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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淮正兀自運轉的靈氣止疼,聽他這般說,不禁挑眉,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道:“底下……可是什么都沒有哦……” “我知道?!彼麛宽?。 “喔?”縱是自己還疼著,她仍是忍不住想調戲這樣的聶予衡,她一邊喘著氣,一邊笑道,“也是,既是固定了那箭,你早就把我看光了才是?!?/br> “對不住?!彼r見地紅了耳根,“情勢所迫,實是多有冒犯,我——” 蘇小淮笑著看他,卻不想見他竟是定了定神,目光直直望了過來。 他認真道:“我會娶你?!?/br> 蘇小淮:“……” ……他說了什么? 望著她那雙瞪著的大眼睛,他心頭一軟,再道了一遍:“我會娶你?!?/br> 她這才晃過神來。 看傷就看傷,娶個頭??! 且莫說人間這迂腐的禮法與她沒有絲毫的關系,就單說她與他水火不容的少主身份,他又能娶個什么東西? 她才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把自己給賣了呢。 她抗拒道:“不用你娶……嘶——” 聶予衡聞言驀地懷中一悶,眉目大寒。卻又見她這般疼痛,他實是于心不忍,遂是語氣強硬了幾分道:“你傷勢很重,不得不看,你——我會娶你,絕不叫人毀你名節半分。得罪了?!?/br> 說著他定了心神,掀開了她的衣服。 這禽獸…… 蘇小淮直想啐他,卻被疼得說不出話來。熱度襲上頭頂,她只覺那高熱將她的腦子燒成了一團糨糊,她眼前一花,眼皮耷拉了下來。 迷迷糊糊間,她只覺他的靈氣與內力一齊傳入她的身體,又聽他在她耳側低低地道:“撐過去……” 她恍惚。 “只要你撐過去,我便揭了黑巾與你看……無論何事,我都能應你?!?/br> 她突地覺著,這人竟是狡猾透了。 · 聶予衡整夜未曾合眼。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出,只聽不遠處傳來了哨聲,他目光一亮,將少女穩穩抱起,往洞外而去。 只見那吹哨之處,立了幾個天元教的教眾,其中有一著衣香艷的美貌女子,一手扛著九環大刀,一手叉腰而立。她面色不善,心焦不已。 見片刻未有人來,她急躁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怎得連個人都不見!” “右護法大人您莫氣,再等等罷——” “我呸!那造孽的小姑奶奶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娘哪里等得???”右護法蝶三娘急得瞪眼,連聲啐道,“若是她當真出了事兒,教主準得砍了我!——不行,老娘得去找找,好歹要把她的骨頭拎回去……” 一旁的教眾見她風風火火地要走,登時慌了起來,攔又攔不住,追又追不得,左右為難。 蝶三娘剛走了幾步路,便見著一少年抱著一個女孩向這邊行來。她心里惦記著少主,火急火燎的,卻見了來人,又不得不端起護法的架子,威嚴地持刀而立,刀上的鐵環叮當作響。 聶予衡走到那些人的面前,跪下道:“請師父們先救她性命?!?/br> 蝶三娘聽罷挑眉道:“喲,倒竟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子。你且先答,你二人手中有多少頸圈?” 見他們不救,聶予衡難免生了心氣,卻又不得不忍,只道:“足數百枚?!?/br> 一聽這話,蝶三娘驚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天!她的小姑奶奶莫不是死了! 又見那少年手里還抱著一個沒死透的女孩,她的心里復又有了點兒希望。她大步跨到了他的面前,望他懷中一看,匆忙擱了大刀,將那女孩一把打橫抱起,厲聲道:“藥水!” 一旁教眾聞言,立即遞了一個小瓷瓶上來。 聶予衡見這右護法竟是對那少女這般著急,遂不免多了幾分疑慮。 蝶三娘將那藥水在蘇小淮臉上一抹,化開了幾片假皮,她當下有了喜色。將蘇小淮脖子上的頸圈一解,她收斂了一下面色,抱著蘇小淮就要走。 “護法大人,不知您要帶她去何處?”聶予衡起身攔了路。他欲抬眼去看她,卻不想被一旁的教眾打了膝窩。 “大膽!”教眾呵斥。 聶予衡被教眾狠狠按住,他未掙扎,卻是定定望向了蝶三娘。 蝶三娘睨了他一眼,輕哼道:“自然是去該去的地方?!?/br> 話落,抱人即去。 他斂眸,不期然望見了地上的頸圈,那頸圈側旁,刻著一個“九”。 第54章 第四劫(7) 奄奄一息的蘇小淮被送回了教中, 在鬼醫師父的救治之下, 撿回了一條性命。然那鬼醫卻道, 那箭上淬了劇毒,傷了她底子, 若是想根治倒是不能的。 聞此,蝶三娘大悲。只道那夙長歡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以夙長歡的資質, 來日必然是要當教主的人, 可不想眼下竟是落了病根, 無法治愈, 也不知憑她這身子, 以后會如何…… 無用之人,天元教不會要。蝶三娘生怕教主會趕人出教去,遂天天過來守著蘇小淮的屋門, 倒是差點兒沒把生性好動的蘇小淮給悶死在房間里。 蝶三娘的顧慮, 蘇小淮自然也有。卻不想待她師父出關以后,見了她這副模樣, 竟是什么都沒說,只讓她在教里好好安養。自此, 她便心里有了數,只道這便宜師父, 還是很疼愛夙長歡的。 劇毒難得住夙長歡, 卻難不住蘇小淮, 既是有靈力在, 她自然把這夙長歡的身子調養如初。只是,沒有了聶予衡,蘇小淮的靈力倒是恢復極慢的,是以她只得日日安養,緩緩汲取世間的靈氣,過了五年的功夫,才將余毒消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