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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華適時地開口道:“三年復三年,上一屆,臣妾入宮參選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一晃啊,三年過去,看著眼前這些姑娘青蔥水嫩,感覺自己都要成老白菜幫子了!” 屋內的眾妃皆是笑了出來,謙貴儀和歡貴嬪笑的歡實,歡貴嬪道:“張meimei真會說笑,若你都成了白菜幫子,那我豈不是成了那啃都啃不動的甘蔗棒子了?” 一眾人又是笑出了聲,便是素來少言寡語,神色平淡的溫妃,都露出了點點笑意。 謙貴嬪拍一下她的手,“就會胡說,你不過二十一歲,正是花期,如何就成了甘蔗?” 平昭媛聽著二人調笑,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細嫩光滑,微微勾起唇角,“可不是呢!這十六七的女孩子,最是鮮妍不過,讓我瞧著可真是恨不能回到那時候!” “臣妾原以為,女人嘛,不到二十五歲,那皮膚無需后天十分的保養,便能水嫩非常,可現在嘛,一看四位新meimei,才覺得,自己還是不成??!” “且三殿下整日整日哭鬧,乳母都哄不好,有時大半夜就被叫起來,去哄著孩子,弄得臣妾心力交瘁,休息不好,身體都出問題,何況這一身皮子?” 郗齊光只道:“小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從本宮未出閣時,族中那些小孩子,到大殿下,乖巧聽話的不是沒有,可更多的,還是能折騰的,日日夜夜哭喊,精力旺盛的很!” “等大了就好了,這一段時間,你也只能熬著了?!?/br> 被郗齊光不咸不淡的一番話一堵,平昭媛臉上的笑意淺淡了些。 “三殿下想是與皇上親近幾分的,父子天性,每次皇上來看他,再沒有哭的時候……只是臣妾自知愚笨,不得皇上青眼,連帶著孩子也甚少見到父皇,對比大殿下時常被皇上帶在身邊,可真不像是同父兄弟!”話中透著一股酸意,叫人倒盡胃口。 郗齊光不耐,打斷她:“所以你想要說什么呢?是想等著孩子哭了,叫皇上去哄?還是埋怨皇上沒有時間去看孩子,致使孩子時??藓?,心生了怨懟之意?” “亦或是,你在怨著本宮,怨著大殿下?” 平昭媛大驚失色,連忙起身請罪,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郗齊光冷笑,她本就是姝麗的長相,瞧著攻擊性極強,往常對人笑著,也只是一派溫和,如今驟然變臉,直叫底下的人心里突突。 不由心中暗暗責怪惹事兒的匹平昭媛。 那三殿下如何能與大殿下相提并論?再說了,就她那點微薄寵愛,皇上現在能一月去她那里三兩次都是多的,還都是看望三殿下,就連過夜都不曾呢! 還道什么父子天性,見了皇上不哭? 眾妃面上但笑不語,只在心中狠狠嘲笑。 “不敢?不敢怨恨,而不是從未怨恨?”眼見平昭媛又是花容失色,她也失了興致,揮手道:“罷了,本宮不欲為難你,只你的言行,著實不像一宮主位?!?/br> “你抱怨皇上去你那里少,這是闔宮妃嬪都聽到的,做不得假,既如此,本宮就幫你同皇上說一聲,至于他怎么想,日后怎么做,本宮就沒那個本事干涉了?!?/br> 平昭媛猛地抬頭,嘴唇翕動,片刻后開口拒絕:“殿下說的是,臣妾笨嘴拙舌的,常??诔鰫貉詤s不自知,又是性子憨直,說話時常不過腦子,出口后才知言語冒撞了,還望殿下掲過這事兒,臣妾并非真正埋怨,而是話到嘴邊,就說出口了?!?/br> 瞧她那副樣子,郗齊光就不想再多看一眼,收回視線,淡淡道:“也罷,本宮就擔待你這一次,若再有下次,就把孩子交給本宮養一段時日,不是說見不到皇上?本宮這兒皇上時常駕臨,叫三殿下多多見上皇上幾面,還是可以的?!?/br> “畢竟本宮怎么說也是這孩子的嫡母,又看護之責,讓他與皇上多多培養父子之情,是本宮應有之義?!?/br> 平昭媛被嚇得直冒冷汗,這孩子如今是她唯一的指望了,怎么能被皇后奪走?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咬牙道:“多謝殿下好意,卻是不必了,這孩子吵鬧,您鳳體尊貴,若被他吵到日夜不得安寢,那才叫臣妾于心難安,且您身為他的嫡母,如此做派,那他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指責不孝?還請殿下為他考慮一二?!?/br> 溫妃卻是端著一張臉冷笑道:“平昭媛這話,又是一番夾槍帶棒了!分明是你說這三殿下時常見不到父皇,整日嚎哭,殿下好心,說將他接來鳳儀宮,叫他們父子多多相處,你倒好,不識好人心,又說殿下身為嫡母不夠慈愛寬和,影影綽綽說殿下惡毒,你可真是好??!” 韓容華也嗤笑道:“就是,平jiejie,你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少拿著性子什么直爽憨直的說事兒,沒得惡心膈應人,少說幾句話,您也不能憋死不是?” 殿內頓時傳出了幾聲輕笑,“再說了,三殿下便是能哭能叫的,那不也是因為是個不懂事,連矢溺都不能自理的小嬰孩?這孩子不過幾個月大,還不足四個月呢!若真要說不孝,那也是你這個生母給扣上的,這世上哪兒這么多糊涂人,給一個不滿半歲的人孩子整日扣上一些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罪名???” 平昭媛又是一噎。 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就差沒說她居心不良了! 她低眉順眼地垂下頭,勉強笑道:“兩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都是我這張嘴惹的禍。日后,我一定時常自省,少說話,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