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關你什么事
等各自回房間洗漱完,岑安也沒有急睡覺,而是跑到客廳看起了電視。偶爾又跑到路恪的書房來,問他吃不吃這個,吃不吃那個。路恪坐在書房看材料,第二次拒絕了岑安的水果??此叱鋈サ谋秤?。他揉了揉眉心。 這一段時間他都沒有空處理魏西漫的事情,她竟然約起岑安游湖來了。本來打算忙完就找魏西漫,現在他也沒有理由不準岑安去,那就等岑安和魏西漫這個事情過去,他就要著手解決。 客廳里的電視被關掉,拖鞋的踢踏聲又停在書房門口,岑安手指絞著睡衣角。不屈不撓的樣子真是讓他無奈。 “去睡覺?!?/br> 他不準備再多說,也不再看她。目光回到電腦屏幕。 岑安嘴巴張了張,好話都說光了,現在什么也說不出來,表哥態度堅決,就只好點頭回自己房間睡覺。 隔天周末,岑安準時赴約。 她們在約在商場,一起吃過飯,下午的確是去游湖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魏西漫今天對岑安沒有上一次見面那么熱情。 岑安并沒有告訴她,自己打算叫表哥一起來這件事。因為表哥也根本不答應??伤褪悄芨杏X到魏西漫興致缺缺。 她們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圈子的,這次游湖,其實也沒有太多共同話題,大多時候都是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要不然魏西漫就會問她表哥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不到四點,魏西漫就結束了這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游湖。 走出禾城湖公園,岑安替人難受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她對魏西漫說:“jiejie,時間還早,要不然去表哥家坐坐吧?!?/br> 這話一說出口,魏西漫都有點吃驚。 今天周末,表哥沒有上班,她出門的時候他都在家。岑安賭表哥現在也在。她補充說:“表哥在家?!?/br> 魏西漫笑了,她沒有想到岑安會這樣,倒是她臉皮向來厚,先不管路恪會是什么反應,去了再說?!昂冒?!” 她笑瞇瞇地挽過岑安胳膊,兩個人打了個車就回到了路恪家。 令岑安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和魏西漫進門后。路恪的臉色會這么難看。 她站在路恪和魏西漫身邊,強烈的緊張感瞬間就彌散開來。路恪薄唇緊抿,眉頭緊蹙,看向岑安的眼神讓她不安。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最終他說:“岑安,回你房間。我和她有事要說?!甭曇艉艹?,也很冷。 這樣的場面讓她無所適從,表哥的話算是個臺階。她乖順地點頭,快步回到自己房間,關好門。她坐在床邊,這才發覺自己慌張到手心冒汗。 門外的聲音她聽不真切,卻也能分辨出。他們在吵架。表哥的聲音中夾雜著憤怒,魏西漫像是在哭…… 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何原由。岑安只得忐忑地待在房間里。她想到,其實那天表哥不同意和自己去游湖的時候,自己今天就不該提出讓魏西漫和自己一起回來。 表哥是不喜歡她的,岑安現在知道了。即便魏西漫再怎么喜歡表哥又有什么用呢?她本來是想幫忙的,現在看是自己是幫倒忙了,表哥比她想象中還要不喜歡魏西漫一些,不然為什么見面就吵架。 外面的人聲逐漸小了,魏西漫的兩聲啜泣十分明顯。岑安在房間里都聽到了,之后又是人走動的聲音,魏西漫的鏈條包發出叮當的響聲。 她要走了嗎? 岑安不確定,隨即輕輕把門打開往外看。魏西漫提著包包已經走到了玄關換鞋。只能看見背影?!拔何髀iejie…” 她還是沒有忍住,走出去兩步。 可是魏西漫頭都沒回,穿鞋,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啪! 大門被關上的聲響回蕩在公寓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聲音。岑安看見沙發上坐著的路恪,正抬眼看向她,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表…表哥,你們怎么了?”岑安小心翼翼地樣子讓他的怒火沒來由得更盛,他雙手抱胸冷笑。岑安不解,也知道表哥很生氣,聲音比剛才還?。骸霸趺戳恕?/br>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啊?!甭枫≈惫垂吹囟⒅?,令她渾身都不自在。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嗎?我聽到你們在吵架…魏西…”本來還想繼續說,卻不料路恪直接笑了來,笑聲依舊很冷。 原來以為,他覺得岑安只是單純,所以認為魏西漫是求而不得。 現在他才覺得,她就是遲鈍,并且自以為是。 岑安站在原地,聽他這樣笑,表情甚至有幾分嘲諷的意味。她感到莫名其妙,剛才又在吵什么?現在為什么又對自己這樣? 她不懂,被動的局促感讓她不滿地問:“你笑什么嘛!我是關心才問的?!?/br> “哼!我笑你多管閑事。魏西漫跟你有什么關系?”他站起來走向她,黑眸里此刻盡是怒意,魏西漫之前的小動作已經讓自己對她徹底冷淡,之后她發的消息他都沒有回復。她還邀請岑安出去玩他更是無語。 這個女人大概猜到自己不好和表妹解釋彼此的關系,所以才有恃無恐。 想到魏西漫拿岑安當槍使,又想到岑安心思過于簡單。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路恪這句話實在有些傷到她了。她難過地往后退了幾步說:“我做錯什么了么?我知道她喜歡你,所以想幫她一下?!?/br> “你錯在自作主張,你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想法?幫忙?哼…我的事情用的著你來管?”他句句反問,句句撞在岑安的心口。 事情變成這樣或許誰也沒想到,岑安從來沒有看到過路恪這樣咄咄逼人又冷酷的模樣,她委屈,一時說不出話,只感覺鼻酸。 瞬息間,她又明白。她做的事的確沒有考慮到表哥對魏西漫究竟什么態度。 實際也不過是親戚關系借住一學期而已,實習結束就會搬走的,說不定之后也只會偶爾見面。自己是沒有權利去管表哥的事。 路恪看著岑安低垂著頭站著,也不說話了。 他還在氣頭上,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話說得挺重的,只想著當時還覺得同岑安說他和魏西漫的事情不好。 現在看她這幅樣子是有必要解釋的。于是他接著說:“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有沒有女朋友嗎?”他一邊說,一邊低頭靠近她的耳邊,她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我沒有女朋友,很久都沒談戀愛了。但是我和魏西漫上過床…”他說得緩慢,嗓音低沉,生怕岑安聽不清。 頓了頓他又說:“我和她是不談戀愛也能上床的關系,床伴。說難聽點就是炮友。你明白嗎?” 終于岑安抬起了頭,整張臉都因為羞憤而漲紅,一雙眼睛努力睜著,只是不想讓眼淚流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哭,最初她覺得委屈,后來是窘迫,現在是羞恥。興許就是這些雜糅在一起情緒導致。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炮友是什么,她只是沒有往那方面想罷了。 岑安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路恪的話太露骨。她還是沒有辦法再看他的眼睛。深吸幾口氣,她看向別處說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會再多管閑事?!?/br> 說完,她就快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撲進床里無聲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