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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思忖,郗齊光問道:“母后這是怎的了?是兒臣哪句話不當,惹得您傷心生氣了?” 就連元宵,都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不安地動著。 半晌,皇太后才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打量著本宮老了,所以事事都瞞著本宮是不是?好好兒的人,怎么就被撤了?” 郗齊光見她生氣,連忙跪下,“母后容稟?!?/br> 皇太后嘆氣,親自起身將她拉了起來,“不是怪你,我和你父皇還有些年景,還有點精神,能幫你們一把就是一把,一家人,何苦瞞著?到最后倒是不好收場,關系僵硬?!?/br> “若非于嬤嬤和我宮中的樊嬤嬤抱怨,本宮還不知出了何事!” “那個施學士,到底和兩個大長公主府有無私下牽扯?若是沒有,就放那兒,若是有,本宮就一道收拾了!” 郗齊光坐下,也沒了笑意,嘆氣道:“魏總管那兒打聽來的,他說這個施學士,純粹就是被推出來當馬前卒的,都這樣的,我也懶得再和他多計較,本來他就是一無所知?!?/br> “這些年,恭敏與恭淑倒是更過分了?!被侍蟛[著眼睛道。 “本看在她們是四朝公主,又是本宮與上皇的長輩,許多事情,不算太過,本宮和上皇都不能斤斤計較,那群宗室且護著呢!” “你看她們二人,平日里擠兌我和上皇,我們稍微說的重了些,便有人上門一陣話里話外的指責?!?/br> “搞得她恭敏和恭淑才是上皇、皇太后一樣!” “母后,這等事情,你該早與我和皇上說的,再者,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你為君她為臣,您做到高位,不是讓她給您臉色瞧的!” “大長公主怎么了?咱們大晉難不成還缺了大長公主?五朝大長公主都在那兒消消停停的,她便是四朝大長公主又如何?輩分高便可以頂撞上皇和皇太后?” 說罷,嘆氣道:“也是我有了元宵后十分忙亂,也想著您二人是皇宮的老神仙,誰敢沖撞?沒曾想,宮中是沒有,卻來了宮外的!” “卻是我疏忽大意了?!?/br> 皇太后擺手道:“你父皇現在性子變了,和清修的道士一樣,戒驕戒躁的,也不計較,可你當我是個軟和脾氣?我有的是招,令他們苦不堪言,那時候你在坐月子,便是元宵洗三后,叫我好一頓收拾!” “而今,她們又把手伸到了我孫兒身上,倒叫那幫整日為她們說情的總是看看,她們就是這么禍害嫡長皇子的?一個嫡長皇子,十個她們也不夠賠的!” 說到最后,皇太后重重一拍桌子,腕間的玉鐲瞬間碎成了兩半。 “母后息怒,”說著叫人撿起了那兩瓣玉鐲,“為一起子沒頭沒腦的人,到摔碎了一個價值千金的玉鐲,實在不值當!” “好在碎成了兩半,倒也算完整,送到內務府,叫人用金鑲玉的手法,把這鐲子拼起來,日后宮中誰做得差事圓滿出挑了,隨意賞了便是,或者送到戶部那里,權當支持西北植樹造林,這東西流到了外面,人家只一聽那是皇太后用過的玉鐲,哪怕是碎過的,怕也是眾人爭搶著要呢!” 皇太后笑得開懷,點點她道:“偏你是個促狹的,就會拿著我這個老東西取笑!” 又吩咐身邊的宮人,“聽到了你們殿下的話?還不速速將這鐲子送到內務府以金子鑲嵌連接,送到戶部去?” “想我都近五十歲了,也該為自己攢一些功德才是?!?/br> 郗齊光掩唇而笑,又道:“母后,我想著,兩位大長公主府的孫女兒都未出嫁,可她們現今已是二十有一歲,為表榮寵,母后是否可以為她們擇定婚事呢?如此殊榮,倒也配得上她大長公主府的門楣?!?/br> 何況太后親自挑選賜婚,她們又怎能說出個不好呢? 皇太后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贊道:“是呢!不論是上皇,還是皇帝,對這些長輩一向優容,她們那兩個孫女,我瞧著都是好孩子,只是這婚姻一道,未免過于坎坷了?!?/br> 又長嘆,“到底是小輩,身為長輩,能幫則幫吧?!?/br> “母后說得甚是呢!” 婆媳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將這二人的后路堵死。 “你說,該將她們配給哪一家呢?” 她呷了一口茶水,“母后可還記得東平王府世子和忠勇王府世子?這二人,可是至今未婚呢!” “葉晴嵐與趙天惠,光看著身份,還真是門當戶對呢!且一嫁過去,便是世子妃,待到兩位王爺百年,便是正經的一品王妃,且他們年紀相當,如此一看,當真是好姻緣呢!” 也別怪她惡毒,這二人一心巴望著她的位置,眼睛都不愿挪開,現而今,她們家竟是連她的兒子都不放過,真叫她忍不得了。 若說她們完全沒想法,不知情,那可真是扯淡! 那趙天惠與葉晴嵐,往常參加宴會,趾高氣昂的,就差沒以未來的繼后身份自居了,進個宮,對她兒子噓寒問暖、亦或是頤指氣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們肚子里爬出來的。 見了皇上,搔首弄姿,眉眼低垂的,恨不能立時就倒人家懷里。 呵! 若不是這東平王世子只有一個,她還真想把二人都嫁過去,在那東平王府的后宅斗個天翻地覆! 皇太后一愣,笑了,“還是你心思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