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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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怎么罰你?!?/br> 李承鄞三下兩步就奔到廊柱旁,扣住小楓的手腕就往前廳走去。 感覺身后有齊刷刷的眼珠子在看著,他突然回首時,許多人都來不及轉回過去,只得又齊刷刷地在當場低下了頭。 裴照嘴角彎彎,他都見到有人閃了脖子的痛苦狀了。 “都不許過來?!?/br> 李承鄞大聲沖后頭命令著。 他一直扣著小楓的手,兩人過了前廳,又進入了廊道,他實在忍受不住,就將小楓抵在廊柱上。 他的雙唇急切地擦過她的臉頰,最后銜住她的紅唇,用他的唇舌侵入她的口中,吸取她的味道。 “唔……唔……” 小楓被他緊緊圈在他的雙臂與廊柱之間,雖然她被困在這方小小的空間里,可心下卻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某種安全感。 沒想到李承鄞會突然停下來吻她,這又教她憶起當年在東宮,他的吻細細綿綿,如同他在極其有耐心地吃螃蟹,而她,就仿佛是那只等待被吃掉的螃蟹…… 只不過,這次的吻極其霸烈,既蠻橫又不失溫存,確實叫她無從抗拒。 她以為他拖住她,是要帶她去看北門邊的事發現場,因此才會任由他帶著向前去。 沒想到,一向內斂低調的人,竟然學會了用這樣外露的方式,來表達他內心的狂熱。 李承鄞,你變壞了! 原本清涼的夏末晚風突然悶熱起來,小楓在他唇舌瘋狂的“掃蕩”中逐漸軟了四肢,感覺自己的意志正在臣服于他的索取,其實,說不想他,說不渴望他的靠近,那是自己騙自己的借口。 可是,再怎樣沉溺,她的心間都記得她不該沉溺,她和他的孩子還在等他想辦法找回來呢。 “小楓,我實在太想你太愛你了,我現在就要你,走?!?/br> 李承鄞突然放開她,喘息著又將她扛到肩上。 “不,李承鄞,現在不能想這個,我們的孩子得先找回來。你快放我下來,我帶你去看那個現場?!?/br> 小楓掙扎著要下來,而他只是頓腳,換成雙手將她捧住的姿勢,又繼續往前走。 “你這個沒心肝的女人,連有了孩子也要瞞著我,如果這次孩子沒有出事,恐怕你都要繼續瞞著我。作為孩子父親,我卻是最后一人知道的。我到底做錯什么,你要這樣待我?” 他負氣般將她放下,只見他眼眶微紅,此時正雙目怒視著她,然后撇下她,自顧自地往前踏步而去。 “對不起,李承鄞,你別生氣。因為我怕你會將孩子帶走,那可是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我甚至想給他取名子穆,不過跟我姓曲?!?/br> “你敢!敢給我兒子說他姓曲,看我不打斷你的腿?!?/br> 李承鄞突然轉頭朝著她兇巴巴的威脅著,小楓見他真的生氣了,只得追上前去。 她將他的手臂抱在懷中并依偎在他的肩上,然后仰頭看著他的側顏,感覺他刀削般的側顏真是該死的好看。 她愣了一下,悄悄咽了下口水,這才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有何不敢?那可是我拼了老命產下的骨rou,與你李承鄞何干?你最多出了一只小精蟲而已??晌疑臅r候還難產,險些沒命呢?!?/br> 聽到這里,本來一直氣乎乎的李承鄞無言了,他將她的頭擁進懷里,“對不起,我言語重了些,你別在意。其實我要說,謝謝你,小楓。謝謝你愿意為我生孩子,雖然我還未見他長甚么樣子,到底是像你還是像我?不過我更希望他像你?!?/br> “都過去了,人家說女人最容易忘記的是生孩子的痛。