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們這十幾個人在雪地叢林里上演著真人版求生之路,但是人在雪地里真的跑不快,我被芬恩拽著一路跑,高程南他們在后面,大家都各顧各的瘋狂逃命。 我一邊跑一邊喊:“我,我們這是跑到哪里去?????!” 趙圍在后面喊:“是??!總不能沒頭沒腦的跑??!” 但是一眼望去全是一樣的雪地樹林,看不見盡頭也看不見人跡,我們的體力肯定會被很快耗光的。 獵戶指了指他的右邊說:“我記得那邊有一座小丘,上面有居住的人?!?/br> 我們開始往那處逃去,身后遠處一直追逐的身影沒有停下,但是也看不清是什么東西。 高程南:“我們這是要把怪引到別人家里?!” 趙圍:“還想那么多!趕緊跑安全屋去吧!” 就在我們真的看見一座十幾米高的小丘上有一所房屋的時候,真的就像看見了安全屋。 賈志淼力氣大在后面推著我們爬上去,趙圍不愧是攀巖隊的,他第一個爬了上去,他馬上趴在門上大力地捶:“開門??!救命?。?!” 這時候桑蒂突然朝著那所小房子吠了幾聲,我旁邊的芬恩抓住我的領子一掀,我整個人從雪坡上滾了下去,一頭栽進雪地里,還是桑蒂把我刨了出來。 我忍住摔下來的疼痛和罵娘的沖動站起來,此時我再看追逐我們的東西來的方向卻一點動靜都沒了,芬恩從雪坡上滑下來抓住我的圍巾扯著我跑,我差點被他勒死。 我擠出一句話:“……你,死我,放,手?!?/br> 芬恩走在我前面說:“希望你朋友命大?!?/br> 我一聽回頭看去,他們都已經爬上了小丘,高程南回頭看見我和芬恩在下面而且還在往遠處走就不停地喊我,我在下面也懵逼,獵戶們跟著捶門還有窗戶,但是里面沒有人回應。 他們著急之下開槍把門鎖崩開,那三個獵戶也是急,立馬就沖了進去,可能剛才逃跑的時候開槍太多子彈已經耗沒了,想要趕緊找彈藥補給,趙圍跟在他們后面,高程南和賈志淼在拉滑到了坡上的潘卓余,正當曹釋彬也想沖進去的時候被突然從屋里沖出來的趙圍撞飛了出去,直接飛下了山丘。 趙圍簡直是一邊蹦下山丘一邊喊:“tank??!是tank??!……” 高程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小屋子忽然抖了兩下,傳出幾聲非常高昂的吼聲,一直開黑求生之路的哥們幾個像我、趙圍和高程南立刻敏銳察覺到不好,高程南立刻把賈志淼和潘卓余推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下了山丘。 一只兩米高全身膨脹的怪物從房子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方才進到屋子里的獵戶的半具撕碎的身體,血跡順著它走出來的路染紅了雪地。 這時我才看見林愈東站在房子后面,他可能剛才爬上去尿急去后面的林子撒尿了,他繞到前面看見這一幕整個人傻了,小丘下面的人也傻了,趙圍大喊:“教授快跑?。。?!” 賈志淼和高程南為了救他立刻朝怪物開槍,怪物只關注到了朝他開槍的人,倒是沒注意到背后還有個落單的,它丟下手上的尸體大吼一聲朝小丘下奔去,小丘下的人作鳥獸散。 看著他們四散逃去,離的最遠的我急的像火燒腳掌,我拉住芬恩:“快想辦法救他們??!” 芬恩看著我:“怎么救,那東西頂二十個你,頂三個我……最多四個?!?/br> 日了狗,這孫子現在還給我耍嘴皮。 我把背上的槍拿下來,“媽的,每次都是老子引怪?!?/br> 我瞄準已經沖到小丘下面正在追趕賈志淼和潘卓余的怪物,這槍也不是狙,很難瞄,還好怪物體積大,我兩槍都打到了它身上。 但是怪物還是追著眼前的獵物,跑遠一點的高程南和趙圍也在開槍吸引怪物的注意,在我們幾個方向的攻擊下怪物被高程南和趙圍的火力吸引,他們倆開始朝我跑過來。 我喊著:“我掩護你們!快點過來!” 高程南叫著:“沒有手雷不行??!