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靈媒先生_分節閱讀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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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彥秋要了春華樓最富盛名的佛跳墻帶走。 春華樓本是不做外帶的買賣的,尤其這佛跳墻工序復雜用料考究,每天做多少份都是有數的,賣出去一份便少一份,京城里的不少老饕可是愿意為了這個多花幾倍的銀子的。 但是春華樓的掌柜略略一掃仲彥秋,臉上就堆滿了熱情的笑意,扭頭催著小二去后廚送一份佛跳墻上來。 仲彥秋的腰間掛著一把刀,刀身比之一般的刀略短,略彎,如同女子婀娜的纖腰,刀鞘是淡淡的水紅琉璃,不像是兇器,更像是一個精美的裝飾品。 掌柜曾經見過這把刀出鞘的樣子,執刀的人叫做蘇夢枕,這把刀喚作紅袖刀。 他的態度更熱情了。 店小二把佛跳墻裝進食盒里方便仲彥秋提著,掌柜的還在食盒里額外塞了一小壇春華樓最好的酒,仲彥秋拎著食盒走出門時,忽地聞到了一股香味。 像是檀香與花香的交雜,濃郁得幾乎可以掩蓋其他的一切味道。 他順著香氣飄來的方向看去,六個烏發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正提著滿藍鮮艷的花朵灑在地上,鋪成一條鮮花地毯,一個人踩著鮮花緩緩走來,白衣黑發,一雙眼眸亮如寒星,有風吹起他的衣帶,讓他看上去不像是從遠處走來,而像是從天上落下來的一般。 仲彥秋走出春華樓,這人正要走進去。 一進,一出,兩人正打了個照面,眼神交錯了一瞬,微微頷首,擦肩而過。 蘇夢枕正在,他本是想要去院子里的,然而秋日里風涼,他吹了些風就要開始咳嗽。 其實倒不是真的多么想要到院子里去,畢竟掉光了葉子的樹和枯敗的花沒什么好看的,只不過是在屋子里悶久了想透透氣罷了。 聽見門響,蘇夢枕頭也不抬的問道:“買回來了?” “合芳齋的菊花酥餅,春華樓的佛跳墻?!敝購┣锇咽稚系氖澈蟹畔?,“還有松鶴樓的白灼蝦,南城門攤子上的餛飩?!?/br> 病人,尤其是病得快要死掉的病人總是有幾分特權的,難得見蘇夢枕念叨著要吃點什么,仲彥秋自然得不辭辛勞地跑遍京城給他去買。 “還有西城酒肆的……”蘇夢枕還沒說完,就被仲彥秋截了話頭。 “你現在不能喝酒?!?/br> 特權背后限制也少不了。 索性蘇夢枕也不是非要喝酒不可,拿著勺子攪著碗里的餛飩,像是有些怕燙的小口吹著氣。 仲彥秋坐在他對面剝著蝦,一個個丟進小碗蘸料里。 “我碰到葉孤城了?!敝購┣镎f道,語氣平淡地就像在說自己出門碰上了隔壁鄰居家的王二麻子。 “怎么樣?”蘇夢枕問道,夾起仲彥秋剝好的蝦一個個送進嘴里。 “我本來是想殺了他的?!敝購┣锶允悄歉辈懖惑@的冷淡模樣,“他死了南王還能再安分一段時間?!?/br> 相應的,蘇夢枕也能多活一段時間。 “然后?”蘇夢枕挑了挑眉梢。 “就算他死了也沒用?!敝購┣锏?,“南王已經鐵了心要中秋動手?!?/br> 上趕著找死,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你要去看嗎?”仲彥秋又問道。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此等江湖盛事又怎能錯過?!碧K夢枕一邊說一邊抿著茶杯里的參茶,想了想又道,“此等快事,當浮一大白?!?/br> 仲彥秋不語,只利索地用蝦堵住了蘇夢枕還想再說什么的嘴。 越是沒什么,就越是想什么,明明一喝酒就要咳嗽胃痛,但蘇夢枕還是頗為懷念酒的滋味的,時不時就要提上兩句,倒頗有些越活越回去了的架勢。 不過中秋那天,仲彥秋還是提了兩壺酒,和蘇夢枕去了皇宮。 他們沒遮掩身份,見著他們的人不少,少不得要有幾個相熟的來見禮,今天人來得倒是全,陸小鳳身邊站著花滿樓,楚留香環著手同胡鐵花不知在說什么,李尋歡一偏頭,邊上站著的是阿飛,白飛飛還特意飄過來跟仲彥秋嫌棄了幾句李尋歡。 大抵都是陸小鳳找來的幫手。 仲彥秋還看到了易容的宮九——九公子的易容術的確天衣無縫,但他身后跟著的太平王妃可沒法易容,看著白飛飛和太平王妃一見如故親親熱熱的模樣,仲彥秋突然覺得有些胃疼。 于是他和蘇夢枕換了個地方坐著。 月亮很圓,圓到有些凄寒入骨,他們坐著的地方離太和殿很遠,遠到只能看見太和殿上兩個模糊的白色人影,因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他們兩個。 還有幾個飄在附近的鬼靈,實時向他們直播太和殿那邊的動靜。 其實鬼靈們不說他們也能猜出來—— 陸小鳳為葉孤城來向蘇夢枕討了個人情,葉孤城本來就算是被南王脅迫的,又有蘇夢枕開口,皇帝也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即便葉孤城是前朝皇裔,白云城左右不過海上一孤島,又能翻得起什么風浪。 沒了葉孤城相助,南王和南王世子活不過今晚的。 對這個時不時就要來惡心自己一下還死死把持著東南一帶的叔叔,皇帝早就不準備讓他活下去了。 唯一還能稱得上有些懸念的,大概就只有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場決戰,究竟誰生誰死。 或許在仲彥秋眼里,這也算不上什么懸念。 “我記得……西門吹雪也算是你的徒弟吧?!碧K夢枕說道,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就算說他下一秒就會死掉也是有人信的,“你不擔心?” “求道之人,自然要有以身殉道的覺悟?!敝購┣镎f道。 “你也有?”蘇夢枕瞇著眼笑起來,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不斷地衰弱下去,身體仿佛陷入泥沼,一點一點下沉。 “我要是沒有,就不會站在這里了?!敝購┣锎鸬?,揉搓著蘇夢枕的發尾,黑發之中夾雜著幾縷銀絲,他忽然道,“我后悔了?!?/br> “嗯……?”蘇夢枕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含混應了一句,卻是根本沒反應過來仲彥秋究竟說了些什么。 “本來想要尊重你的選擇的……”仲彥秋輕輕地笑出聲來,任由指間的發絲落下,他一直以來并不是個非常固執的人,所以被蘇夢枕說服過太多太多次,但就是這種人,一旦固執起來,那即便十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