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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你也無需著急,咱們家可不是那等靠著女兒榮耀家族的人家,心里焦躁的,可是在北邊兒呢!” 這說的卻是定國公府了,且現在形狀也同梨落猜測得差不離了。 “皇太后這是在警告咱們家呢!別癡心妄想!”劉曼聲一點一點捏碎了手中的牡丹花瓣,“你說這郗齊光可真是好運氣,有了個舍身護駕的外祖母,不僅讓女兒得了爵位,便是這外孫女,也有余蔭,做了皇后不說,還讓她處處維護,仔細敲打我們這些妃嬪!讓我們休要生出僭越之心!” 知書面色大變,驚駭之下,竟是直接抓住了劉曼聲的胳膊,冷聲道:“姑娘!這話你大可忘了,不必再說,皇后有皇太后護著,已是定局,您此時和她對著,有什么好處?當下之急,就是整飭好自己,到時候奪得皇上的寵愛,生下皇子,面對皇后才能有一爭之力?!?/br> 劉曼聲安靜下來,,摸著自己的臉頰苦笑道:“成日說這些空的有什么用處?你們看看,瞧一瞧,我這張臉,端莊有余,驚艷更是不足,珠玉在前,我成了什么?” 她心中明白,若非她身份不夠,決計不可能只是個貴嬪,甚至若是選秀,她連貴嬪都夠不上。 無他,大梁選秀賜封,看得都是父親的官階。 如若不是沾了國公府的光,她都難以列入貴嬪之位。 身份不夠,容貌不夠,在后宮想要有一席之地…… 太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畢業真難啊……大家誰也別想舒坦?。兀?/br> 第24章 其余六人的綠頭牌也趕制出來了,結果不知為何,建昭帝從未在那幾位的宮中留宿過。 轉念一想到那幾人的容貌,郗齊光心中有了章程。 轉眼深秋,建昭帝到底是寵幸了史才人和丁才人,還有容貌稍稍出眾的呂良儀。 當內侍拿著彤史,來讓她加蓋鳳印的時候,她只覺得,朱砂的顏色,分外刺眼,內里,卻是一片平靜。 早就注定的結局,有什么好糾結的。 將彤史叫人遞還給了來人,唇邊依舊是完美得找不出瑕疵的笑意,“拿去,回去復命吧?!?/br> 待來人徹底離開了鳳儀宮,郗齊光的臉色才拉了下來。 她十分清楚,自己對建昭帝無意,只是,他到底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一時間,她竟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像是她是勾欄瓦舍中的老鴇一樣。 盡管她這樣的想法毫無邏輯,毫無依據,可她就是這樣覺得。 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便問道:“今日午膳可有列出來單子?” 見她不似剛剛一般低沉,游夏樂得轉移她的注意力,“今日菜式,剔縷雞,剪云斫魚羹,千金碎香餅,芙蓉蟹斗,茭白鲊,胭脂鵝脯,梅花湯餅,東坡豆腐,玉帶蝦仁,詩禮銀杏并幾樣開胃的小菜?!?/br> “照例去詢問皇上一番,問他今日在哪里用膳,若是在別處,也就罷了,你就在午時之前擺膳?!?/br> 郗齊光雖一改先前的低沉,可人仍舊有些懶懶的,“將宮中的賬冊拿來,本宮瞧瞧,先采買那里有問題,本宮還未處理呢!” “那賬本做的那般平,真打量著誰瞧不出來呢!一看就是假賬,不過……這水至清則無魚,這總不能一點好處都不漏給他們吧?” 湄秋只以為郗齊光還是為了剛剛的事情,心情不爽利,要拿著內務府的奴才開刀呢! 郗齊光搖搖頭,一眼就看穿了她,卻也沒說什么,只吩咐她,“你去將今早吳登明交給本宮的那個小匣子拿出來,仔細看上一番,再比照一番那賬冊,就知道本宮為何要拿著他們開刀了?!?/br> 湄秋不解,卻還是聽話去了。 將東西拿了出來,一列列看起來,原來這是宮外各類物什的物價,瓜果蔬菜,牛羊魚rou,布料柴薪,香燭紙錢,兩廂比對,買入價竟是最多的竟足足差了半倍的銀錢!少的一成兩成。 宮中的采買,光是蔬菜這一項,便是普通的,一日少說也有三百兩銀子,這說明什么?給他三百兩采買,除了熟人的讓利,他還能賺上至多一百五十兩銀子,而顯然,人家也是做過功課的,知道市面上,哪一類菜漲了,哪一樣菜價格跌了,漲價的,價格漲得更高,跌價的,還是原價。 “可看出來了?”郗齊光呷了一口熱茶,微微捂住小腹,只覺得此次的月事格外難熬,“都敢做假賬了,還想要本宮容情?” “若說這采買一日中,三千兩可有五十八十兩的讓利,本宮也就不說什么了,那是他們自己個兒的本事人脈,可七月初,戶部查賬剛剛結束,吃回扣也就罷了,竟敢虛報價格!這等蠹蟲,難道本宮就這么看著他?” 果然,湄秋心想,她們姑娘果真不是那等耽于情愛之人。 “不過,不著急,不急于一時,本宮現在每日都派人去宮外收集這些東西的價格,他們吃下的越多,本宮就能讓他們跌的更慘!敢欺瞞本宮,企圖將本宮當做傀儡,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言罷。主仆二人都不再說話,郗齊光拿了賬冊去了書房,期間浣春來了一趟,悄悄將茶水換了,揭開纏枝牡丹翠葉香爐蓋子,扔上一小塊兒沉水香,便走了出去。 一晃便到了正午,太陽已在天上掛的老高,郗齊光都坐在了珊瑚圓椅上,卻冷不防地聽到了外頭太監的通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