不過我是不會忘記的,反正我永遠都不想生孩子了?!?/br> “你哪能把話說得這么早呢?咱們這才剛開始,不行,今后我要‘日夜耕耘’,好讓你一年給我生一個。不,半年生一個?!?/br> “哼,李承鄞,你太過份了。要生你去找你后宮的女人生,我又不是阿貓阿狗,能半年生一個?!?/br> “哦,那就改成兩年生一個,最好生十個。最后我言正聲明,我后宮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你想都不要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br> 他傲嬌地仰視上天,卻悄然垂眸看她,卻又發現她在看他的側臉輪廓。 他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了,耳根赤熱的,不由伸手捂著發熱的耳垂,眼睛看向前方。 氣氛突然沉靜,他清了一下嗓子,睨視著她,“還是說,你將我推給別的女人,你從此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與顧劍雙宿雙飛?嗯?” “哈?你討厭。你好討厭。對,我就是你想的那樣,氣死你?!?/br> “如果真是那樣,這一次我就要讓顧劍死得透透的?!?/br> “你只會以勢欺人。論單打獨斗,你恐怕打不過人家吧?” “你敢說我打不過他?很好,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br> 在不遠處北門邊倚墻而坐的顧劍遠遠的聽著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順便白眼翻上天,表情極為蔑視。 …… 兩人雖是說著彼此威脅互相拆臺的話,可他們卻都能感覺到心底的繁花正在悄然盛放,還有某種別樣的情愫在悄然滋長。 而兩人言語往來互不相讓似是在叫罵,又似是在談情的說語聲,同時也落進廂房中醒來的永娘耳中。 永娘是讓外面小徑上兩人的聲音吵醒的,她細細品味兩人的語氣,那真真是一對小兒女情狀表露無遺。 那種情景仿佛回到當年的東宮,令她真切感受到兩人如今的真摯情深遠非當年可比。 …… “傳趙敬禹?!?/br> 鎮北侯府寬闊的前庭上空響起了傳話聲,那是裴照手下的一個士兵發出的。 他一路狂奔,沿著廊道向著跪滿了一大群人的前庭而來。 “是?!?/br> 靜立一旁的裴照見趙敬禹起身整理衣袍,自己就率先向北門走去。 “臣參見皇上?!?/br> “鎮北侯不必多禮” 君臣客套之后,李承鄞看了幾眼倒地的黑衣家仆,然后又直視了趙敬禹片刻之后,這才側過頭對小楓說道,“我目前只知咱們的兒子叫人抱走了,可是,我不知何人所為?孩子被抱去了哪里?那人抱走孩子的動機何在?是針對我,還是針對你?或者針對整個李朝?只有將這些因果理順,才能得出找回孩子的方向。因此,在解決這個疑惑之前,小楓你先說為何帶著孩子前來鎮北侯府?” “快入冬了,我叫阿度多縫了一雙羊皮靴子,還不是為了給你的趙瑟瑟送過來?同時,我還送了一些西州姑娘們喜歡的玩物?!?/br> “首先我與瑟瑟的事我跟她說清楚了,我與她不涉男女之情,這你也是知道的。再說了,送人家東西又不親自送到她手里,哪有什么誠意?” “我又不傻,親自送過去,這不等于自投羅網么?” 眾目睽睽之下,小楓的心直口快令顧劍為她捏了一把汗,他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好在,除了他和裴照,其實也沒有什么人能知道小楓那個“自投羅網”到底在指什么。 這時,耳邊傳來趙敬禹的哭訴,他以帕拭淚,很是凄楚地說道,“皇上明察?;屎竽锬镪P心瑟瑟并親自送羊皮靴子前來,實則是心地仁善。