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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驀地只聽鼓聲大作,聶予衡側眸望去。 只見自眾人的頭頂上,一白衣女子踏風而來,落于祭壇之上。驚鴻一瞥,他神思微恍,沒了反應。 那女子依制,呈香叩首,朝天而拜。一旁教中德高望重的大長老走上前去,拉開卷軸,大聲頌揚,并將一柄白玉交到了她的手上。 接過白玉,那女子回轉,長身而立,睥睨目光掃過壇下眾人,如鳳棲梧桐,傲然不可欺。 廣袖肆舞,長擺翩躚,她行至壇前,一舉白玉。 只見眾人齊齊跪落,高聲齊喊:“參見教主!” 排山倒海,震耳欲聾。 聶予衡跪在眾人之間,稍稍抬眸,卻是在那一刻,他撞上了她的目光。 斂眸的瞬間,他似是瞥見,她似是朝著他揚了嘴角。 他瞇眼。 這是何意? · 祭禮罷,不待人喘息,只聽教主傳人,欲要選新一任的左護法。 應言入了堂中,聶予衡左右一望,只見包含他自己在內,此處少說有十來人,欲要一爭那左護法之位。雖不曾說是怎么個挑法,但他勢在必得。 等了片刻功夫,便見那白衣女子緩步而入。方才隔得遠,倒是不曾看清她的眉眼,堂中眾人抬眸一望,竟一個個都丟了魂兒。只見她眉銜遠山,眸斂星辰,面若白玉,唇如涂脂,實是驚為天人。 聶予衡望去,卻是不料觸上了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他怔然,竟是有幾分熟悉。 只見那女子只是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二話不說便走到了聶予衡的面前,揚臉問道:“你是何人?” 聶予衡神情一斂,垂眸答道:“屬下聶九?!?/br> 她聞言勾了唇角,對一旁的長老道:“就他?!?/br> 第55章 第四劫(8) 這許是教中最快的一次護法任命, 沒有之一。 聶予衡頂著無數道又嫉又恨的目光, 跟著一女侍朝教主所居住的后山走去。仗著自己過人的輕功, 趁上任教主外出或閉關之時,這后山他倒也是來探過幾次的。 后山林木葳蕤, 有一僻靜的庭院坐落其間,聶予衡跟著人繞過游廊,卻是覺得越走越不對勁。 這方向莫不是…… 誠如他所想, 他被人引到了后院的溫泉外。裊裊白霧蒸騰, 饒是厚重的玉座屏風, 也壓不住那畔漏過來的香艷霧氣。 自那扇屏風后, 傳來了撂水洗浴的輕響。 那女侍道:“教主, 左護法大人到?!?/br> “嗯……知道了?!迸虞p哼出來鼻音很是慵懶,似是被水汽氤氳過一般,撩耳至極。 聶予衡耳根微熱, 側眸只見那女侍朝他作了個禮, 便退了出去。他有幾分拘謹,透過朦朧的屏風, 隱約可見那人玲瓏有致的身段。他垂眸,不再看。 蘇小淮游過去, 感受著屏風后那人溫暖的靈氣,她舒坦地喟嘆, 只覺思念得緊。 天知道她垂涎他這一身的靈力有多久了。自五年前一別, 她便打聽到了他的去處, 只可惜她傷勢未愈, 而那修習之處又不許她踏足。是以五年來,她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這塊rou卻不能吃,倒覺著委屈極了。 看著聶予衡在外頭斂眸不敢看的模樣,蘇小淮只覺有趣,揚聲喚道:“過來?!?/br> 那人聞言一僵,走近了兩步??此琅f停在屏風之外,蘇小淮不滿地輕嘖一聲,轉眸一想,挑唇更笑道:“再過來一點?!?/br> 聶予衡停駐片刻,這才繞了進來,蘇小淮趴在池邊,眉眼皆是笑。 較之少年時候,他個頭拔高不少,雙肩寬闊,腰腹窄收,脊背筆挺,站立如松。天元教的玄色勁裝倒是極襯他,教她只消看他一眼,便覺心癢難耐,恨不能當場采了他為好。 他依舊遮著臉,只是與當年在異域里不同,他戴的是覆著上半張臉的面具,露出了他惹人的薄唇。蘇小淮這才知,他當年以黑巾掩面,并非毀容之故,而是他生得太好,難以得人信服。 畢竟……他是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兒子嘛。 蘇小淮越是看,越是心癢癢。 這樣的人,不拉過來打一架,又怎得對得住他這好皮相、好身材? 架,自然是說打就要打的。 不等聶予衡有什么反應,只聽“嘩啦啦”一陣水聲,蘇小淮驀地躍身而起,凝了力氣一掌直直向他胸口拍去。 他臉色一變,抬臂格擋,退步化去她攻來的力道。她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連發數招,他匆忙應接,卻因躲閃著目光而顯得有些許狼狽。 蘇小淮一邊出招,一邊打趣道:“喲,堂堂左護法大人莫不是只有這么點兒本事?嘖,還算什么男人?” 聞言,他目光一沉,竟是直接閉了眼,但憑著耳力一連與她過了數十回合。打著打著,他便有所覺,這女子沒有殺意,想來定是在試探他的武功。既是如此,他亦要趁此機會一探她深淺才是。 因是入這后山見教主,所以他未能佩劍,而她恰巧是在洗浴,亦未帶鞭。是以,二人遂是近身比劃,難免擦觸連連。 蘇小淮手中動作不停,興致盎然地欣賞起他的神情。她時而飄忽遠離,時而探身入他懷中去,刻意將輕喘的氣息撲打到他的耳側,見他額角滲了汗,她便是越發得意。 閉上了眼睛,聶予衡只覺自身的感觸更是靈敏,數個回合下來,他硬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