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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家伙扇動翅膀,似乎也透著歡喜,它率先往外飛去,儲物袋里立刻跟著飛出無數只它的同族。 天不怕地不怕的凌云宗掌門寧缺真人覺得自己有些腿軟,他以平生最溫柔的語氣對這位同道問:“這就是你的……小寶貝?” 他視線飄到萬獸門門主右肩上,老天,不是說她最喜歡的是飛禽嗎? 萬獸門門主毫不猶豫地點頭,目光一直沒從她的小寶貝身上移開。 寧缺真人吞咽了下口水,“沒記錯的話,那是傳說中食骨rou長大的安息蜂?!?/br> 食骨rou,可不是尋常的骨rou,最好是修士含有靈氣的骨與rou。 萬獸門門主眼波流轉,笑意盈盈:“對啊,不過我可沒違反規定,我的小寶貝身上也沒業力?!?/br> “……我知道,”寧缺真人僵著臉,扯出抹笑,安息蜂是有些挑戰修士底線,但它們身上沒業力,可見萬獸門門主有分寸。 但再有分寸,寧缺真人也怵得慌。 寧缺抓緊時間回想了下自己以前到底有沒有太得罪萬獸門門主,那可是敢養安息蜂的女人。 萬獸門門主輕笑一聲,又轉去瞧自家小寶貝的戰績。 百只安息蜂沖入人群,一開始有那些沒什么見識的不把它們放在眼里,這種人,直接把十來只安息蜂一擁而上,頃刻間便分而食之,連白骨都未留下。 即便是那警惕的,被數只安息蜂盯上,也沒什么好下場。 萬獸門門主看得扼腕,“唉,小寶貝們還是太少了?!?/br> 安息蜂不好養,她養了那么久也不過百來只,戰斗力雖不弱,但等修士有了警惕之心,那就不好得手了。 寧缺真人閉著嘴巴,一句話都不想說,百來只還少,要是百來只圍攻他一人,寧缺真人自己都不敢說一定能安然無恙。 三輪攻擊下來,本來人數上萬的魔修也沒剩下多少了,北辰真人揮了揮手 ,“剩下的就交給小輩們吧?!?/br> 祁晨等人出列站在各自師父面前,“是?!?/br> 數道身影遁去,落入戰場之中,尚存的安息蜂嗡嗡不斷,卻似能分辨敵我一般,并不攻擊他們。 祁晨一邊用長劍收割敵人性命,目光掃過模樣可愛的安息蜂,安息蜂的一大難纏之處就在于只要有血rou在,它們吃飽了就能繁衍新的,速度極快。 之前還只有百來只,被魔修殺了不知凡幾,到此時數目已經翻了幾番,目測還會更多。 …… 若是此時祁晨有空將心神沉入白玉小像空間內,就會發現一直坐在荷塘前榻上的安然不見了蹤影。 此刻她正在虛空之中。 她一身青藍道袍無風自動,手中持著一把古樸長劍,對面是一道漸漸清晰的身影。 雖然她極想在敵手尚未完全恢復實力之前就動手,但奈何他太狡猾,此刻他介于虛實之間,安然即便攻擊也落不到他身上,無奈只能等了。 數萬名魔修盡數死于山下,祁晨將染滿鮮血的長劍輕輕一抖,連連扔了幾個清洗法術上去,這才將自己的寶貝長劍歸入鞘中。 他望了眼面前的尸山血海,耳旁滿滿都是嗡嗡聲,若論這次最大贏家是誰,莫過于萬獸門門主了。 祁晨按了按額角,長久的廝殺讓他心神不寧,他又站了片刻,折身返回山巔。 “師父?!?/br> 他在北辰真人面前拜下。 北辰真人道:“我與你兩位師叔一起往前方魔修大本營去了一遭,那里僅有一些小嘍啰,已經被我們收拾了?!?/br> 祁晨不喜反而蹙起眉:“師父,可是還有魔修逃竄在外?” 北辰真人贊許地點頭:“不錯,魔修可沒那么多大義,”能被魔種寄生的,無一不是心境上有瑕疵的人,多數為人自私自利,貪生怕死,該逃命的時候絕不含糊。 “可惜了,日后怕是不好找他們了?!北背秸嫒溯p嘆,“魔修不絕,我界難安?!?/br> 上古大劫就是因魔修而起,如今這也可稱為一場劫數,焉知日后不會再有魔修崛起,致使生靈涂炭。 祁晨恭敬道:“師父,魔修不絕,我仙門也未絕,師父不必煩憂?!?/br> 北辰真人一愣,笑道:“不錯,我等做我等能做的就是,若后世真有劫難,那也是后輩的事情?!?/br> 不過話雖如此說,三派歸去依舊下了對魔修的絕殺令,祁晨更是又一次動用了宗門庫房,取出若干留影石,在元國境內播放魔修的特征與辨認方法。 虛空之中,安然靜靜等待著對手由需化實。 十年后,北辰真人進階元嬰,于風沛接掌掌門之位,祁晨擔任長老之職。 他摸了摸數年沒有動靜的白玉小像,這一枚玉不過是凡物,但有他數年靈力滋養,外表看著也是不俗。 祁晨有些失笑,最初發覺空間不見了后,他差點沒有發瘋,那人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不告而別還是出了什么事。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祁晨也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對方的來歷。 什么空間之靈,祁晨有些想笑自己年少時的見識淺薄。在宗門地位增長后,祁晨翻閱過宗門里關于器靈的典籍,又細細回想相處時的一點一滴,發現其實是自己太蠢,明明她都沒有刻意遮掩過。 被騙了,也只是自己太蠢。 松開手,從回憶中醒來,祁晨揮袖關閉了修煉室,他這次是求突破的,大道漫漫,往事不可追,祁晨唯求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