臣與夫人與盛情款待娘娘,昨晚上還與娘娘在前廳相談甚歡,卻不想,讓外邊匪寇鉆了空子,將小皇子帶走了?!?/br> “皇上您瞧瞧,地上這幾個都是我府上家仆,還有客房墻下那邊也倒下一個我的首領侍衛,他們統統都是讓匪寇一刀斃命,他們雖然都盡心竭力保護小皇子不叫人抱走,可是奈何匪寇太兇殘,我的家仆侍衛都抵擋不住啊?!?/br> “所以啊,皇上,這里的匪寇實在太狂妄太猖獗了,太不把咱們李朝放眼里了。那些賊人經常搶奪路人財物,就連我這小小侯府也是夜夜光顧的。怎奈臣手上沒有精兵良將,更無與他們抗衡的銀錢財物……他們這些賊人甚至還派人偷窺我的侯府,以致探聽到了小皇子身份尊貴,您看他們連小皇子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此次將小皇子抱走,一定是針對皇上和整個大李朝的?!?/br> 終于等到趙敬禹“哭訴”完了,李承鄞的眼中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戾色。他指著地上的幾個人,問趙敬禹,“鎮北侯這一生可曾領兵打仗?” “臣不曾?!?/br> “原來不曾見過沙場上小卒們垂死掙扎的慘狀,難怪?!?/br> 李承鄞眼中的戾色更濃了,他正準備宣布一個決定,卻聽見高墻之下,一直冷眼旁觀的顧劍深深地打了個呵欠,“趙大人方才的那番話實在是感人至深哪。不過,當你聽完我所經歷的所見聞的,只怕,你會徹夜難眠?!?/br> “你……你是……” 顧劍不理會趙敬禹在極力搜索記憶的樣子,直接兩掌“啪啪”相擊兩下,就見到裴照的手下一手牽著一匹黃馬,一手推著一個趙府仆人走到眾人面前。 他來到趙敬禹面前,指著那仆人問道,“趙大人可曾認得此人?” “認得,那是本侯府中負責管馬的家丁,叫張三?!?/br> 顧劍滿意地點頭,這才轉頭對那管馬的張三說道:“張三,給這幾位爺說說這馬的奇遇?!?/br> “好嘞?!?/br> 那張三朝著顧劍露出滿口大黃牙,然后得意一笑,接著又滔滔不絕地講起昨夜,他對顧劍講的那些有關黃馬深入狼群,馬的主人葬身狼腹,而這馬卻能奇跡生還的奇遇。 他見眾人都聽得入迷,心里更加得意,為了證明他所言不虛,又將候在旁邊的黃馬牽到眾人的眼前,指著那馬的屁股和馬腿上那些某種食rou動物啃咬過的傷痕,很直觀地為大家答疑解惑。 “講得很生動詳細。那敢問,那馬的主人是誰?” 這時發問的是李承鄞,他面上帶著笑,卻笑不達眼底。 “馬的主人是張三的哥哥,叫張大?!?/br> 旁邊的趙敬禹悠悠地開口回答,然后又嘆了氣,“那日正好是八月十四日,是為了替老夫送一份文書到安西都護府,可憐的張大,那年的中秋之日就是他成親的日子,可惜呀,新房都布置好了,人卻沒了?!?/br> “不是的,那馬的主人是您的堂侄趙文平,我家大哥早都成親好幾年了,我侄兒都會斗蛐蛐兒了?!?/br> 張三見趙敬禹滿嘴胡掐的,他心里可急得不行。 又是一個沒眼色的,他老母的,這鎮北侯府都養了些什么烏七八糟的人哪!一個個的不堪大用!趙敬禹默默望天。 而一直在李承鄞身旁靜靜傾聽的小楓,當她聽完趙敬禹講的那個八月十四日這個日期之后,再結合眼前張三講的馬的奇遇和馬主人葬身狼腹的事,感覺心中已經有了某種答案,她驚詫得緊緊捂住嘴巴,心潮起伏得講不出話來。 這時,顧劍上前拍了下那張三的肩頭,說,“行了,張三兄弟,難為你也跟著通家達旦,你回馬廄吧?!?/br> “好嘞,大兄弟?!?/br> 顧劍目送張三牽著黃馬走了,這才幽幽開口,“嗯哼。接下來該勞煩各位聽聽我的奇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