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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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呀?”苗妙想了想,“哦,我說你下手挺快?!?/br> “我下什么手?” “啊我在后邊聽著,你不是在毛遂自薦,想當人女朋友嗎?” 剛剛沒來得及捋順的腦筋抻直了。 蘇好重新回憶了一下她跟新同學的對話。 ——你有女朋友嗎? ——沒。 ——那你覺得我這人怎么樣? ——我不打算交女朋友。 “……” 要說蘇好為什么不愛跟學霸當朋友吧,這就是原因。 人家學霸說話講邏輯,回答下一個問題的時候,還聯系上文閱讀理解。她呢,她金魚腦子七秒記憶,壓根沒記得自己上邊說了什么。 溝通都有障礙。 蘇好沉重地閉了閉眼,跟苗妙說:“你回避一下?!?/br> “哦,”苗妙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那我和風哥老地方等你吃晚飯啊,風哥說你在考場被人陰了,一會兒請你吃好吃的?!?/br> 等苗妙走遠,蘇好轉身攔了徐冽:“新同學,誤會了?!?/br> 徐冽的目光從遠處收回,停下來淡淡看著她。 看著她,又似乎根本沒看她。 這眼神不是傲慢的目中無人,而是空,空蕩,空洞。 他好像真覺得她跟他沒什么關系,這里的所有人都跟他沒什么關系。 蘇好被這副表情噎了下,意識到她剛才的話大概根本不重要,他本來也沒聽進去。照他這長相和隨便一身行頭十幾萬的家世,拒絕女孩子的臺詞應該已經念得跟流水線作業一樣熟練。 但蘇好還是說了下去:“我剛才問你,我這人怎么樣的意思,是說——我成績不好,常年吊車尾,也不守規矩,逃課打架抽煙喝酒啊,你能想到的混賬事我全干過?!?/br> “上學期,我前同桌的家長因為覺得我帶壞她,害她休了學,來學校鬧事掀了我們老班桌子,場面……”她嘖嘖搖頭,“非常難看?!?/br> “今天看到新同學你,我就擔心要是你這清北苗子也被我害得墮入塵網……哦,搞不好還有法網,那怎么得了?!?/br> “所以雖然全班只剩我隔壁有個空位,為了你的前途考慮,我覺得講臺邊也是個不錯的去處。你說呢?” 蘇好說到最后擠出一個微笑,狹長的眼,像狡黠的狐貍。 “可以?!本拖窕卮稹澳憬晢帷边@種問題一樣,徐冽想都沒想。 也沒有自作多情的尷尬。 好像是見過世面的。 這個反應莫名讓蘇好有點吃癟。 就像抄起一身家伙氣勢洶洶去唬人,結果卻被人當成菜雞中二病一樣。 她默了默,“哦”了聲,讓開道繼續帶路,沒再跟他搭腔。 南中建校幾十個年頭,盡管硬件設施一再翻新,也免不了在細節處暴露歲月的痕跡。就像腳下這條水泥路,經過一場雨的洗禮,已經積了好幾灘坑洼。 蘇好一路繞著走,途經一處干凈的水洼,看見水面倒影里斜后方沉默的少年。 雖然不是一路人,但平心而論,新同學確實長得很賞心悅目。 五官是這個年紀男生少見的深邃,眼窩深,臥蠶飽滿,瞳孔漆黑,眉骨和鼻梁的棱角利落得一眼就能刻進人印象里。皮膚又是冷生生的白,像愛德華·霍普的畫,即使存在于鮮活喧鬧的場景,也總透著一股疏離孤獨的冷感。 忽然一陣風吹皺水洼,把美少年姣好的面目打碎。 蘇好驀地回過神來,撥開迷了眼的碎發,重新望向路上熱鬧的人群。 這個點往北籃跑的男生不少,都是飯也不吃,趕著去搶打球場地的。 幾個男生運著球經過蘇好身邊,吹著口哨跟她打招呼。 少女深藍的百褶裙擺被風吹得悠悠蕩蕩,裙下那雙頎長的腿又白又直,晃得人眼昏。 路過的男生都會看她一眼,然后忍不住再看一眼。 “蘇姐這誰???”有人問。 “我們班新同學?!?/br> “哦,新同學打球嗎?四等一?!蹦猩檬持皋D著籃球邀請道。 “人跟你們不是一掛的,”蘇好直接替徐冽拒絕,“一邊玩去?!?/br> “蘇姐看球去???風哥呢,怎么沒跟你一起?!边@是另一個。 “我跟他連體嬰嗎?”蘇好沒好氣地嗆。 結果這話不知戳著熱血少男什么點,幾人嬉皮笑臉抖著眉毛,你看我我看你。 蘇好一個眼刀殺過去:“打開你們腦殼,把里面廢料清理清理???” 男生們立馬舉手投降,倒跑著一跳一跳地躥遠。 * 把徐冽領進器材室后,蘇好倚在門邊等他,剛打算靠著墻瞇會兒眼,就見一輛單車飛似的飆了過來,在她面前一腳剎停。 車上人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被風吹得鼓蕩,停下來才慢慢落平整。 “事辦完沒?”陳星風長腿支地,朝后座努努下巴,“辦完了上來?!?/br> 陳星風跟蘇好小學六年同窗,初中雖不同校,平常聯絡卻不少,勉強算得上十年發小情,剛剛在十二班考場替她攔人捧場的也是他。 “不是讓你跟苗妙老地方等嗎?”蘇好瞥瞥他。 “餓死了等不住?!?/br> 蘇好往器材室里看了眼。管北籃器材的是一位已經到退休年紀的女教師,行動有點遲緩,正讓徐冽登記簽名。 “還得把人送回去?!碧K好臉色不耐煩,“我東西都扣在老班那兒?!?/br> 陳星風跟著往里看了眼:“這不有手有腳的嗎?還要你一女孩子送?” 蘇好也覺得這事有毛病。 想來想去,杜康拼命找機會讓她和轉學生提前友好相處,估計是準備安排他們當同桌。 但現在反正沒有這個需要了。 蘇好走進去,歪頭看了眼徐冽在登記表上的正楷簽名,瞟見個姓氏。 “徐同學,我有急事得先走了,”她斜斜倚著辦公桌看他,“你記得回去的路吧?!?/br> 徐冽擱下水筆,點點頭。 “那老班問起來,你替我解釋一下啊?!?/br> 蘇好有口無心地囑咐了一句,走出去輕輕跳上陳星風的車后座,側坐著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將懶懶垂落的蜷曲長發捋到后背,視線瞟回器材室的方向。 徐冽正安靜地站在那里,逆光下的側影挺拔如松,鼻梁和喉結的輪廓像硬筆勾勒的線條,轉折鋒利。 陳星風回頭看她:“干嗎,不放心???” “這有什么不放心的,”蘇好眼尾揚起,拉成細細一線,盤算著笑,“我是在看,新同學的喉結好性感,不當同桌可以當模特,改天把人抓去畫室……” 陳星風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猛蹬一腳踏板:“你什么眼神,老子看那是甲狀腺腫大!” “……”鋼鐵直男草泥馬。 * 單車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走。 等兩人沒了影,器材室老師才從里間拿出一摞裝在塑封袋里的校服,語速緩慢地說:“冬裝下學期統一發,這里是春裝夏裝,每套兩身,只剩這尺碼了,你瘦,應該能穿,就是袖子和褲腿稍微短點,先湊合著?!?/br> 徐冽道了聲謝,拉開書包拉鏈,慢條斯理地拿起校服往里裝。 “老師,借個球!”一個男生忽然急匆匆地奔了進來,經過徐冽身邊時,不留神擦過他的黑色書包。 書包被撞落地,連帶里面一個紙盒子也掉了出來,發出輕輕一聲“啪”。 “啊不好意思……”男生回過頭來道歉,一眼看見地上掉落的東西,愣了愣。 “嗯?什么東西掉了?”老師撥下老花鏡往地上瞄去,因為書包的遮擋,只看到盒子的白色一角。 徐冽低頭看了眼,不緊不慢地彎腰去撿,瘦長的手指輕輕一攏:“藥盒?!?/br> “哦?!崩蠋熀敛粦岩傻攸c點頭,重新戴起老花鏡去檢查辦公桌上的登記表。 一旁借球的男生眼睜睜看徐冽面不改色地把那包煙放進書包,嘆為觀止地咽了咽口水。 這他媽是哪里來的老江湖。 第3章 二月雨 蘇好和陳星風離開北籃的時候,藝術館里已經熱火朝天。 盡管人數規模不足以開設藝體班,南中還是非常重視藝體生的培養。 藝術館與教學樓直線距離不遠,是一棟氣派考究的米白色穹頂大樓。這一塊平常就是美術生和音樂生的地盤,當然漸漸也演變成美術生和音樂生的狐朋狗友們的地盤—— 此刻三樓的雜物間內,畫板畫架和打掃工具都被堆去角落,狹小的空間里騰出一片空地,支了張折疊小方桌。方桌上架起一只卡式瓦斯爐,旁邊擺了幾罐外壁濕漉漉的汽水。 兩個男生正圍著瓦斯爐,嘰嘰喳喳地打手游。 “你這什么隨緣槍法?一頓掃射猛如虎,一看輸出二十五?” “放屁,老子中了兩槍好吧?好歹我還有輸出,你這伏地魔有個鳥用!” “我這叫伺機而動,等他露頭給他致命一擊,狙王都這么玩的,懂?” “狙王被黑得最慘的一次?!?/br> 一旁的苗妙馬尾辮一甩,一手一顆頭,把兩人的腦袋擰成面對面的方向:“你倆對噴去,別把口水濺火鍋里,謝謝?!?/br>