛玉陽聽她話音這么軟,料想她是有事相求,神色便不屑一顧,“我哥說了,犯不上為了本書就勞民傷財地打起來,改明兒也偷你們一本,扯平就好了?!?/br> 蘇棠就不想再廢話,直接道:“我聽聞白嵐傷了人,現在退回關外,不知洛樓主想好應對之策了沒?!?/br> 洛玉陽道:“夫人此行就是為了這事兒么,莫非,此事跟夫人有關系?” 蘇棠眼波一轉,“請洛樓主屏退左右?!?/br> 洛玉陽當即而令,“都下去?!?/br> 他一指金淮,“我屏退左右了,夫人呢?” 金淮瞇一瞇眼,蘇棠道:“一直聽說洛樓主最愛跟人計較,自己如何便也要他人如何,今日才見識了?!?/br> 洛玉陽道:“這就是江湖的好處,多少人從未謀面卻知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好比你我今日初見卻不陌生,反而一見如故呢?!?/br> 話說得如此親熱,蘇棠也駁不過去,頭也不回道:“金長老,去外面等我?!?/br> 金淮被她陰森的目光所及,只好將話都咽了回去,收了判官筆轉身出門。 大門一關,洛玉陽便伸了個懶腰,翹著腿,坐姿放蕩,享受著甜湯的溫膩,“夫人可以繼續說了?!?/br> 蘇棠道:“白嵐討不到結果就不會罷休,我已將替罪羊幫你找好了,當著他們的面殺掉即可?!?/br> 洛玉陽動作一頓,“所以那事情其實是你做的……” 蘇棠陰測測一笑,“證據呢?” 她撫著碗沿,“無憑無據,你告訴白嵐也只會讓他以為你虛言構陷,你指望他有多信任你……” 洛玉陽道:“你殺了人,還栽贓給我羅剎樓,搞得白嵐跑來鬧得雞犬不寧,你這女人果然是個禍水!” 他瞪著眼睛,不但不是生氣的樣子,反而有兩分調皮模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面的美人,“可是我要是有一個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兒,也會把她嬌縱成這樣?!?/br> 蘇棠表情突變,厭惡而憤怒,低眸道:“洛樓主想必也想盡快息事寧人,我把法子送上門來了,樓主不要?” 洛玉陽一笑,“若此事與你無關,那你就是來幫大忙的,可你才是始作俑者,那就是來求我幫忙的,夫人久在深閨,待人之道也疏忽了?!?/br> 衣衫窸窣一聲,他突然伸手,一掌按在她手背上握住,“我聽說那姓沈的老頭從來不讓男人碰你,碰過的都要殺了——” 他將人往這邊一拽,開心笑道:“現在我碰過了,夫人會去告狀嗎?” 他指尖也有薄繭,越發放肆地輕撫,“詩經里說,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先人真是妙語啊?!?/br> 蘇棠靜坐不動,也沒抽回手去,“洛樓主要摸到什么時候去?!?/br> 她手上不曾發抖,更不像尋常姑娘那般嬌羞低頭,像在看一件最平常的事情,讓洛玉陽十分挫敗。 一個美人若看得這么開,有趣的事情就都無趣了。 “有人經常這么碰你罷?!?/br> 他刻意斟酌一下言辭,不說“經常有人”,而說“有人經?!?。 前者是說很多人,后者是說一個人。 “所以你習慣了,讓我想想,沈良軒那個老頭不讓人碰你,所以是他碰的?!?/br> 丹夫人抬起眼簾,手指一顫便收臂,被洛玉陽一把攥在腕上,指尖扣上脈動。 美人被氣得說不出話,沉浸在他所不知道的幻影里,另手刀已落進掌心,剛一開口就聽洛玉陽驚呼—— “你傷得不輕?!?/br> 蘇棠手中一松就把刀落了下去,鏗鏘一聲在耳,“你到底要戲弄我到何時?!?