這怪血太厚啦!” 這里沒有大的掩體,他們只能靠秦王繞柱的方式躲著怪物的攻擊,誰知怪物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他撿起撞落的樹干,直接一掃把兩個人掀翻在地,趙圍直接被掃到飛撞在樹上暈了過去。 高程南:“老趙!” 我繼續開槍想把怪物引過來,但是子彈已經耗盡了,我罵了一句把槍一丟,就去搶芬恩背上的槍,但是他制止了我。 我:“松手!” 芬恩抓住我的手,說:“照你這打法,就是在給它撓癢癢?!?/br> 他扯開我的手,從他大衣里掏出一把噴子。 我:…… 我指了指他的衣服,又指了指他的槍:“這,這?!” 哆啦a夢藏寶袋??! 他拿出一個彈匣,我看里面裝的都是銀子彈,他裝彈后瞄準正要攻擊趙圍的怪物開了一槍,怪物立刻疼痛地吼叫,并且他打出的傷口噴出了黑色的血。 看來這些怪物都是怕銀質武器的。 怪物的仇恨值達到了最高,立刻拋下高程南和趙圍朝我倆跑來,我和芬恩轉頭就跑,芬恩拽著我跑的飛快,我覺得我畢生就沒跑過這么快,他跑幾步就回頭朝怪物開幾槍,經過我們兩個蛇皮走位的拖延下怪物真的漸漸被我倆拖的半死。 我跑著跑著,看到遠處居然是冰凍的河,我對芬恩說:“把怪引到那里去?!?/br> 我們跑到冰凍的河面上,這里的冰不是很厚,我們跑了一陣就能看見冰面有裂縫,受傷的怪物視力看不太清,跟著我們沖了過來,它奔到河面中間,河面受不住重量冰面馬上斷裂,怪物掉到了河里,我們兩個跑到了對岸上。 我看到怪物完全浸到冰河里后才長舒一口氣往后倒在雪地上,頭一陣眩暈,好久沒有激烈運動過的我感到缺氧。 芬恩過來踢了踢我的腳,說:“你死了沒有?!?/br> 我喊了句別管我,然后戴上衛衣帽窩在雪地上,桑蒂跑過來舔我的臉,但是我還是不動。 芬恩:“你再躺下去就是凍死,想活命就起來?!?/br> 我:“凍死也比被吃了強?!?/br> 芬恩:“你覺得你凍死在這就不會被吃了?你想想剛才在車里看到的那個?!?/br> 我:…… 我使勁捶了幾下地面,把桑蒂嚇了一跳,我爬起來看了眼,冰面已經破裂了,我們無法原路回去。 不知道高程南他們怎么樣了,我們沒有通訊的設備,在這荒郊野嶺也沒有信號,天馬上要黑了,今天估計是走不出去了,只能找山林里還有活人的人家求助。 我和芬恩在樹林里走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他想往哪里去,就問:“你要去哪里?我們不回去找他們嗎?” 他把槍扛在肩上,沒有回答我。 芬恩為什么還會跟著我們,照他之前跟我講的,我已經沒有什么用了,但是他還是一路幫助我們……雖然好像都是在我脅迫之下。 我心里確實還是對他有點生氣的,但是現在來看除了他也沒人能幫我回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活著的人才是好漢。 我把桑蒂叫過來,摸摸它的腦袋說:“桑蒂真乖,我們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呀?……???不是在回家呀,那是去哪里呀?……你餓不餓呀?我這里帶了吃的你吃不吃?” 芬恩終于停下來,一臉冷漠地對著桑蒂說:“桑蒂回來,人瘋了會傳染狗?!?/br> 我偏抱住桑蒂不讓它過去,芬恩看著說:“你這是干什么?想綁架我的狗?” 我想了想林愈東跟我說我小時候養狗的事情,就編了句說:“我覺得桑蒂不是你的狗,否則它為什么這么親我?!?/br> 芬恩:“你?!” 從他有些訝異的表情我猜測出我的想法可能是真的,但是芬恩也從我的表情里讀出了些什么。 他從包里掏出狗繩把桑蒂牽上,然后把狗繩交到我手上,說:“它只是很久沒見過傻子了所以人來瘋……牽好?!?/br> 我因為一天的跋涉確實走不動了,牽住桑蒂之后讓它拉著我走確實省力的不少,我看了看芬恩的背影,思醞了一會兒。 