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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如此,不消細說。 · 次日四更,正熟睡著的寧徽妍只覺身邊有些許動靜,她驀地一搐,驚醒過來,下意識地去捉身旁那人的手臂。 才堪堪捉到,她的手便被他的大掌給反握住了。 只聽他晨起時喑啞蠱人的聲音道:“吵醒你了?!?/br> 寧徽妍感受到他的溫度,這才覺得踏實了下來。她睜眼去望他,只見他已坐起身來,似是撩帳欲出。 她睡得有些懵然,迷迷糊糊地問:“怎么了?” 蕭庭燎見她這懵懵懂懂的模樣,挑唇一笑,俯身過來在她微粉的臉頰上啄了一口,道:“今日大典,我須得先去偏殿候著。大慶殿不遠,你若是乏了,便再睡片刻就是,我吩咐人喚你起身?!?/br> 聽他這么說,寧徽妍的思緒這才回籠不少。 是了,今日是冊后大典,是她與他的大典,她須得早些起身,莫要誤了朝會才是。 這一想,寧徽妍精神了不少,連帶著心跳也急促了幾分。 “不睡了,”她撐身坐起來,認真地望住蕭庭燎,揚出一個再燦爛不過的笑,“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我又怎能耽誤了時辰?!闭f著,便也要起。 自她話中聽出了重視的意味,蕭庭燎懷中大暖,一時間竟說不出心里是怎樣的一種欣喜。他斂眸一笑,撩了簾,揚聲吩咐人進來伺候陛下起身。 門一敞,太監侍女們紛紛手捧袞冕繁服而入,伺候寧徽妍洗漱穿衣。 因著今日他二人的冊后大典,按理說新君后在大典之前該避與女帝同處一室的才是,然寧徽妍也不知是何時養出了個“沒他陪著就難以入睡”的毛病,昨夜他遂不得已留在這福宸殿陪她。 不過,今日既是醒了,他還該是到偏殿去洗漱穿戴才是。 如此想著,蕭庭燎便隨手整了一下衣襟,與一旁太監道:“去備些粥水、小食,待陛下穿戴妥帖之后送上來?!?/br> “是?!?/br> 蕭庭燎頷首,站在正對鏡梳妝的寧徽妍身后看了片刻,望著鏡中的她笑道:“陛下,臣去偏殿更衣?!?/br> 寧徽妍聞言,抬手止住了正為她上妝的侍女的動作,她從鏡中看著蕭庭燎,吩咐道:“將君后的禮服取來,就在這里換,待會兒也直接從此處去升殿便是?!?/br> 蕭庭燎一愣,雖說心知她這隨性的性子,卻猶然忍不住搖頭輕嘆:“陛下也不怕臣僭越?!?/br> 寧徽妍挑眉,嗔他道:“你管那些繁文縟節做什么?”說著,她轉過身來,凌厲的眼風逐一掃過屋中的內侍,她拔高了些聲音道,“蕭卿是朕唯一的君后,現在是,將來也是,你們可聽明白了?” “奴婢聽明白了?!钡钪袃仁听R聲應下。 寧徽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轉回身去,讓那侍女繼續為她添妝。 蕭庭燎眉眼一柔,聽到她這再明顯不過的維護,只覺心中更暖。 她掌政三年,福宸殿里內侍自然有所更替,于他昔日攝政之時打心底的尊敬自是少了些許。這三年來,他二人一直私交甚密,雖說他二人身份都擺在哪里,但也總免不了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于此,他只覺得沒什么,只要他們能伺候好她,不會傷到她,他也就隨他們去了??伤麉s是沒想到,她把旁人對他的冷眼,都放在了心里。 侍人們動作很快,二人皆穿戴齊整之后,粥水等餐食便被送了進來。在寧徽妍直勾勾目光的“逼迫”下,蕭庭燎自然是留在了殿里,陪她用食。 寧徽妍對著粥水,伸手去拿湯匙,卻是手指一顫,教那湯匙落回了瓷碗中,“嗆啷”一聲脆響。 “嘶……”她輕吸一口涼氣,左手握住右腕,右手緩緩地繞腕轉了一轉。 “怎么了?”蕭庭燎被她這反應給驚了一下,猝然擰眉,連忙過來扶她右手,細細探看,倒是沒有見到什么外傷或紅腫。 寧徽妍看了一眼自己酸軟得一用力就打顫的手,咬唇一笑。她道:“我無礙?!?/br> “這怎能叫無礙?” 蕭庭燎小心地捧她右腕,正想叫人去傳太醫來細查,卻冷不丁聽她嗔怪道:“還不都是你的錯?!?/br> 他一怔,便覺她突地湊到了自己的耳邊來,聽她帶笑的聲音悄悄道:“都怪你,昨晚執意不肯要我,又偏偏挺了那么久,害得我手都酸了……” 蕭庭燎登時明悟,想起昨夜便覺有趣。他若是自己動手,自然是草草了事,卻奈何她偏要摻和,遂才撩撥得他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叫他二人本想著早些歇息都不能。 幸好,她眼下看起來很是精神,沒受什么影響。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為她百般顧慮…… 蕭庭燎知道了她手酸的緣故,遂轉而握住了她的手腕,催動內力幫她活絡筋骨。他一邊揉,一邊望著她,低笑道:“嗯,都怪我,不該讓你來?!?/br> 寧徽妍臉色一變,正想著他莫不是敢去找旁人幫他做這事兒,就見他劍眉一斜,挑唇道:“就該直接辦了你?!?/br> 寧徽妍臉上一熱,抿嘴直笑。 蕭庭燎替她揉了揉,又叫人取了藥過來,為她細細抹上,再一口一口給她喂了吃食。這一折騰,眼見著便快到了時辰。 按制,寧徽妍須得先行入大慶殿,待晚些禮部官員所任冊寶使前來叩請君后圣駕后,他方才升殿。 底下人過來請寧徽妍動身,蕭庭燎便隨著她起身,稍稍替她正了正衣襟,卻不防被她一下子懷抱住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