/br> 洛玉陽道:“到此為止,夫人有傷在身,我不氣你了?!?/br> 蘇棠視線一落,在他松手時一把攥住他,掌心一狠,“我的傷是內傷,樓主的傷是皮rou傷?!?/br> 她扯下洛玉陽袖口,將他腕上橫雜交替的血口暴露眼下,“難怪我說你心中苦悲時你那副表情?!?/br> 衣袖滑落,手腕上血rou翻卷慘不忍睹,凝固的血色混著斑駁藥粉,洛玉陽一個用力將胳膊收回來,理好衣袖,“看來我不但沒采到花,還被花給刺了?!?/br> 蘇棠甩甩手,重又端起甜湯,卻被洛玉陽叫停:“別喝了?!?/br> “里頭有純陽草,補身良品,但夫人喝不得?!?/br> 蘇棠疑惑而望,洛玉陽眼中也悲憫起來,“你心脈里有個什么鬼東西,你不會不知道罷?!?/br> 他見丹夫人臉色一變,“沈良軒真狠,那蠱發作起來……我真心疼夫人了。寒蠱至陰至寒,尋常的冷可以喝酒暖身,可以圍爐取暖,可是這個東西啊……” “它碰到暖陽之物就冷得更厲害,要是蠱發的時候你喝酒,會加疼幾倍,純陽草更和它相克,夫人若再喝,只怕蠱發就要提前了?!?/br> 蘇棠握著桌沿手里發狠,生生折斷了兩截指甲,洛玉陽不知何時到了身后,在她后頸輕點兩下,“夫人這么容易動怒,當心自己把自己氣死了?!?/br> 丹夫人咬牙切齒道:“樓主不用再廢話了,人我都帶來了,交給白嵐即可?!?/br> “就當是我求你的,樓主就這么息事寧人,行不行?” 洛玉陽道:“不是說你殺人如麻從來不懼,怎么這回這么膽小,嗯?” 他掌中一熱,“本想幫夫人療傷的,但我內力純陽,怕害死了夫人,只能幫你緩緩肩上的骨傷?!?/br> 一手搭上她腰,嗅著發上清香,“夫人,你好軟啊……” 蘇棠渾身一激靈,直接把手搭上腰帶,剛要解,洛玉陽一把嵌住纖細一腕,“別動,夫人作甚?我還是個童男子呢?!?/br> 蘇棠道:“我也是……” 她沒說下去,聽出了男人沒那個意圖,心中困惑不已,洛玉陽卻大驚,“你也是什么?” 蘇棠道:“洛樓主是要錢還是要什么,直說?!?/br> 洛玉陽壓住心頭好奇,“我又不是你,沒有那么喜歡錢,我想你幫我個忙……” 他放手轉身,幾步坐回去,握上湯匙攪動甜香,“不過現在時機未到,我還不能說。夫人可愛極了,我樂意幫忙,息事寧人也沒什么不好,明天我就去給白嵐交差,希望夫人找的替罪羊能乖覺,別到了他跟前又反水?!?/br> 然不過一瞬,“夫人,我只摸了摸你的手,這筆買賣好像還是有點虧?!?/br> 他一指桌上的桂花糕,“你喂我一塊好不好?” 蘇棠真覺得這人是個瘋子,要么就是個傻子,然他眼神誠懇,期待著望著她,像三歲孩子在等母親喂自己吃糖。 她深吸一口氣,左手兩指拈起一塊桂花糕,滿指甜香,輕輕抬手遞向洛玉陽。 洛樓主眨著眼睛,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寶貝,喃喃道:“你再說句話?!?/br> 蘇棠皺眉,“說什么……?” 洛玉陽道:“說……陽兒,小心燙?!?/br> 蘇棠手臂都要酸了,不明白一塊桂花糕為何能跟燙沾邊,無語間看見洛玉陽眼里盈盈含水,終是開口道:“陽兒,小心燙?!?/br> 洛玉陽瘋瘋傻傻地笑起來,雖然小夫人比他小了七八歲,此時在他眼里卻帶著溫柔的光輝。 他張口從她指尖咬下一塊,還沒咽下去,又迫不及待地將剩下的都盡吞入口,舌尖在她指尖一舐,嘴角沾著碎屑,高興地嗤嗤笑。 俊秀的臉上傻氣極了,如同癡兒。 他舔舔唇,由衷道—— “好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