不等我開口芬恩站在一棵掛著標牌的樹前左右觀察了下,指了指左邊說:“我記得從這里往東走三公里有一個小村落,我們今天先到那里去過夜,明天天亮了再做打算?!?/br> 我走過去看了看標志牌,上面寫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然后有一個箭頭,可能是為了指引人們朝那邊去。 我們坐下來歇了一會兒就繼續往那邊趕路,天暗下來之后我能聽見樹林各處傳來像烏鴉的叫聲,或者田鼠刨地的聲音,我朝周圍繁茂的樹叢看去,灰漆漆的深處仿佛露出許多雙可怕的眼睛在看著我,我把衣服拉鏈拉到最高,把半個臉縮在衣服里,然后跟緊芬恩后面。 誰知他又忽然停了下來,這次不同于上次靈體狀態,我結實地撞到他背上。 我:“嘖,你怎么每次都不聲不響的就停下來?!?/br> 他瞥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某人能每次都不聲不響地撞上來?!?/br> 我暗自罵了他兩句,把插在背包上的天線電話拿下來,在我看來這就是大哥大,我們的手機等通訊設備在這種深山老林是一點信號沒有,所以這里的人們都是自己建特殊的信號塔臺,用這種老式的天線傳呼機通訊,只是從我倆跑到河對岸之后我的大哥大就搜不到其他人的設備信號了,我現在又拿下來調試,看看能不能搜到誰。 我把天線拉到最長,雙手舉到最高,一邊轉著搜頻按鈕一邊這邊試試那邊試試,芬恩坐到那邊的樹下拿出水壺喝水,然后倒一點到蓋子上給桑蒂喝。 他看著我在那邊蹦來跳去,說:“自己小命都不保還有心情顧著別人,心真大……是怕你那活過來的男朋友又死過去了么?!?/br> 我知道他說這些就是想氣我,但是我想開了,在這里跟唯一的救命稻草死磕是不理智的,我這種戰五渣想要安全逃出去只能抱這個大腿了。 我想了想說:“你說誰?高程南?……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倆只是很好的哥們?!?/br> 芬恩聽我說完放下了手里的水壺,但是他的放下是好像沒聽明白我在說什么似的突然放下,還砸到了臥在他身邊的桑蒂,桑蒂甩甩耳朵爬起來不挨著他了,走到我身邊跟著我蹦來跳去。 芬恩像是思考了一下,才說:“你們那……管這種關系,叫哥們?” 我:…… 我都想把電話的天線塞他嘴里。 我叉著腰拍拍胸脯,對著他說:“我,魏疼,國家未來的一級科研工作者,是不會讓這些情情愛愛耽誤我進行偉大的造福人類的研究的,所以,你,不要想?!蔽页斐鍪种竤ay no。 但是芬恩那霧灰色的小眼睛露出來的是大大的困惑。 我哼了一聲,繼續豎著天線到處找信號,經過我不懈努力還真被我搜著了一點信號,通訊機發出了滴滴幾聲搜尋到信號的聲音。 我:“誒誒誒??!我搜到了??!……”我轉到頻率的轉扭,等它收到信號我馬上摁通話,說:“有人收到嗎,有人收到嗎,收到回答!” 又過了一陣模糊的磁聲,我聽見滴滴一聲回傳,通訊機傳來幾聲模糊的人聲:“……在,我們,在,誰……” 我聽聲音愣是認出來是趙圍,我馬上喊:“老趙!老趙??!是你嗎???!” 我一邊轉著搜頻轉扭一邊叫,不知覺就往那邊的樹叢走去了,我自己只記得尋著信號走,卻沒有注意自己走到哪里,后面芬恩在跟我說什么我也沒仔細聽。 知道我聽見很清晰的滴滴聲,趙圍的聲音在通訊機那邊傳來:“……魏哥?!魏哥是你嗎?!……啊啊啊我的媽呀,你還沒死???!” 我:“**媽??!你是想我死是不是!……高程南呢?其他人呢?!老林怎么樣了?” 趙圍說:“我們幾個都在一塊兒呢!就老賈和小潘受了點傷,林教授和我們一起……你們跑哪兒去了???!” 我大嘆一聲,他們沒事就好。 我:“你們沒事就好,你們現在在哪兒?!” 高程南搶過通訊機跟我說:“喂魏哥!你和那大哥跑哪里去了?!我就看見怪跟著你們跑了,沒事吧?” 我說:“我們沒事……” 他說:“那個被怪襲擊的房子還好是個空房子,曹釋彬說應該是平時過來打獵的人放備用物資的地方,就死了沖進去的那三個,我們把那仨哥們埋了,房子里收拾一下還能待?,F在天黑了,曹釋彬他們在搗鼓信號,準備讓鎮上的人來接我們?!?/br> 我:“好好,你們先歇會兒,晚上記得留人守夜。我和芬恩跑太遠了,估計只能找山里的人家借宿了……也晚了,保持聯系?!?/br> 高程南:“行,你們注意安全。對了,老趙說他在你背包放了信號彈,你們要是找不到人就發信號,我們應該可以看見?!?/br> 我:“好?!?/br> 我把通訊機掛斷扣回包上,再打開包里看,里面確實有信號槍還有三個信號彈。 忽然我聽見一旁的樹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拿出手電照去,發現是一只好大的老鼠在啃食東西,它聽見響聲還回頭看了一眼我,把我嚇的往后退了幾步,這老鼠的眼睛居然是綠色的,就像中了生化病毒似的,我馬上轉頭跑,但是跨過灌叢的時候被帶刺的植物勾到了褲子,我只好把手電咬到嘴里蹲下來解開。 桑蒂站在那邊忽然朝我吠了幾聲,我應了它兩聲,手里加快了速度,但是褲子還是被劃破了兩道,手指也被扎了幾下,我站起來把出血的手指放進嘴里,突然覺得背后一陣涼風,我慢慢回過頭去,看見地上一堆眼睛冒著綠光的老鼠兩腳站著看著我。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三兩下就蹦出了樹林,看見芬恩就沖了上去拽著他衣服一陣搖晃,他被我搖的差點站不住,便把我拽開,說:“發什么神經呢?!?/br> 我:“有,有老鼠?。?!” 芬恩:…… 我:“不是你聽我說,是這么大只的老鼠!眼睛還是綠色的!” 芬恩:“戴了美瞳的老鼠?” 我:…… 我懶得和他計較,拽著他袖子就走:“趕緊的,天已經黑了?!?/br> 我們打著手電繼續沿著山路走著,天色越來越黑了,但是月亮從云層中出來了,這耀白的月光從我來到這兒之后只有第一次去教堂那晚才見過,所以我心里總覺得毛毛的。 桑蒂在前面嗅著探路,它好像嗅到了什么東西,回頭朝我們吠了兩聲,芬恩對我說:“桑蒂好像發現了什么,我去看看,你在這里不要動?!?/br> 他和桑蒂去了前面,我看著芬恩越來越遠的手電光,心里更加不自在,有什么是不能帶我一起去的嗎?覺得我會拖后腿? 我找到一塊兒稍微沒那么多雜草灌木的地方坐下,又拿出通訊機調試看看能不能搜到信號,我的包里還有一些壓縮餅干,水也快喝完了,我一邊調試一邊吃著,直到我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喊我的名字。 我:…… 聰明的我立馬拿出藍牙耳機戴上,放幾首dj單曲聽聽。 然后我就感覺到肩膀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立刻撲著爬出去,然后回頭看。 一個小女孩站在我剛才倚著的樹后面,我拿手電照著她大喊:“你,你是誰??。?!” 她眨眨碧藍色的眼睛,從樹后出來,然后看了一眼芬恩離開的方向,對我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她身上,石頭被反彈開了,說明這不是鬼,我才把耳機拿下來。 她走到我跟前,這個年紀看著和莉莉差不多的女孩也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但是她戴著一個白色的氈帽。 她說:“他好不容易走了,你快跟我來?!?/br> 我:“……你是誰?!?/br> 她眨眨眼,說:“伊萬杰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